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容櫻提起容子桓的腰身就照原路返回。速度很快,容子桓只朝後撇了一眼,便讓他終身難忘。十幾個人的腦袋,像下入油鍋裡飛濺的糰子,四處亂竄,鮮血橫飛。
回到馬車原處,容子桓扶着車軸站定。容櫻見他一臉慘白,以爲是知道太子要殺他被嚇到腿軟,於是趕緊安慰:“沒事兒,太子想殺你,首先得過我這關。這次先嚇嚇他,要是再敢找麻煩,我就親自去給他點兒教訓。不過現在我們要趕快走了,刺客也許不止一波,我可不想真成濫殺無辜的妖女。”
容櫻說完走過去探了探地上幾個僕人的鼻息,喃喃自語:“……都死了。”
拔劍削掉僕人身上插着的羽箭,將幾人迅速拖上了馬車。砍了另一輛馬車上的繮繩,她對一直沉默着的容子桓說:“能騎馬麼?”
容子桓點了點頭,翻身上馬,乾淨利落。
容櫻讚歎:“漂亮!”
這回容子桓倒是沒有罵她無恥。二人疾馳在鄉野山道上,容櫻一邊駕着馬車,一邊道:“這些人倒是聰明,射人不射馬,曉得怕馬受驚跑了。不過,倒方便了我們兩個。”
拉開好一段距離,容櫻調息半晌,磨合了內力,就找了個風景差不多的地方,一掌震開兩個大坑,把男女僕人分開下葬。又用劍砍了馬車,刻了兩塊牌子,立在前面當做墓碑,而後才與容子桓各騎一匹馬再行上路。
又走了大半個時辰,到了離容安縣最近的寶安縣城。找了一家鎮上想當不錯的客棧,住了進去。容櫻知道容子桓有錢,勞累一天,她也不打算虧待自己。
果然,容子桓隨隨便便的就從包袱裡取出一錠銀子來,“兩間上房,燒好熱水,再上些好菜端上來。”
小二不敢怠慢,趕緊接話:“好嘞!客官跟我來。”
上了二樓,兩人拿着包袱到了各自的房間泡澡換衣裳。
吃完了飯,容櫻很快就去敲容子桓的房門。
門一開,兩人皆是一愣。容櫻先反應過來:“我的天,子桓溼發簡直太男人了!”
他什麼時候不男人了?!容子桓莫名其妙地接了話。“你頭髮怎麼幹的這麼快?”
容櫻邊說邊擠進屋子。“我用內力烘乾啊,頭上冒蒸汽的那種。過去不敢亂用,馬車上打坐了一會兒,覺得現在的身子骨很強,蒸蒸桑拿沒什麼大問題。”
靈機一動,她把容子桓扯到塌上,坐在他後面,提起一掌就拍在他背後。“就像這樣。”
容子桓感覺一股暖流從後背爬到頭頂,源源不斷地上涌。他閉着眼舒心享受一會兒,頭髮就已經幹了大半。容櫻覺得磨嘰,停下動作直接去捻他的髮梢。
容子桓一抖,猛地轉過身來急道:“你幹什麼?!”
容櫻嚇了一跳,趕緊鬆開:“上面幹了,我幫你弄弄下面。”
容子桓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趕緊跳開離她兩倍遠,“……無恥。”
容櫻被罵的一臉懵逼,只能埋怨一句:“真是好心沒好報!”
容子桓見她氣哄哄的走出去,忍不住皺眉,難道……是自己想歪了?一會兒給她道歉?不行,那她肯定以後更囂張。
正猶豫不決,就看容櫻抱着牀被子,走進來關上門,在他眼皮子底下坐上塌,又打開被子,然後閉眼睡覺。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容子桓簡直想尖叫,但是君子的風度拉住了體內騰昇的惡魔,他磨牙道:“容櫻!你這是幹什麼?!”
容櫻無奈的掀開眼皮兒,“行了,小蘭花兒,指不定待會兒追來一波高手跟咱們算總賬呢。眯一會兒咱們就得走,省的給人家客棧弄得腥風血雨,那小二哥兒長的蠻可愛的,我可捨不得波及人家。”
什麼小蘭花?!容子桓怒斥:“叫哥哥!”
“得嘞!好哥哥你可快睡吧,一會兒還要爲你拼命呢,可心疼心疼你妹吧。”
“哼!”容子桓看着她的睡顏,到底還是沒有繼續較真,也和衣在牀上躺下了。
月黑風高,果然有五六個人向着客棧的方向打馬而來,腰間的彎刀在月色籠罩下閃着森森寒光。
不多時,容櫻翻了個身掉在地上,牀上的容子桓隨即嚇醒。看着地上四仰八叉面目扭曲的容櫻,他“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容櫻眼睛一亮,也跟着笑道:“子桓笑起來果然好看的很!”
容子桓的笑容僵在臉上,“沒大沒小!成何體統?”
“不提桶,我提你,怕了就抱緊我。”語未畢,容櫻抓起牀頭的包袱挎在他身上,一手提起桌子上的劍,一手將他攬腰抱着,從窗子一躍而下,踩着別人家的房頂,竄的呼呼賊快。容子桓下意識地抓在了她的肩頭。
容櫻知道今天的刺激有點兒太多了,再怎麼說他也是有點害怕,於是笑逗:“好不好玩兒?”
半晌未聽回答,她轉頭看他,此時容子桓死死閉着眼。容櫻笑得更大聲:“算了,咱們還是散會兒步吧!”
於是,從二人房頂上下來,輕輕停在路上。腳尖着地的時候,果然見容子桓睜開了眼睛。“……怎麼了?”
“我想看看月亮。”容櫻笑笑。
容子桓知道她定然在等着笑話自己,故而強做鎮定:“……荒唐。”
容櫻也不拆穿他,看着他的耳朵紅到脖子根,只笑得更爲大聲。
大概半柱香時間,後面有馬匹急駛而來。容櫻看看四周,已到人跡罕至的地方,最好毀屍滅跡。
八匹馬輕而易舉的把容櫻二人圍了起來,倒也沒有輕舉妄動。
容櫻看着他們手裡握的彎刀,笑道:“中原人可不使這種月牙形的彎刀,花裡胡哨的,不過我就喜歡野的!很和我口味,所以我考慮都送你們下地獄,做鬼也好有個伴兒。”
“呵!死女人!口氣不小!”黑衣人也笑道。
容櫻冷哼一聲:“總算曉得你們一個二個的爲什老懞着面了,還是兜上點好,要不老放屁。”
“你該死,殺!!”
果然兜不兜着,一樣可以放屁。
彎刀打着旋兒碰到一處,絞死了容櫻踹過去的黑衣人。擡手把容子桓扔上馬,長劍勾着彎刀打個繞一回圈,放倒了剩下的七匹馬。
跑了幾步,七人還是追了上來。彎刀又聚攏一處,容櫻一個翻身躍起,把七隻彎刀踩在腳下。
七人抽出腰上軟劍,打算一起進攻。
容櫻得空搶話:“慢着!知道我爲什麼跟你們過幾招嗎?以卵擊石何必再戰?我放你們回去過普通的生活如何?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那種。”
黑衣人叫囂:“殺啊!”
“媽的!瘋子!!”這次容櫻下手再不留情,幾個都是一劍鎖喉。扔了劍,轉身去追容子桓。
才躍起來沒幾步,容子桓這廝就已經反身騎馬回來了。她輕輕落在馬頭上,止住馬兒前行,一個旋轉窩在容子桓懷裡,奪過繮繩,罵了句:“都他媽的瘋子!”
打馬轉身,一路再無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