“呼……”
“祝你生日快樂……”
伴隨着千夜幾人生日祝福的歌聲,白夢溪才微嘟着櫻脣將蠟燭吹滅,略顯昏暗的燭光映的俏臉上的笑容更爲天真爛漫。
一首婉音悅耳嗓音溫煦的生日祝福,讓包廂內的氣氛充斥着說不出的幸福親暱,彷彿被紅酒的酡醉薰陶,白夢溪那原本有些病態蒼白的俏臉上,漸漸沾染上嫵媚的醉紅。
讓坐在若墨身旁並不算規矩老實的韓少看的一陣驚豔:“這小丫頭要是再長大幾歲,肯定又是一位禍國殃民……呸,傾國傾城的極品美女啊!
夢溪,你有男朋友了沒?要不要給哥哥我當小妾暖牀啊!”
酒一喝多,就算是平時再靦腆沉默的男生都忍不住話匣,更何況是自詡採花無數的情場跋扈韓少,看向白夢溪目光中的驚豔,儼然已經被很是輕佻的齷齪代替。
被一陣輕佻的目光和調戲,本就臉皮像心計一樣幾近爲零的白夢溪俏臉更爲羞紅,也更添嫵媚,微微低頭閃躲這韓少那不懷好意的目光:“纔沒有男朋友!也肯定不給你當小妾!若墨姐姐,你家未婚夫調戲我怎麼辦?”
若墨聞言,也絲毫不猶豫,當着她這位正牌女友的面調戲良家少女也就算了,何況還是比起姐妹更像閨蜜的白夢溪,頓時擡起玉手賞給韓少一記爆慄,美眸怒瞪,婉音羞怒:“讓你瞎說!閉嘴老老實實吃飯!不許拿調戲別人那套調戲夢溪!”
被揍得韓少一臉憋屈的捂着腦袋,憤憤不平的解釋道:“老婆大人冤枉啊,我只拿這套調戲過你好不好!天地可鑑,日月爲證!”
提起只屬於兩人的羞羞秘密,若墨也不禁俏臉一紅,美眸更爲羞怒的瞪了一眼韓少,只是這次卻沒有再賞後者爆慄,而是不情不願的如賢妻一般夾菜,遞到他嘴邊,嗔怪道:“哪裡冤枉你!總之就是不許再調戲夢溪了!”
旁邊的千夜一邊給白夢溪夾菜一邊幸災樂禍的偷笑道:“呵呵,果然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啊!換做當年韓少肯定霸王硬上弓了!”
“千夜,你丫能不這麼掃興不!前半句就該給你錄下來,等你領着三妻四妾結婚領證的時候,我就播給她們聽!”
又是三妻四妾……
千夜聞言,張了張嘴,最終發現自己貌似拿韓少狡黠得意又欠扁的賤笑沒什麼辦法,只能扭頭看向小口吃菜的白夢溪,語重心長的囑咐道:“夢溪,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別和韓少單獨待在一起,聽見了麼?”
“嗯。”
小丫頭如授教誨的重重點頭答應,隨即看向韓少的目光平添出幾分看待怪蜀黍的警惕,讓後者又是一陣喊冤吐槽。
酒過三巡,千夜幾人也很是照顧從未喝過酒的白夢溪,沒有半點灌酒的壞心眼,好在若墨也只是要了一瓶並不算名貴的紅酒,度數不算高,除了俏臉有些醉紅之外,清澈的明眸中沒有半點懵懂。
彷彿在父母的管束下拘束太久,偶爾得到放鬆的白夢溪,自始至終都笑容幸福親暱,小口吃菜之餘,還不忘很乖巧溫順的喂千夜,讓後者感到心暖之外還一陣受寵若驚。
望着嬉笑在一起的若墨三女,千夜才遞給鄭鵬一根玉溪,淡笑輕聲道:“鄭鵬哥,這鎮上有可以驗骨髓的醫院麼?我想明天去一趟。”
瞥了一眼並沒有絲毫笑容爛漫,時不時還被若墨兩女嬉笑八卦的白夢溪,見她出奇的沒有在意煙味,鄭鵬才點燃玉溪,一番吞雲吐霧,非但沒有飯後一根菸的悠然愜意,反而臉上涌出止不住的疲倦。
顯然,這幾天照顧白夢溪又要和那幫混混打交道,並不是什麼省心的事。
撇了撇嘴,鄭鵬才眉頭微皺的緩緩道:“鎮醫院的醫療設備應該沒問題,怎麼?你想驗一下自己的骨髓能不能和小丫頭匹配?”
