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也把請米的那套交給了寧採臣,不過他學的時候非常牴觸。是一本正經地告訴我,說他就是一膽小鬼,請米問鬼上來,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但是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他還是學了,且學得竟然算是精通?
疾行鬼來去如風,很快關於金華貓的資料已經放在了我的牀上,因爲我要的是所有的資料,竟然約莫有厚厚一沓,將半張牀都給佔了。
我呢,就隨便從中抽了一本。
金華貓,傳說起源於浙江紹興一帶,婺州金華縣。因爲當地風土風情特別,十分適合修仙悟道,故而特殊品種的家貓飼養三年,吸收日月精華之後,就會變成妖怪。這妖怪黑背白腹,身材結實,且皮毛閃閃發亮,外形還和一般家貓無異,……
只是身材,是尋常家貓的五到十倍,甚至於比老虎更大!
據說也會幻化爲人形,且多是妖嬈俊俏的後生,便靠着那副皮囊迷惑人類,讓人生病,吸收精魄。
翻看這些資料,我就想到白天遇上的黎琛。
他已經會吞噬亡靈魂魄,並且會有目的的尋找獵物,還和衛蔚合作,栽種危險卻可以提升術法的魔鬼草,凡此種種,只怕比尋常的金華貓,更難對付吧。
我想到這裡不由得搖頭一笑,某隻走的時候明明千叮萬囑,告訴我千萬不要惹麻煩,但是似乎我還是讓他失望了。
便讓寧採臣將書換給疾行鬼,自己只是留了一本放在牀邊。想着以後有功夫再翻看翻看,說不定有遺漏。
等把這些昨晚,已經夜幕深重。
我早就疲憊至極,身子更是躺在了牀上,這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然後便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不踏實的夢。
我在夢裡翻了個身,隱約覺得有什麼東西蹭上了我的臉,冰冰涼涼的,嚇得趕忙睜開眼睛,順手取了一張符咒,往他身上一貼。
然後,就聽到一個邪魅的聲音,帶着無限戲謔地響起。“我雖然喜歡你連睡覺都有戒備心,這東西貼我身上也沒有絲毫用處,但是就是不舒服。”
他一面嫌棄,一面將燈打開。
我便見商榷躺在牀上,一臉壞笑地看着我,還衝着我挑了挑眉毛,一面將貼在腦門上的符咒,給扯了下來。
雖然商榷是厲鬼,符咒也的確可以封住亡靈的行動。
但是這種小兒科的東西,自然不可能對他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我就衝着他咧開了嘴巴,露出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商榷,你從地府回來了呀。身上的傷養好了嗎?”我回想下,今天是十七號,距離受刑也就只過去了兩天,他這傷我還真有些擔心。
他呢,就衝着我冷哼了一聲,然後整個身子欺了過來。“阿遲,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來給我驗驗,看看這到底是好了,還是沒有好?”
他一面說,一面已經捉了我的手,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打着驗傷的名義,他這分明是在邀請我,要對他做些什麼……
趕忙將手從他懷裡退了下來,一臉通紅地瞪着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商榷你個沒有正形的,你說你沒有受傷就好了。幹什麼……幹什麼動手動腳的,信不信我收了你。”
本事不斷,但是放狠話的本事還是有的。
我這一說,商榷也就慵懶隨性地瞪了我一眼,“好,你要收了我是不是,那你準備從哪裡把符咒掏出來呢?”
他一面戲謔,一面擡手,在襲胸之後將符咒給摸了出來。臉上的笑容更是得意,明麗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縫來。“阿遲,你是怎麼想到把那東西放胸罩裡的?”
他一面說,一面衝着我挑了挑眉毛……
我懊悔得差點打算找地縫鑽了。之前不是說要經一事長一智嗎?我想着要把符咒貼身放着,到時候就算被搜身身上也能有存貨。
所以……
所以我就抓了兩張,放在了胸前……
結果厲鬼是沒有捉到,倒是成爲了商榷嘲笑我的把柄。他從來就那麼過分,逮着我的錯不放鬆,繼續調笑道。“你一定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道士,你把這東西放胸上,就不怕褻瀆太上老君,影響效果嗎?”
他笑得前仰後翻的,連氣都順不了。
我也在心中狠狠地詛咒,就盼着他這樣活活被笑死,然後成爲笑話,這樣就不會來取笑我了。
不過想着他本就死了,而且也不可能被笑死,我也只能作罷。
商榷笑夠了,就捉了我進他的懷裡。
臉色卻陡然一變。
“怎麼了?”他的身子變得僵硬,我躺在他懷裡自然可以感覺出來,擡頭便見得他神情嚴肅,一雙眼睛認真地盯着我。tqR1
“你身上爲什麼會有傷藥的味道?”
商榷的鼻子很靈,我也不指望自己這一身消毒水創口貼碘酒和紗布的味道能夠瞞過他,就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不過,省掉了金華貓的事情沒有說,還有這事情也牽扯到了衛蔚。
商榷聽完後,臉色非常難看。
我有些害怕他這幅模樣,就趕忙撒嬌地賠了一句。“不過我這不沒事嗎?一隻厲鬼,奈何不了我的。收拾她,就跟玩一樣。”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裡面特別沒有底。我有多少斤兩我自己知道,商榷也清楚。
他有些無奈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管我剛纔那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就開始細細檢查我到底什麼地方受傷。
“恩,只是傷了手臂和小腿,下次長點心,這種事情躲着不行嗎?”他罵了我一句,但是話語還是滿滿的關切,藏匿不住。
我哦了一聲,傷口似乎也沒有那麼疼了。
不過我也記得問商榷一句,“那你在地府受得傷,都好了嗎?”我的傷都是小兒科,他在地府滾油鍋上刀山,那纔是真資格的東西。
雖然說他自我修復力不錯,但是我心裡還是擔心滿滿。
“都好了。”商榷衝我點頭,“阿芙想着我最近還得去烏山,所以叮囑小鬼們留情,這次受刑也就走走過場,沒有關係的。”
他說得輕巧,我也知道阿芙雖然和商榷關係不錯,但是到底是平等王,沒有道理連這種事情都要包庇。
商榷說沒事,也就是爲了讓我放心。
但是,我沒有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