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佳怡囂張的笑容和挑釁的注視下,卓斯年怒火中燒,萬佳怡摸清了他的軟肋,每次都能成功用黃連激起卓斯年的憤怒情緒。
這次,顯然萬佳怡也成功激起了卓斯年的憤怒。
卓斯年驀地站起來,傾身過去抓住了萬佳怡的脖子,死死的,手背的青筋都因爲用力而暴起,咬着牙道:“萬佳怡!我警告你不要得寸進尺,要是你敢動黃連一根頭髮,我就把你五馬分屍!要是敢再對黃連詛咒,讓你人間蒸發!要是敢碰黃連一下子,哪怕是一下,我卓斯年絕對也把你剁碎了拿去喂狗!”
對這倆人,已經沒了任何情分!
如此激怒他,他再不做點事情,就太對不起他們這相識十幾年了!
“好啊!有本事你就把我殺了!殺了我你一輩子都拿不到接觸黃連身體副作用的解藥了!”卓斯年真的很有力氣,把萬佳怡抓得喘不過氣來,萬佳怡漲紅着臉擠出這句話。
卓斯年加大了力道,恨不能當場掐死萬佳怡,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歹毒的女人,他從來不打女人,但萬佳怡這個女人成了他唯一想殺了的女人!
“卓斯年!你他媽的幹什麼?放開她!”譚喬森看到卓斯年掐住了萬佳怡的脖子,趕緊過去推開卓斯年。
卓斯年在譚喬森過來推他之前,鬆開了被掐的臉漲得血紅,幾乎快要斷氣的萬佳怡,退後一步,冷眼看着這對狗男女。
萬佳怡雙手按着脖子,用力咳嗽着。
“佳怡,你怎麼樣?有沒有事?”譚喬森關心的扶着萬佳怡的身體詢問着,擡頭惡狠狠瞪着卓斯年:“你還是不信就繼續等吧,何必拿佳怡出氣,等到黃連病入膏肓……哼!”
還真是有情有義啊,既然如此,成全你們!
卓斯年大步走過來,抓起譚喬森的衣領,挑眉冷笑着和他對視,“接下來,該解決我們之間的事了!”
言落,一把將譚喬森拉到了走廊裡。
“卓斯年,你想幹什麼?”譚喬森目露兇光,惡狠狠咬牙,瞪着卓斯年。
卓斯年體魄健壯,身材高大,比譚喬森高出幾個公分,力氣也大得驚人,輕易一拽就將譚喬森揪着已經拎在了手裡面,還是單手。
卓斯年想把他怎麼樣?
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他譚喬森這次回國就是要幹到底,命都不打算要了,只要能讓卓斯年身敗名裂,他譚喬森會不擇手段。
這次出來,譚喬森還特意挑到了咖啡廳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
他就不信,卓斯年還能在這個地方吃了他殺了他不成?
譚喬森在賭,賭卓斯年不敢對他動手,更不敢恨而殺他。
只要不死,其他譚喬森都不怕。
“幹什麼?我們之間的事情也該有個解決了,你拿走我的那些,我要和你好好算清這筆賬。”卓斯年根本沒把譚喬森放在眼裡,看也不看雙目猩紅怒目而視的譚喬森,拽着譚喬森就往包廂外面扯。
卓斯文勾結萬佳怡陷害他,他不會苛責卓斯文,因爲卓斯文是受人蠱惑,並且兩人到底血濃於水。
可是譚喬森,十年前和萬佳怡雙雙背叛他,十年後回國又再次傷害了黃連,傷害了他最愛的女人,還妄想佔有和鳴,想要他的財富金錢地位權利?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
他卓斯年最痛恨背叛,對金錢權利地位這些身外之物不看重,卻也容不得他人染指!
尤其還是背叛過他的譚喬森!
對於背叛,卓斯年的容忍度幾乎爲零,不可原諒!
