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眼神,像是在和過去做一個決斷,又像是催眠自己。
良久之後,她眼珠轉動,纔將剛纔有過一絲龜裂的面部表情恢復如初。
就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對何謙鄭重道:“不要說!”
“師哥,我的事,你能不能幫我保密?誰也不要說。”
再擡起眼睛看向何謙的時候,她已經斂去了剛纔的不安,取而代之的是平靜無波。
“好。”何謙喉頭哽咽,又能說得了什麼?
大掌伸出來,摸了摸她柔軟的發,“去睡吧,好好休息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秦相思點頭,就這麼直直的走回到病牀邊,躺上去,閤眼。
何謙見她沒蓋被子,匆匆走過來,替她把被子蓋好。
看她睫毛顫抖的厲害,輕輕拍拍她的手背:“相思別怕,師哥在外面,我會一直守着你。”
秦相思張開眼睛,看他一眼,爾後重重合上。
她好累。
感覺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心力交瘁,只想好好睡一覺。
連何謙說了些什麼也沒聽清,就這麼睡了過去。
她這副樣子,何謙哪能放心離開?
男女畢竟有別,因此他去護士站要了一張摺疊牀,睡在相思病房門裡。
和衣而臥。
病房門大開着。
――――――
夜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老闆陰雲密佈的模樣。
屋裡本來光線就暗,再加上他臉色陰鬱,使這不安靜的雨夜又多了幾分陰寒。
“主人,相思小姐出事的地方找到了,初步懷疑她是被人…”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因爲他看到主人臉上已然盡是驚濤駭浪,赤目如血,大掌一揮,辦公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滾落在地。
乒乒乓乓…
滿室聲響,一地凌亂。
夜跟在他身邊那麼久,從未見過老闆這麼生氣,後面的話生生嚥了回去。
傅連衝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
這麼多年來,多少腥風血雨大風大浪老闆都經歷過了,即便是在生死關頭,也從未見老闆發過這麼大的火。
那個叫秦相思的女人一定是被老闆放在心上的人!
若然,他怎麼會這般生氣?!
接下來的話,傅連衝沒有讓夜說出來,泛着陰森的眸子看向夜,從齒蓬裡擠出幾個字來:“她人在哪兒?”
夜報上了那家醫院的名字。
男人看他一眼,“備車!”
夜並沒有動,而是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主人的表情,“主人,相思小姐那裡現在有人守着,夜以爲當務之急,是處理好照片的事!”
倘若這位秦小姐將來會是少主夫人的話,那麼她的名譽就變得格外重要。
儘管他非常不喜歡那麼柔弱的一個女人,但是,只要是主人喜歡的,他都有義務保護好。
傅連衝已經起身,聽他說這話,重新又坐了回去。
“你去醫院看着,她再出一丁點事,提頭見我!”
“是!”夜深鞠一躬,立刻離開。
這個叫秦相思的女人在老闆心目中的地位,果然不同尋常。
夜一走,傅連衝便狠狠踹了一腳身前的辦公桌。
寵大的辦公桌被他這麼一踢,竟然搖搖晃晃退開好一段距離,一旁的許辰見狀,嚇得沒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