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午夜驚魂
被卡爾藉由嶽一煌的手機發送進他們家族平臺的,就是他爺爺的那份遺囑。並且在那份遺囑之後,還有律師哈里森這些年來通過他的祖父給予的最高監管特權看到的,兩者名下資產的增長和衰減,以及那一條在都靈隊取得了那場勝利後一舉突破峰值的參數曲線。
不管卡爾的叔叔怎樣咒罵,這份他不希望也認爲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遺囑出現在了數十名家族成員的視線中。
或許不久之後,就會有人去找到巴登,也會有人試圖去找到卡爾。
可是在那之前,在傍晚時分發起了襲擊的那夥人就會到達卡爾此刻所在的地方……
不過這羣人的原則顯然不會讓他們在醫院裡也造成像今天傍晚在那家咖啡館門口所發起的……可怕槍擊。
直到臨近午夜的時候,一名身材豐滿的女郎走進卡爾所住的這家醫院,並且在走進了一間雜物間之後再出來時就已經換上了這間醫院的護士服,她推着一輛放置藥品的小車,根據精密衛星指示走進了一間單人病房,可是裡面卻只有一個正在看女性內衣雜誌的老頭。
“你找我嗎甜心?”
“哦,抱歉心肝,我可能是走錯病房了。”
早就猜到了對方可能是通過定位手機的位置來找到自己。並且如果手機的電池板無法被拔下,那麼就算關機也無法拜託這種追蹤。因此卡爾早就讓嶽一煌把自己的手機放到了別的地方。
可是一旦他們找來……
因生病而送到醫院的人,一天能有很多。
可因爲槍傷而被送進醫院的人,那卻是隻需用心查探便能夠知曉。
從一位男醫生那裡打探到了那個改換成別的名字在醫院裡做了登記的,被受了槍傷的保鏢送進醫院來的人現在究竟在哪裡。那位從外面化妝進來的女郎立刻推着擺放有藥品的小車走向那間有着六張牀位的病房。
那個時候,嶽一煌正好被醫生喊去辦理一系列的手續。或許是一種微妙的預感,讓他一直在催促着進程極爲緩慢的護士。那位護士似乎是被他催促得煩了,一下子站起來大聲嚷嚷起來。可是直至這一刻,嶽一煌卻是直接轉過身就走,並且一陣風似的,腳步極輕的跑向卡爾所住的病房。
當他推開門的時候,一位護士正要給卡爾注射藥劑。
“你進門的時候難道都不會敲門嗎!”
嶽一煌才十分懷疑的想要問對方是誰,在做什麼,這就聽到對方這樣對他說道。那竟是讓嶽一煌愣了一會兒,而後吱吱唔唔的說道:“抱、抱歉,我以爲大家都睡了。”
“可事實上你差點讓我把針管扎到這位病人的肉裡!”
那位護士的話險些就讓嶽一煌鬆了鬆緊張的神經。他腳步緩慢的走向卡爾的牀邊,可眼見着針管就要扎到卡爾的靜脈中,嶽一煌竟是條件反射一般的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抱、抱歉……”在那一刻,嶽一煌竟是有些不知所措着,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表述自己現在想說的,可僅僅是在片刻的猶豫之後,他就開口道:
“很抱歉,只是我想知道你現在要給我的朋友注射什麼。因爲剛剛他的情況很好,他從手術室裡出來的時候,醫生也沒有說今天晚上要給他上什麼藥。更重要的是你給他打針,爲什麼……不叫醒他?”
就是在嶽一煌說出這些話語的時候,正在牀上躺着淺眠的人已經睜開眼睛。
“的確,你爲什麼不叫醒我?你胸口吊牌上的照片不是你的,所以……你究竟是誰?又是誰派你來的?”
如果說,原本嶽一煌只是有些懷疑,那麼當他聽完卡爾所說的話時,他就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極爲戒備的擋在卡爾的身前,再不讓那名護士靠近。
“你難道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男孩?”