今天該是好好算算這筆賬了。
“佳怡,你呆在包廂別動,我去去就回。”譚喬森安慰萬佳怡不要擔心,被卓斯年強大的力道拽了出去,自己根本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畢竟卓斯年渾身上下都是肌肉,緊密結實,而且還學過跆拳道,在大學的時候就是十項全能,短跑長跑馬拉松冠軍,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類。
譚喬森被卓斯年拖出了咖啡廳的包廂,路過走廊,吸引了不少客人的視線,一來是卓斯年的長相俊美出衆,二來是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怎麼看都是要打架,暴風雨前平靜的氣勢。
“卓斯年!你到底想幹什麼?”怎麼說他也是個大男人,竟然這樣輕易被卓斯年拽着走,譚喬森的面上很掛不住。
卓斯年不發一言將譚喬森給拽了出去。
咖啡廳門外。
譚喬森被卓斯年一把扔了出去。
譚喬森的身子還沒來得及站穩,卓斯年活動了下關節,揉了揉手腕,一個爆拳砸到了譚喬森臉上。
“嘭”得一聲。
譚喬森身體一晃,被打得直接掉到了地上,眼冒金星。
咖啡廳門口是一個階梯,摔倒的譚喬森,乾脆直接從階梯上面滾落了下去,他啪嘰掉在階梯下面的水泥路上。
甚是狼狽。
四周路過的路人紛紛側目。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甚至一些小女生看到譚喬森頭髮糟亂,衣衫不整的模樣,噗嗤笑出聲來。
“媽的,卓斯年!”
譚喬森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半邊臉腫脹了起來。
不是很痛,可是卓斯年這麼做讓他沒有面子,很丟人!
譚喬森罵着從雪地上爬起來。
才站起來,天神般高大俊美的卓斯年從階梯上面走了下來,雙腿修長,驚爲天人。
卓斯年居高臨下的站在譚喬森面前,寒聲道:“怕了?這纔剛剛開始,你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自己將來會有這麼一天。”
“怕?”譚喬森臉上絲毫沒有悔改之色,無恥地笑道:“我譚喬森還沒有怕過誰,要是沒有點膽量,怎麼能從尊敬的正陽集團董事長身上拿走他的一切……”
嘭——
說話間,又是一拳落在了譚喬森的臉上。
這次譚喬森做了準備,被打了之後很快就站穩了腳跟,大叫一聲,衝上去,反擊。
可是拳頭還沒碰到卓斯年的身上,卓斯年便抓住衝過來的譚喬森。
卓斯年給譚喬森來了個漂亮的過肩摔。
啪——
卓斯年輕輕鬆鬆翻倒了譚喬森,譚喬森像是一袋垃圾一樣倒在了身後的雪地上。
雪地被砸出了一個小坑,露出水泥的地面。
“哈哈哈哈哈哈!卓斯年來啊!再來!”譚喬森不怒反笑,瘋了般大笑。
他咬着牙齒,吃力站起身,身體不穩,踉踉蹌蹌,搖搖晃晃。
剛纔被卓斯年打過的臉頰已經青紫腫脹了起來,嘴角甚至了血絲,力道之大,甚至震到了牙齦,牙根鬆動,劇痛。
卓斯年冷眼看着譚喬森,恨不能將他撕碎。
譚喬森搖搖晃晃爬起來後,試着反擊,屢戰屢敗,真的是就連卓斯年的一根汗毛也傷不到。
譚喬森再次咬着牙反擊,拳頭,被卓斯年扣住,一掰。
手關節的位置發出一聲清脆的好像手的骨頭斷了的聲音。
咯咯作響,劇痛無比,關節的骨頭好像真的要斷了!
譚喬森痛得啊的大叫了起來,雙脣泛白,額頭滲出了薄汗,甚至,雙腿都已經開始在打顫了。
卓斯年冷笑一聲,“痛?這就是你背叛我,意圖傷害我的女人的代價,記住了這個滋味,要是不想再嘗試這種滋味,就給我放安分點!”