千夜沒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看向俏臉上那抹幸福笑靨的目光中,漸漸升出了遮掩不住的擔憂忐忑。
而身旁的鄭鵬,也儼然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只是悶頭抽菸,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畢竟骨髓匹配的機率,實在太過渺茫了,說是大海撈針都不足爲過,白夢溪的父母以及有血緣關係的親屬,都已經調查過了,根本沒有一個能匹配。
這讓人失望無比的結果,除了仰頭破口大罵狗曰的老天之外,只能無奈而又不甘的低頭接受。
而並非親屬血緣關係的骨髓匹配,韓少已經動用過不少人脈關係,結果卻仍舊一籌莫展……
或許千夜在賽場上能夠上演無數奇蹟,但說到底終歸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在這種近乎絕症的病魔面前,再怎麼努力也是無動於衷。
但是千夜心底的愧疚和自責鄭鵬又怎會不明白?這種時候,哪怕機率再渺茫,也絕對不能錯過!
不爲別的,就爲那抹足以讓無數人感到親暱到沒有半點暴戾城府的天真笑容。
“小千夜,你猜剛纔小丫頭取了什麼願望?”
望着鄭鵬似笑非笑的模樣,千夜思索片刻,卻突然笑了。
因爲他又無奈又無力的發現,幾年時間,好像真能讓親密無間的人變得陌生。
哪怕誰都不願意,但時間卻能不經意間消磨一切。
這並不是無病**的感嘆,而是如果換做當年別人問這個問題,千夜肯定會不假思索的回答,而且次次都能猜對。
除了希望自己學習成績之外,便是父母健康、還有一次希望千夜幾人能夠成爲真正的電競選手,雖然那時候小丫頭根本不知道電競究竟是什麼,但見千夜幾人整天掛在嘴邊,也就自然而然的關注起來。
那一次,着實讓千夜幾人一陣感動,當年守着那幾人湊錢偷偷買完後還要被小白父母訓斥浪費的巧克力蛋糕,發誓一定要讓小丫頭的願望成真。
而時間也同樣證明了,千夜幾人並沒有食言。
但是現在,千夜那雙深邃如海的目光彷彿因回憶而變得懵懂,根本猜不透剛纔熄燈的片刻,白夢溪在自己十八歲的生日上,究竟取下了怎樣期盼的願望……
或許正因爲沒有人能猜到,所以吹滅蠟燭的那一刻,纔會顯得神秘而又幸福。
“夢溪,時間不早了,吃的還可口麼?如果不行就讓鄭鵬哥給你買點夜宵。”
餐桌上被一頓風雲殘卷的飯菜千夜看在眼裡,但出於對白夢溪的關心,仍舊輕笑的問了一句,哪知後者呡了呡緋紅櫻脣,略顯意猶未盡的呢喃道:“很好吃,就是剁椒魚頭太辣了,不如我做的好吃……”
婉音不重,但卻讓身旁原本嬉笑打趣的韓少幾人聽得目瞪口呆。
不如你做的好吃?!
這好歹也是能在米國立足並且生意紅火的地道湘菜館啊!還沒你一個小丫頭做的可口?!
只是望着白夢溪淡定輕笑的俏臉,根本看不出半點撒謊的端倪啊!
怔了半響,韓少才扯動嘴角,聽不出是何語氣:
“丫頭,你剛纔說,你會做菜?”
彷彿被幾人莫名的詫異目光看的有些羞澀,本就俏臉醉紅的白夢溪拿出溼巾擦拭着微燙的臉頰,輕聲應道:
“是啊,那時候我哥哥出去打工,父母又要掙錢養家,做飯燒菜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婉音好似理所當然的輕快,但清雅又沉默的包廂內,卻彷彿響起心疼又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