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這種被身邊人欺騙的感覺,真的讓我有一種想要殺人泄恨的觸動。
或許鴨舌帽意識到了自己口誤,臉上立馬就變得難堪起來。
然後他快速轉變了話題讓我趕緊進屋,忙了大半夜,該洗洗睡了。
我滿臉鐵青說鴨舌帽,你特麼倒是挺累的啊!
胸口起伏不定着,我一步走進了房間,上前就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一把將鴨舌帽按在了地上。
“說吧,你剛纔那句話?最好給我解釋下,讓我有理由可以相信你,否則,一拍兩散,各走各地,永不搭夥!”
我用雙腿抵住了鴨舌帽的後腰,雙手極力的繞住了他的雙臂,根本就沒留他反抗的餘地。
此事他若是解釋不清,我不介意跟他徹底翻臉,反正黃錦鴻的身份我還沒有搞清,不管是真是假,最終我的陰陽瞳都有可能遭到他和禿頂老黃的黑手,倒不如我現在解決了他。
“我說兄弟,你是不是太容易衝動了,拿你的豬腦子想一想,之前我們深陷鬼囚陣時,是誰特麼的進入幻想,開口閉口的呼喚爺爺?”
鴨舌帽沒有反抗,卻是滿口火氣的跟我反駁起來。
我被他這句搞得一愣,倒也是啊,之前我的確在鴨舌帽身前呼喚過我爺爺的事件,只是……單憑那一句話,鴨舌帽怎麼會聯想到我就是來尋找爺爺的呢?
我問鴨舌帽,到底乍回事?我之前不過是下意識的呼喚爺爺而已,你也不用猜想到我就是來找爺爺的吧?
“呔,我之前也不過是打個比喻,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原來你是來找鍾之耀前輩的,那就好,等我們一同找到,我就當面還他老人家的相救之恩。”鴨舌帽的語氣,我聽出了一絲小激動。
然而,我卻是當場驚愕了,感情還是我自己說話說禿嚕了嘴了。
“呀……兩位這是幹嘛,那不是有牀麼?”
正當我不知如何回答鴨舌帽時,從門口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
我聽後是一陣臉紅,搞什麼,我和鴨舌帽都是男人不假,我倆明明是在搏鬥好不好,哪有背後那女人說的那樣?
與此同時,我和鴨舌帽相互站了起來,齊齊向門口望了過去。
剛纔我倆進入房間,沒來及關門,之前我壓在鴨舌帽身上的動作,纔會被人撞見。
然而,就在我和鴨舌帽回頭看了一眼後,眼前這名身穿白衣短袖的女子,當時就讓我倆怔在了原地。
是柳璇,是那個女鬼柳璇!
從走下那輛中巴靈車,我就一直沒發現柳璇的蹤跡,這倒好,女鬼柳璇又跑來這裡來當起服務員了!
猛然間我也想到之前那位相貌堂堂的祥叔,他身上有紅花美人蕉的香水味,肯定跟柳璇脫不了干係了,這不明擺着的麼,我和鴨舌帽上了賊船了麼!
“兩位,人家才十八歲,這麼盯着人家,很不好意思的。嘻嘻,好了,這是你們的晚飯餐”說着,柳璇把手中的餐車推了過來。
我和鴨舌帽此時都驚住了,接連後退的時候,我倆都下意識的尋找着趁手的傢伙,以防柳璇突然發難,我倆沒點準備的話,那就慘了。
不對!
聲音有些柔綿,不像柳璇的那種尖銳聲音。
我回頭看了眼鴨舌帽,他的目光中似乎也在捉摸不定。
“不知美女如何稱呼?”鴨舌帽在這個檔口,一把將我推向了他身後,又充當起了我的保鏢。
“你們也太直接了吧,這樣問女孩子名字似乎有些不沒禮貌哦,嗯,喊我小蕊好了。”自稱小蕊的女子,放下了餐車,沒再理會我倆,收拾了一番,然後扭頭就要離去。
不過,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她說:“剛纔我爸告訴你們了沒,晚上最好別出門,記住了哦。”
說着,小蕊轉身就走了。
我是按捺不住了,到底是柳璇還是小蕊,如今已經把我搞蒙了,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在鴨舌帽背後指着小蕊喊道:“你到底是不是柳璇?”
聽到我的喊聲,小蕊即將邁出的步子,突然就頓在了原地。
只見她緩緩的轉過身,雙眸中似乎有淚滴在閃爍,她開口問道:“你們認識我姐姐?”
姐姐?
柳璇竟然是小蕊的姐姐?
當即我不顧鴨舌帽的阻止,一步跨了出去,距離小蕊有兩三米的位置,我停了下來。
細細看着小蕊的面貌,跟柳璇無異,唯獨兩人的聲音不太相似,從外貌上來看,身形姿色,一模一樣。
我問她:“你叫柳蕊?”