“有本事你殺了我啊!”譚喬森體力不支了,被卓斯年丟垃圾一樣丟掉後,他直接烏龜一樣胸口朝雪地的匍匐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一動不動,氣喘吁吁,痛得呲牙擰眉。
臉腫的像是包子,手腕提不起一絲力氣,斷了一樣鬆軟,大腿根被卓斯年直擊要害,也是虛弱發疼。
才幾個回合,他就被卓斯年打得遍體鱗傷,落花流水。
而卓斯年甚至連發型都沒有亂,西裝還是沒有一絲皺褶的一絲不苟。
卓斯年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裡面拿出一張白色的手帕,優雅的擦拭細長的手指,好像上面沾了什麼髒東西。
擦完手,卓斯年把白色手帕扔到了譚喬森的身上,擡起腳,狠狠的踩住譚喬森的手背。
彷彿那不是人的手,只是一個垃圾而已。
“啊啊啊啊!”譚喬森痛得大叫。
卓斯年並沒有因此而放輕力道,反而加重了力道,俯身,微眯起狹長的眼睛,渾身散發危險氣息,聲音又冰又冷:“這是男人間的解決問題的方式,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接近黃連,不要試圖傷害我的女人。你想玩,我怕奉陪到底,但你敢碰她一根頭髮,我就會把你大卸八塊,丟到太平洋喂鯊魚。”
隆冬的陽光灰暗,冷冷地打在卓斯年俊美無儔的臉上,妖惑,幽冷,如地獄的冥王,周身緊裹了一層淡藍色的冥火,眼睛裡充斥着死亡的氣息。
警告地盯了譚喬森一眼,卓斯年就再也沒有正眼看譚喬森一眼,走進停在路旁
邊的車子。
白色的路虎,揚長而去,消失在視線中。
譚喬森不寒而慄。
看着卓斯年百事路虎消失的方向,心底同時又很飲恨,升上來一股悲憤和不甘。
卓斯年,你憑什麼這麼趾高氣昂,目中無人,不就是出生把我譚喬森好嗎?要是我譚喬森也有你卓斯年的地位,我譚喬森也能活得比你卓斯年優秀!
你以爲你誰是,憑什麼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看我譚喬森!
總有一天,我譚喬森一定會讓你卓斯年身敗名裂,讓你卓斯年也嚐嚐天堂跌落地獄的滋味,看到了那個時候你還囂張不囂張得起來?
卓斯年,等着給我提鞋吧!
譚喬森狠狠打了一拳地面,心底對卓斯年的恨意更濃,也更加堅定了要報復卓斯年的決心。
休息了會,譚喬森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輕輕碰了碰臉頰,譚喬森噝地倒吸涼氣,疼得呲牙。
萬佳怡從咖啡廳包廂跑了出來,踉蹌跑到譚喬森的身邊,扶住譚喬森的手臂,看着譚喬森腫的像是豬頭的臉,“喬森!你有沒有事?臉怎麼這麼腫?卓斯年呢?”
下手這麼狠,除了冷血無情的卓斯年還有誰?
不對,卓斯年不是冷血無情,而是他根本只對黃連有血有肉有感情,他們這些人,在卓斯年的眼裡,就連得到他的眼神和關懷都不配!
不過,想到卓斯年掐自己脖子的時候的表情,萬佳怡就頭皮發麻。
認識了卓斯年十幾年,幾乎貫穿卓斯年的半個人生,萬佳怡頭一回見到卓斯年發這麼大的火。
在萬佳怡腦海中印象裡面,卓斯年是很冷靜的男人,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永遠都是那張冷冰冰的面癱臉。
而剛纔,卓斯年不僅動怒了,而且是暴怒。
萬佳怡在卓斯年的眼睛裡看到了卓斯年想要掐死自己的衝動。
他是卓斯年不是別人!所以他真的做得出來!
爲了黃連,他竟然這麼生氣,那種憤怒,萬佳怡看了,竟然有一絲絲的……不忍?