再次開口的時候,這名女護士的聲音由明媚變換爲了陰沉,整間病房裡的氣氛就此爲之改變。
頓時明白了一切的嶽一煌立刻就轉身要去按就在牆壁上的呼叫鈴,卻是眼見着這個女人就舉起了針管要刺進卡爾的心臟爲他注射不知名的藥劑,嶽一煌立刻雙手在牀頭一撐的踢飛了那支針管,並且大聲喊起了救命。與此同時,纔剛剛在手術室裡被縫合了傷口的卡爾也按下了牀頭的呼叫鈴。
就這樣,房間裡的人全都陸陸續續的醒了過來,並且值班護士也就要從走廊上進來。眼見着情況就要失控,那名第一次行動失敗的女郎竟是直接從大腿上抽出一把小口徑手槍,這就把手槍的槍口對準了嶽一煌。
於是影鋒動作僵硬的舉起了雙手,卻是在對方把槍口偏向卡爾的時候瞬時抓起牀邊的那個椅子向着那個女人砸去。飛射出來的子彈擊碎了椅子的一角,並且這張椅子也擊中了那個女人的臉。同時,嶽一煌反應飛快的用標準的犯規動作一腳踢向那名女殺手的胃部。這就把卡爾手背上插着的輸液管拔下,並且扛起卡爾衝出門去。
嶽一煌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猛烈的跳動着,比他踢了半場比賽之後的感覺還要更爲激烈,他突然意識到他此刻所選擇的這種做法是極爲危險的,一旦那個女殺手也衝進走廊,跑在前面的他們就只能被人當成靶子打。
可是嶽一煌也顧不着那麼多了,他使出了自己所能有的,最快的速度。午夜過後,醫院裡的許多醫生和護士都回家了,只留下少數的值班醫生和護士。
在走廊裡,嶽一煌看到了聽到呼叫鈴而趕來的護士,卻是來不及說一句話就這樣步伐一偏的就從那人的身前閃過。而後……他聽到了右邊轉角處有人跑過來的腳步聲。
在那一刻,嶽一煌幾乎就要絕望了。
他看了在他身後追着卻是不知爲什麼一直都沒有再開槍的女殺手一眼,這就要向着左邊轉向繼續飛奔,卻是看看在轉彎的那一瞬間看到了一個讓他此刻欣喜不已的人。
蘭瑟。
於是嶽一煌停下了腳步,並小心的把被他扛在了肩上的卡爾放下來,讓對方倚着牆站着。而蘭瑟則是把兩人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幾乎是一開口就讓那名正在估計着敵我雙方實力的女殺手僵住了身體。
“如果我沒記錯,你們西西里黑手黨是不會襲擊醫院也不會襲擊學校的。所以,你越線了?”
就在那個女殺手還想要再做些什麼的時候,蘭瑟又再次開口道:“回去吧,回去告訴蒙塔尼,這兩個人,教廷保了。”
嶽一煌沒有想到,這樣的危機竟是僅憑蘭瑟的一句話就能夠化解。
就在回過味來後突然覺得腿腳有些發軟的嶽一煌想要對這位曾經的,教皇身邊的瑞士籍貼身保鏢說謝謝的時候,蘭瑟卻是說道:“還記得我那時候對你說過什麼嗎?我會報答你的。”
由於被嶽一煌在情急之下扛着就走,卡爾身上才縫合的一些傷口又崩開了。
於是這個夜晚註定了不能讓人安睡。
經過檢驗證實,被那名女殺手遺留下來的針管裡裝着的,是腎上腺素。被過量注射腎上腺素的患者會產生一系列讓不知情的醫生誤判的症狀。並且它還會引起心臟興奮卻是心跳變得緩慢。於是醫生爲了讓他的心跳恢復強勁會再次給他注射大劑量的腎上腺素衝擊治療,那最終會加速這名患者因心臟衰竭而死。更可怕的是,這一系列都會毫無痕跡。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嶽一煌警覺的阻止了那名女殺手,那究竟會發生多可怕的後果。
最終,蘭瑟留了下來,並且這個向來十分謙和,讓人在與他的相處中感受到愉快和輕鬆的瑞士人對嶽一煌說道:“只要是在意大利,或者是在瑞士。我能夠保證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卡爾。”
隨着黎明的即將到來,卡爾家族中的許多人試圖去聯繫到卡爾,也試圖去聯繫到現在的族長,巴登。也許他們會因爲這份嘗試而明白更多。
天亮之後,蘭瑟和卡爾一起離開了意大利。
這一次,他們將去往瑞士。
那名帶着遺囑的副本來找到卡爾的律師先生雖然已經死於那場槍戰之中,可他卻是將拿到那份遺囑原件的關鍵交給了卡爾。瑞士銀行最高級別保險櫃的鑰匙。
一旦那份遺囑被取出,一份隱秘的解密程序就會被髮送至幾名家族中年長者的個人賬戶中。那份解密程序會能夠解開多年前卡爾的祖父所交給他們的,加了密的遺囑。
當然,那時候家族中的長者並不知道這份無法被打開的文件會是一個加了密的遺囑。
在坐上蘭瑟的直升飛機之前,卡爾再一次的擁抱了幻影之子。
“這一次,我會盡快回來。歐冠的決賽現場,我不會缺席的。”
目送着兩人的離開,神經緊繃了整個晚上的嶽一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可人一放鬆,這就想起了一個格外嚴重的問題。
他出來的時候……沒和弗朗西斯科說……
午夜時分只顧着逃命,安全下來之後又忙着一大堆事的嶽一煌突然想不起他最後一次見到自己的手機是在哪裡了……於是看着太陽都已經升了起來,幻影之子懷着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絕望心情用醫院裡的公共電話給弗朗西斯科打了一個電話。
“喂……西斯科嗎,我是……”
還沒等嶽一煌說完這句話,在電話的那一頭,都靈王子那顯得格外危險的聲音就這樣傳來:“也許我得告訴你,半夜出去偷/情不應該一直到早上都還不回來?”
嶽一煌:“……”
當然也許會有大家一起吃飯看新聞,說耶?有槍擊也!嗯,那個被槍擊的看起來真像我們老闆。
然後又耶?醫院遭襲擊也!嗯,監控錄像裡出現的那個被害者好像和我們俱樂部的一煌挺像的。
其實我……我就是這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