“嗯,我的雙胞胎姐姐失蹤了十多年,至今沒找到她的訊息,剛纔聽你們的口氣,應該是見過我姐吧?”柳蕊一聲幽嘆,言語中有落寞,更多的是欣喜。
看着她好奇的雙眼,我點頭說是,之前的確見過柳璇,只不過……
想到在九龍墓道內發現的無頭女屍,還有之前與我們分開的女鬼柳璇,此時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柳蕊了。
鴨舌帽卻是一步走上了前來,他一反之前的鄭重,有些笑意的說:“之前在九龍山見到過,只不過我們也不是很熟,僅有一面之緣。”
“真的麼,九龍山,恩,謝謝你們,今晚的食宿費,給你們免了,謝謝你們。”柳蕊聽到有她姐姐的消息,一臉興奮着,來不及跟我們告別,快速就走了出去。
房門關閉後,我對鴨舌帽說,爲啥之前不實話實說?
我們分明知道,無頭女屍的身份就是柳璇,而那個自稱柳璇的女鬼,還長有跟柳蕊一樣的相貌,這事我覺得沒必要隱瞞。
“鍾易,我發現自從進進入小鎮後,滿腦子都跟鏽了似得,來,先吃飯墊飽肚子,邊吃邊聊。”鴨舌帽說罷,就先開始吃了起來。
我心道也是,我滿腦子的疑問,還有好多要詢問鴨舌帽的,這一路走來,又是千年古樹,又是鬼囚陣的,還有之前的靈車司機光頭大叔和黃粱飯館,更是讓我滿頭霧水。
剛好肚子餓得不行了,我說那好吧,邊吃邊聊,最好把所有困惑都能幫我解開。
喝着小酒,鴨舌帽就細聲跟我嘀咕起來。
有關千年柳樹的事情,他說他也不太清楚,僅僅知道那是一顆成精的古樹,柳葉山之所以能成爲鬼山廟會,跟那顆千年柳樹有着很大的關係。
我說那好吧,那就談談光頭大叔和那個滿口黑牙的學生男好了。
說到這,鴨舌帽露出了謹慎,他說光頭大叔和學生男是父子關係,但令我驚悚的是,在鴨舌帽口中,他倆竟然是不人不鬼,而是一種行屍!
我說我靠,有鬼煞父子馬老七他們就夠難纏的了,怎麼又冒出一對行屍父子?真的假的?
鴨舌帽一口飲下杯中酒,臉上掛着紅暈笑看着我,問我:“怕了?”
我說我能不怕麼?不人不鬼,讓你你不怕啊?
話剛吐出來,我就意識到自己也口誤了,記得藍馨給我的告誡,鴨舌帽和禿頂老黃兩人,都不是人不鬼,我怎麼就說話不動腦子呢?
爲了打破這個尷尬,我也一口乾了杯中酒,接着我又問他,行屍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存在?
鴨舌帽言行謹慎,他說行屍,就是人死後魂魄分離之際的一種執念,無魂者便是屍,能跟人一樣行走在陽間,那就是行屍的存在。
我張大了嘴巴問他,人死了,沒魂了,還能跟人一樣能活?
“這不是廢話麼,被鬼附身的鬼多了去了,那不也跟人一樣活得好好的麼,再說了,這也是我的個人看法,說不定,你隨便在大街上拉一個人,就有可能是行屍。”鴨舌帽給我腦補了一下,我聽着是越來越緊張。
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就有可能是行屍,這也太離譜了吧?
“一點不離譜,這就是陰陽相生的一種枷鎖,人的命,天註定,想要打開這個枷鎖,非逆天不可活。”鴨舌帽的嘴中,說的都是我不曾接觸過的領域,讓我的好奇心愈來愈重。
沒等我疑惑,他又說:“當然,有大機緣者,也可逆天改命,這都是後世人爲,反正這世間事啊,離奇蹊蹺是多了去了。”
我懵懂的點點頭,我說鴨舌帽,按照你說的這樣,行屍豈不就長命百歲永生不死了麼?
“不,大多因執念形成的行屍,頂多完成自己生前的願望後,心中執念得以解脫,便可與鬼一樣,踏入忘川河,不如奈何橋轉生。”鴨舌帽點了支香菸,示意我還有啥困惑沒有,今晚就給我一併講解講解。
我說那敢情好啊,我的困惑,多了去了,說着我就一抹苦笑由心生了出來。
接着我問他,那麼光頭大叔父子倆,心中的執念是不是開靈車啊?
鴨舌帽被我說笑了,他搖搖頭說,這事就得親口問光頭大叔了。
我說那好吧,之前的黃粱飯館,又是個乍回事?
鴨舌帽聽後皺了皺眉,他唏噓着搖搖頭,讓我再提另一個困惑,我頓時就無語了,我說鴨舌帽,原來也有你迷糊的時候啊,那就說說看,這家陰陽商鋪的秘密好了。
“很簡單,之前祥叔說了,晚上不讓我們出門,爲什麼不讓我們出門,這就是陰陽商鋪的秘密。”鴨舌帽像是瞭然指掌,伸出了三根手指。
第一,這裡是死人與活人的貨幣轉換站;
第二,祥叔,就是死去的柳璇父親,應該叫他柳陽,常年跟死人打交道,被人稱爲祥叔,這也是喻意吉祥之意;
第三,剛纔進來的柳蕊,她也不是人,乃是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的鬼。
鴨舌帽言畢,陰陽商鋪的神秘,已經在我腦海中翻騰起來。
他解釋的前兩條還好理解,可是第三條,他說柳蕊也不是人,而是屬於精神分裂的鬼,難道說,鬼也有精神病這一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