是啊,不忍。
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她萬佳怡這麼恨卓斯年,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報復他,不是因爲卓斯年殺了她全家,而是因爲:萬佳怡曾今深愛過卓斯年。
那種愛深入骨髓,即便卓斯年冷眼對待她,再怎麼熱戀貼冷屁股,萬佳怡都覺得甘之如飴的愛。
可是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一個人的愛只是單相思。
這段痛苦的戀情最終以她背叛出軌畫上了句號。
萬佳怡的恨意,全都是源於,當年她這麼苦苦追求卓斯年,得到的卻是一場空歡喜,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而黃連呢?她什麼都沒有付出,甚至沒有爲卓斯年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沒有爲卓斯年擋子彈。
憑什麼卓斯年這麼愛黃連,憑什麼卓斯年這麼寵愛黃連,憑什麼黃連就輕易的住進了卓斯年的心底,爲什麼這個世界這麼不公平!
憑什麼?!
一定是黃連偷了卓斯年的心,卓斯年的心是她萬佳怡的,被黃連偷了!
萬佳怡要讓卓斯年和黃連付出代價,讓他們永遠不能在一起!
但是今天看到卓斯年那種幾乎崩潰的暴怒的眼神,看着她恨不能撕碎了殺了她的眼神。
萬佳怡猶豫了。
爲什麼呢?就連自己都說不清。
“我先扶你進去吧?”看着路人紛紛匯聚過來了圍觀,萬佳怡攙扶起倒在地上的譚喬森。
兩人一起走進了咖啡廳。
白色的路虎匯入車流,開上了高架橋。
回家的路上,司機丁順想到出門前少奶奶說想吃稻香村的糕點,剛想開口問先生,從後視鏡裡面看到了卓斯年臉色陰冷,只看了一眼,便讓人心裡瘮得慌,頭皮發麻,身子一陣發緊。
“先生。”丁順額頭冒汗,小心謹慎詢問,“要不要去稻香村買糕點給少奶奶?”
“……”
過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得到卓斯年的回答。
前面是十字路口了,左邊是去稻香村的路,右邊是回城西別苑的路。
丁順忍了又忍再次問:“先生,要不要去稻香村?”
“嗯?”卓斯年一愣,回過神來,剛纔想心事入了神,竟然沒有注意到司機的問話,“去,她想吃牛舌餅,不買回去她該不高興了。”
“好的,先生。”跳到了綠燈,司機打了個方向盤,開向稻香村的方向。
天空,又開始下雪了,又是小雪。
卓斯年盯着窗戶外面的雪花,眼睛裡倒映着一片冰冷。
他疲憊地闔了闔眸,靠在車椅背。
耳邊一直迴響着萬佳怡豔豔笑着詛咒的聲音。
“你可是不試試,等到黃連身體的副作用像定時炸彈一樣爆炸,到時候你就相信了,黃連的身體也會跟着爆炸,每況愈下,一天天變得虛弱!肚子的孩子流掉!然後她再跟着不行,你會失去你的孩子,然後失去你的妻子!最後你就失去了全世界!一無所有!哈哈哈哈——”
卓斯年的睫毛顫了顫,嗖的睜開眼睛!
鷹眸犀利,宛若一把刀子,車內的氣壓驟降了幾度。
開着暖氣,丁順卻入置冰窖,坐如針氈,兢兢戰戰。
卓斯年俊臉陰沉,臉上浮着一片黑色的陰霾,好像一團烏雲飄到了他的臉上,遮住了就很少的陽光,本就棱角分明的臉,黑的愈發立體。
不!黃連絕對不會離開他的身邊,絕對不會!
什麼時候,他也變得這麼患得患失了?大約是愛上了黃連以後,他對她的控制佔有慾就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
黃連就是他的女人,誰碰一下他都心疼。
這種愛大概今生是第一次,也就只有這麼一次了,全身心的去愛一個人,想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她就是他的全世界,是他的生命。
黃連離開他,和讓他去死有什麼區別?
說不定死來的還爽快痛快點。
卓斯年拼命扔掉耳朵裡面萬佳怡的那些詛咒的聲音,可是無論自己怎麼做,萬佳怡的聲音就是躲在耳朵裡面,趕都趕不走。
還不斷反覆迴響着譚喬森的:“等到她病入膏肓,恐怕華佗在世也沒有辦法救你的女人了,等着黃連被病魔一點點蠶食掏空吧!”
