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劉進天旋地轉,整個人披頭散髮,如同是瘋癲了一般。他的下巴也歪掉了,滿嘴漏風,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被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擊倒一般。
“嗚嗚嗚嗚。”劉進喉嚨裡發出嗚嗚聲,此時的衆綠林好漢眼見他都是這種情況,便紛紛退縮,終於是讓洪大山洪大海兄弟有了些許的喘息之機。
一番的苦戰,兩個人身上也都是佈滿傷口,衣服碎成了七七八八,不過洪大山依然是將大刀劃在了身前:“進一步,我必殺。”說着,大刀在地上劃出一道白線。
“嗚嗚嗚嗚。”劉進下巴還託着,滿嘴的走風漏氣,似乎還是在鼓舞一衆綠林好漢趕緊起來戰鬥,但是眼看洪大山洪大海如此能打,就連張小南都如此厲害,衆人卻是有了退卻之心。
張小南胸口一陣一陣的翻涌,連連運氣,卻總是不得力。不知道爲何,體內的真氣根本就不受任何控制。
衆人還在僵持之間,只聽得驚天動地一聲巨響,房頂上面大片的瓦片跌落了下來,場內戰鬥的衆人頓時分開,隨着灰塵的落盡,一個滿頭金髮的人站在了場地中間。
“恭迎金狼大人駕到!”四魔同時喊出聲。
西域金狼!
張小南只覺得滔天的殺氣撲面而來,內心之中竟然隱隱的有一種要臣服的感覺,那是一種絕對的強者對弱者的壓制!看來這金狼的神功已至化境。
衆綠林好漢不敢上前,紛紛向後退縮。王破,張無範,葉葉楓,林無敵也拼命運氣,面色凝重,如臨大敵。
金狼緩緩轉身,張小南這纔看到,他是一個面色如冠的中年人,約莫三十來歲,兩道眉毛是立天橫眉,眼眸之中的殺氣像是鋒利的刀鋒一樣,似乎掃過就能傷人,讓人不寒而慄。
似乎看不到衆人的存在,他只問了一句:“王鴻飛在哪裡?”
“在那裡!”有綠林好漢伸手一指,然後接着說道:“就是那小白臉在護着他,要不然我們早就交給金狼大人了。”話語之中,還有邀功意思。
金狼看了過來,滔天的殺氣壓了過來。張小南此時再覺得胸口的氣血翻個不停,只能強行硬挺在原地。
猛然間,金狼動了,身法凌厲無比,朝着王鴻飛就衝了過來,張小南毫不猶豫,擋在了王鴻飛面前!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倒飛了回去,再也壓制不住的氣血終於是喉嚨一甜,吐了出來。
“小南!”武小冷一下子慌了,連忙朝着張小南衝了過來,剛纔金狼那一掌,幾乎要了張小南的命,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拼命地捂着胸口。
昏迷之中的王鴻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角又是兩行淚流了下來。
“區區小蟲,也敢攔路。”金狼冷煞的眼神毫無波動,再次伸手朝着王鴻飛抓去,眼看就要將王鴻飛抓在手中。
“阿彌陀佛!”一個佛號宣揚,猶如金鐘被撞,震得衆人耳朵嗡嗡直響。一道金光閃了進來,直直的點向了金狼。金狼驚覺瞬間退避,這纔將將避開。
衆人定睛一看,站在王鴻飛身前的,是一位高高瘦瘦的老僧,身披金線紅袈裟,手中更是拿着一根金光法杖,單手立於身前宣誡佛號,語氣浩然。
眼看逼退了金狼,老僧這才轉過身,輕輕地將王鴻飛扶了起來,右手橫切點七坎穴,真氣緩緩地注入了王鴻飛體內。
王鴻飛這纔有了精神,睜開眼睛緩緩地看向了眼前的老僧,開口說道:“師傅,您老人家來了。”語氣之中肅穆悲慼,幾乎不能自己。
師傅!
王鴻飛的師傅!少林八絕神僧戒色大師!
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功八絕僧!少林八位神僧分別修煉的是易經筋,洗髓經,醒神經,天蟬刀,阿難劍,屠龍杖,大慈大悲手,悲劍。八絕神僧的武功已到化境,非凡人所能比,正是這把八絕,讓少林成了中原正統。
戒色大師手中拿的金光法杖,想來就是少林至寶屠龍杖了。
老僧定了定神說道:“怎得你兒子結婚,你卻被害的如此之慘?”
王鴻飛慘然一笑:“師傅,是他們來了,西域的人來了。他們要奪走那東西,我們家,就我一個人了。”說着,兩道熱滾滾的淚流了下來,幾十歲的一個人,竟是不能自己。
老僧顫聲問道:“什麼?你們家就只剩你一個人了?”
王鴻飛也不答話,只是點點頭。
老僧臉上頓時現出悲切之色,口中喃喃道:“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守護,當初就不應該,都是我的錯,阿彌陀佛。” 雙手竟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還好,還好,是那位小兄弟和幾個壯士在救我,我王鴻飛也算是值得了。”王鴻飛說着,指了指張小南:“就是那位小南兄弟,他也受了傷。”
老僧這才站起身來,朝着張小南走了過來。
“你便是小南施主?”
張小南氣血翻涌,不能答話,只能點點頭。老僧眼看張小南如此難受,輕輕地將手搭在了他手腕上,張小南只覺得一股清涼的真氣從手腕流了進來,流向了奇經八脈,一下子便將翻涌的氣血壓了下去,整個人一時間舒緩了不少。
戒色神僧果然名不虛傳。
張小南趕忙起身道謝,老僧卻擺擺手:“無妨,小南施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老禿驢,你喊夠了沒有,今天這裡就是你老禿驢的葬身之地。”蝰魔說着,便是朝着老僧打了過來,老僧也不轉身,金光法杖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朝着後面點了回去,後發先至,竟然一下子就將蝰魔點的跪在了地上!
好厲害的少林神功!
衆人此時方知,戒色大師已入宗師之境,便是那寸土寸毫,也能在他掌控之中。難怪敢起身給張小南輸真氣了。
“你個老禿...”蝰魔說着,老僧的法杖再一次的點了過去,這次蝰魔避無可避,若被點中,便是必死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