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韶琛簡單一句話裡透出來的不耐煩,又嚇得白鳳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她死死盯着這男人那隻插在褲兜裡的手,真的很擔心下一秒這男人會出其不意拔出一把槍,二話不說擊斃自己。
白鳳這會只想快點打發掉這個陰森的男人,讓自己好好緩口氣,“後來,出現了一對男女,那個女的拉着沈安諾離開了,那個男的斷的後。”
靳韶琛劍眉瞬間攏了起來,一股寒意猛然從白鳳的腳底心躥了起來。
沈安諾到底找了什麼男人,怎麼這麼可怕,那天晚上,自己到底是怎樣有眼無珠把這氣息凜冽的男人當成吃軟飯的小白臉的。
靳韶琛眸中流轉冷色,喉結動了兩下,口氣十分的耐人尋味,“一對男女?他們是誰?”
白鳳心頭一陳,後頸的汗毛不自覺地豎了起,壓抑得呼吸都艱難。
“我不認識,”白鳳的下脣舔了下乾巴巴的上脣,“這男人長得挺俊的,不到三十歲,對了,我想起來了,他說他認識警察局的王局,還打了個電話給王局,說要抓我們進去,我們又沒蓄意鬧事,抓我們進去幹什麼。這人太壞了,不識好歹,仗着自己是”
白鳳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我想起來了,當時他打電話的時候,自稱是江御,旁邊的人叫他江四少。”
白鳳雖然是沈飛華續娶的女人,但到底不是世家出生,只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她嫁給沈飛華的時候,沈家談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了,但比起一般人家條件優渥了不少。
她自我感覺超好,又不屑攀附吹噓別人,喜歡別人諂媚捧着她,所以從來沒有融入到真正的上流社會圈子裡過。
蔣家,江家,陽城這最富名望的兩大家族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也從來沒去關注過。
沈飛華到底是生意圈上混過的人,不過江御,他倒是頭一次見,江家人的生活圈子跟他也搭不上邊。
江家前頭的兩位少爺,江大少跟江二少挺出名的,經常在財經雜誌上看到他們的身影,至於江家三小姐,當時跟蔣家大少的盛大婚禮,也是轟動了整個陽城。
身爲江家四少,江御的確是沒有什麼值得人家記住他的地方。
不過,今日個,他最讓沈飛華印象深刻的是,他俊美的容貌,江家四少長得比江家這輩所有的同輩人都好。
“是江四少江御。”
沈飛華也給予了肯定,他也察覺到了這男人不同凡響的雷霆之勢。
那天晚上,沈安諾難得回來,他不該縱容白鳳跟這個xing情倔強的女兒對峙的,他錯得離譜。
若是當日,他沒有縱容白鳳,是不是今日個就不會落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呢?
“後來呢?他們離開後去了哪裡?”
靳韶琛挺直的背脊一點一滴地僵硬了起來,他冷沉的墨色瞳眸注視着沈飛華,一字一頓地問。
沈飛華也跟着打了個寒顫,他不得不承認,他對這個男人有種莫名的恐懼,他容貌比自己所見的任何人都完美,但身上的氣質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濃濃肅殺的煞氣。
他到底是個男人,比白鳳的膽量大了些,顫抖着臉皮擠出一句完整得還算正常的話來,“後來他們就走了,是那個女人拉的安諾先行一步,那個男的後來走的,那個男人出去後,沒追上她們吧,我看他朝着那邊的停車位方向去的,嗯,就是那輛車,橘黃色的法拉利。”
沈飛華捱揍的時候,不小心被撞出了人羣外的地上了,他爬起來的時候,無意間正好看到那男人往那個方向去的。
畢竟這個男人害他捱打的,他留意到,也很正常。
沈飛華伸手比了比,然後身子定住石化了,因爲他清楚地看到了那輛法拉利還停在那裡。
之前都是白鳳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根本沒有把說話的機會讓給他,也輪不到說話。
靳韶琛本來是沒有打算還有收穫的,沒想到沈飛華這個懦弱冷血得連親生女兒都能置之不理的男人還在關鍵時刻發揮了點用處,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他的視線便順着沈飛華所指的,落到了那輛騷包顯眼的法拉利上。
江御。
“別再出現在我老婆面前,否則你們就別想在陽城待下去了。”
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靳韶琛便頭也不回往那輛法拉利的方向而去。
他之前,怎麼就沒有意識到呢,江御的車就張牙舞爪地停在自己的車子旁邊。
表面上他看上去還算鎮定,內心其實早就凌亂不堪,在得知那一對男女中的男的是江御後,他就猜到女的是夜夢了。
心跳莫名漏掉了一拍,額頭的青筋直跳,夜夢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昨晚昨晚她打給安諾的那個電話,說的是
夜夢夜夢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不然她怎麼會突然心血來潮想要告訴安諾一個秘密呢,而且在意識到自己接的電話後,就倉促地掛了電話。
當時,自己沒有細想,這會冷靜下來,越想越不對勁。
若是這個電話不是自己接的,而是安諾姐的,昨晚夜夢估計就告訴安諾那個秘密了。
夜夢這麼心虛,這個秘密,一定是跟自己有關。
靳韶琛右手砰砰的大力拍打着法拉利的駕駛座外頭的車窗,這力氣大得像是下一秒隨時擋風玻璃會被拍成碎渣。
這可是定製的防彈級別的。
江御唏噓出一口氣,擦了下額頭沁出的冷汗。
尼瑪,他太自信了,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行蹤還能被有人察覺。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說出去的?要是讓他知道,非要刨掉人家的祖墳才肯罷休。
靳韶琛啊,真是越不想來什麼,什麼越來。
他能不能不拍了?
他到底確不確定自己就在車裡頭啊?
看他這氣勢磅礴的拍法,應該是知道的。
江御吐出一口濁氣,咬了咬牙,伸手就去搖下車窗,人還是不敢這麼肆無忌憚出去。
靳韶琛漂亮的黑眸盯着他,眸色沉靜,面容冷漠。
江御愣了下,然後那隻修長有力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拉出了車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