卓斯年盯着自己的拳頭,手指彎曲,緊握成拳,手指的指關節微微泛着白,手背的血管全都爆起來,這隻拳頭,剛纔打譚喬森的臉,打得譚喬森的臉幾乎快裂了,力道結實,絲毫不拖泥帶水。
骨骼相撞擊,他的骨頭也不能倖免於難,現在還隱有隱痛。
拳頭關節的地方更是打得擦破了皮,滲出殷紅的血珠子,看着都疼。
現在微微顫着抖,不是冷,不是害怕,而是感到無奈的悲憤,眼睜睜看着副作用潛伏在黃連的身體裡面,他卻無可奈何,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卓斯年感到頹廢的暴怒。
那怒火,在心頭增加,增加,積壓,怒氣怕體溫計一樣攀升,慢慢升高。
前面就是稻香村了,司機喜笑顏開道:“先生,稻香村到了,少夫人最喜歡吃這裡的牛舌餅……”
嗙——!
一聲巨響自身後傳來。
丁順嚇得一個激靈,心都要快跳出嗓子眼了。
猛踩剎車!
輪胎在馬路對面一個摩擦打滑,白色路虎刺啦一聲驟然停下。
“先生?!”丁順驚恐扭頭,看清楚剛纔那聲巨響是什麼了。
卓斯年的拳頭砸在了車子的透明防彈車窗玻璃上。
防彈玻璃,竟然似乎裂開了一條淺淺的裂縫?
卓斯年的手,拳頭幾乎紅了一片,遭到撞擊造成的充血。
肯定很疼吧?這麼大的聲音,會不會骨折了?
司機趕緊在駕駛座前面翻找着臨時小藥箱,被嚇得一個多餘的字也不敢說,心驚膽戰。
“稻香村到了?”卓斯年卻冷靜了下來,面色如水,推開車門。
“先生,您受傷了!”丁順連忙遞出小藥箱,“買糕點的事情交給我來做吧!”
“不用,我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卓斯年看也沒有丁順一眼,走下了車。
剛纔的力道足有好幾十千克之重,可是卓斯年好像散了個步一般,臉上一點多餘的表情也沒有淡然的下車去買糕點。
“先,先生……”丁順愣在了原地。
……
城西別苑。
卓斯年出門後,黃連很無聊,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烙大餅似的躺了一會,百無聊賴的從沙發上面爬起來,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機。
不知道黑馬怎麼樣了,上次萬佳怡的事情還沒有好好謝謝他呢。
這幾天也要過年了,打個電話給黑馬吧,反正閒着也是沒事做。
黃連打開通訊
錄,找到了黑馬的電話號碼,撥通。
黑馬的娛樂公司基本不怎麼放假,網紅和女主播不放假,他們自然也不放假。黑馬也樂疲於此,忙完了事情,從娛樂公司走出來,就近和張琰師姐一起在娛樂公司附近的火鍋店吃火鍋。
兩人正刷着黃連最愛吃的小肥牛,馬黑還想到了黃連,對張琰說:“黃連最喜歡吃牛肉了,可惜現在她懷孕了不能吃。”
自從私生女的新聞平復了以後,黃連的心情好了氣啦,黑馬也跟着心情好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心事重重,臉上多了很多的笑容,每天都會按時吃飯。
有時候忙完了,大半夜黑馬還會約張琰出去開啤酒擼串,感謝張琰的重要情報,否則都沒有今天的萬物復甦。
正涮着,黃連的電話就進來了。
黑馬拿出手機,嚇得差點扔點,我擦咧,黃連是不是有千里眼,怎麼知道他們正在吃她最愛的吃火鍋啊?
“誰的電話?怎麼嚇成這樣,臉都白了。”張琰驚訝的看着黑馬,朝屏幕看了一眼。
“是黃連,說曹操曹操就到,真是巧了,小連最喜歡吃火鍋了。”黑馬接起黃連的電話,“小親愛的?過年了不陪老公怎麼有時間打電話給我這個冷宮的朋友。”
黃連被黑馬逗樂,好笑地道,“什麼冷宮的朋友,你可是我的好朋友,我給你拜個早年還不成嗎?咦我怎麼聽到了咕嚕嚕的聲音,黑馬,從實招來,你是不是在吃火鍋?”
“這都被你給發現了!厲害了我的妹子!”聲音這麼小也能聽見,黃連真是酷愛火鍋到了極點。
“讓我猜猜?”黃連摸着下巴,壞笑的道:“你是不是在和張琰師姐約會啊!”
黑馬看了眼旁邊的張琰,“這都被你給猜到了,我的姑奶奶,不就是要膝蓋嗎,拿去!”
“用腳趾頭都想得到好不好!我不要膝蓋,給我頭蓋骨!”黑馬和張琰是一個學校的,又是一個公司,在公司裡面,關係肯定要比其他人還要來的親密。
黑馬說話很溜,是個開心果,每次黃連和黑馬聊天,心情都很好,時間嗖的一下就過去了。
“好嘞,你要肋骨我都給必須給你啊,還想要什麼直說,我現在就卸下來。”
“大過年的卸下來不吉利,先擱在你身上吧,上回你和張琰師姐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斯年把那本雜誌給了鄭東,鄭東順藤摸瓜找到了這個模特所在的住址,拍下了那個小女孩……叫什麼來着的照片。”
“然後卓斯年去和萬佳怡談判了?”
“對,卓斯年去和萬佳怡談判了,萬佳怡私下裡和新聞媒體道了歉,這個事情就圓潤的劃了過去,再也沒有人提起過。”
黑馬拍桌大笑:“萬佳怡那三板斧還不夠我們斗的,她要是再敢騷擾你們,就真是臭不要臉,自不量力了。”
黃連也笑了,輕鬆愉快,“黑馬,雖然說大恩不言謝,我還是要和你好好說聲謝謝才行,如果沒有你和張琰師姐在背後默默支持我,我可能熬不過來。”
黑馬安慰:“別這樣說,其實你小看你自己了,當初我根本沒有做什麼能幫上你的事情,是你自己熬過來的,因爲你相信卓斯年,愛卓斯年……啊!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突然詩歌朗誦了起來。
黃連被逗樂了,噗的笑了,“行了,我不打擾你和張琰師姐吃飯了,幫我好好謝謝人張琰師姐,請人家多吃幾餐飯。”
“好嘞,遵旨!”黑馬捏着嗓音細着聲應承。
聽着黑馬陰陽怪氣,彷彿是在模仿古裝劇裡面公公的腔調,坐在黑馬前面的張琰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捂着嘴笑得快岔氣了。
黑馬遞手機給張琰,“黃連要親自和你道謝。”
“好。”張琰放下筷子,擦擦手接過,“小美女?身體怎麼樣了?心情好點了嗎。”
“謝謝師姐關心,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上回還沒來得及謝謝師姐的幫助,如果不是師姐的幫助,我和斯年可能一時半會還沒辦法解決私生女的事情。”
“沒事了就好,沒事我就放心了。謝什麼啊,我也是偶然發現的,能幫上你們,我真的很開心。”
“也是。”黃連揶揄一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讓黑馬多請你吃幾餐飯,你們促進促進感情。”
張琰粉面飛霞,含嗔帶羞,“學妹,你說什麼呢!”
“嘻嘻,你和黑馬繼續約會吧,我不打擾啦!掰掰!”
黃連偷笑着掛了電話,聽着電話裡面張琰師姐的驚嗔,心情大好。
黑馬這個傢伙,真是榆木腦袋不開竅啊,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身邊這麼一個大美女,都不懂得好好把握,讓她怎麼說他好呢!
……
門外,白色路虎徐徐在院子裡停了下來。
門口的鄭東餘光一瞥,瞧見了卓斯年的車子,一個箭步走下來,走到車門旁邊,爲卓斯年打開車門:“先生,您回來了!”
鄭東是彎腰垂目斂眉說話的,所以視線裡面能看到卓斯年的手。
拳頭上,赫然是一片紅。
鄭東吃了一驚,卻又是意料之中。
先生這次去見面萬佳怡和譚喬森,按照先生的一貫作風,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先生不打女人,並不代表不打男人。
俗說說得好,君子動手不動口,先生想必狠狠教訓了譚喬森一番,一想到那對姦夫淫婦被打得落花流水,雖然沒能親眼見到。
鄭東心裡暗爽,賤人終於得到了教訓。
只是先生受傷了,少奶奶看到的話……
卓斯年把裝着糕點的紙袋子遞給鄭東,一隻手負到身後,面色陰沉地走到門口,在推門之前,緊皺的眉心微微鬆開,壓下了不愉快的顏色。
神色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比走下車的時候渾身透着殺氣的那股子冷意,好實在太多了。
咯嗒一聲,從外面推開房門。
“斯年?你回來啦?”剛和黑馬打完電話,黃連的心情頗好,回眸,嫣然一笑,甜着聲道:“外頭冷嗎?你有沒有被凍着?”
她最關心的不是最喜歡吃的糕點,而是卓斯年的本人。
看着那張走近的明豔無雙的笑顏,卓斯年心底五味雜陳,耳邊萬佳怡的詛咒猶在耳畔,他真的怕那些事情會發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寶貝,答應我,無論除了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的身邊,好不好?”
“你怎麼這麼問?”黃連走到卓斯年面前,不解地擰了秀眉。
斯年,從來不這樣對她說話。
兩人站在玄關,黃連仰着白皙的小臉,望着高大的卓斯年,“是不是萬佳怡和你說了什麼?”
卓斯年複雜的視線鴿子啊黃連白皙的小臉蛋上,“答應我!”
黃連忽然擡起一隻手,輕輕拍掉卓斯年肩膀上面的雪花,一本正經:“我答應你,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永遠永遠陪在你身邊……山無棱天地合乃與君絕!”
說完,微微揚脣,笑顏如花,清純甜美,美得不真實。
其實根本不用答應,在她的心裡,卓斯年已經和自己水乳交融,融爲一體了。
要她離開他,除非世界末日來臨了。
“乖。”卓斯年釋然一笑,眼神清潤,語聲溫醇:“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糕點。”
得到了黃連的保證,好像黃連就真的不會離開他身邊了一樣。
“好啊好啊,我要吃!”黃連笑吟吟地從鄭東手上接過稻香村的糕點,邊走進去邊道:“剛纔你不在家,我打電話給黑馬了,他和張琰師姐,我看挺般配的,黑馬很馬虎,不是馬黑,就是個馬大哈,需要成熟知性的女生照顧他,要是來個和黑馬一樣不成熟的小女生,兩個人談戀愛就跟過家家似的……”
兩人坐到了沙發上。
黃連拿着糕點吃了一口,掀簾發現卓斯年一直看着自己,視線從未挪開過半分,那種怔鬆的走神的視線,似乎有心事。
黃連喝了口水,斂眉想了一下:是什麼心事呢。
適才萬佳怡和譚喬森是不是對卓斯年說了什麼很過分的話。
肯定是了,那兩個人約斯年出去,還能有什麼好事?
不知道是因爲什麼。
雖然黃連不知道萬佳怡和譚喬森找卓斯年什麼目的,但是能讓卓斯年的臉色一下子不對勁的,肯定是什麼卓斯年在乎的人和事。
斯年在乎自己,是和她有關的嗎?
黃連心如亂麻,思緒紛飛,各種猜測在腦袋裡天馬行空。
黃連很好奇,忍了又忍,卻還是沒有問出口,而是遞出手中咬了一口的糕點,“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呢,吃一口嗎?”
卓斯年不喜歡吃甜食,張開薄脣,輕輕咬了一口。
這個男人,願意爲她嘗試不喜歡的,也願意爲她改變,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黃連握住了卓斯年的手,細聲細氣道:“斯年……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