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腦袋裡的想法,她就這樣一直保持趴在牀上的姿勢,胡思亂想了許久,都忘記了翻身。直至思緒慢慢混沌,睏倦疲乏襲來,她腦袋一歪,徹底的沉浸在睡夢中。
深夜,天空佈滿了星辰,閃閃爍爍,點亮整個夜空。
身材頎長的男人裹着一襲黑袍,靠在陽臺處的欄杆上,眺望遠處的繁華風景,食指和中指夾着一個正在燃燒的煙,時不時的吸上一口。而他的腳下,滿是菸頭。
顧寒辰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幽深似海的眸子一望看不見底,凌厲好看的眉峰卻緊緊皺着,讓人忍不住想要撫平。
他的思緒漸漸飄向過去,不知爲何,她的面龐漸漸和那個白衣女孩重合,羞澀的朝他天真的笑。男人的神色漸漸恍惚,忍不住伸手去摸,卻在那一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寒辰的眸子閃過一抹失落,輕喃低語道,“白小然,你會是她嗎?”想法一閃而過,被他深深藏在心底。
他派人調查過她的資料,毫無異樣,即使她曾在高中出國留學,可是兩個不同的國家,甚至連時間點也對不上,所有的事實都在告訴他,不可能是她。
但心裡強烈的感覺和異樣,讓他不敢掉以輕心,資料是可以作假的,更何況背後還藏着不知道的敵人。
他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可能性。
顧寒辰的眸子閃過一道凌冽,眸底染上一抹黑夜的濃,讓人不寒而慄。
踩滅腳下的菸頭,他轉身離開陽臺,卻在剛走到客廳時,臥室裡傳來一陣驚恐的尖叫。
顧寒辰眉心一跳,心下一緊,疾步走向臥室,牀上的人兒雙手不斷揮舞拍打着,表情緊緊縮在一起,似乎極端害怕,嘴裡還不停喃喃的說着什麼。
“乖,不怕,沒事!”顧寒辰一把將她攔在懷裡,一隻手握住她亂揮的胳膊,一隻手輕輕在她背部拍打。
不知是輕柔的聲音,還是那熟悉的氣息,懷着的小人漸漸安靜下來,只是眉毛緊緊的皺着,蒼白的神色也是極其不安,好像下一秒就會醒過來。
顧寒辰繼續輕輕拍打她的背部,漸漸的,她的呼吸安穩下來。
他騰出一隻手,撈過掉落在地上的被子給她蓋上。安靜的抱着她,清冷幽深的眸子看着她的睡顏,眸底閃過一抹陰鷙和心疼。伸手輕輕拂開她垂在額前的髮絲,靜靜的凝視,好像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人。那抹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來。
男人漆黑的眸子,越發深邃。
半響,見她安穩的睡着,他低頭俯身,在她白皙的額頭上輕輕印上一記吻,而後慢慢的鬆開,動作小心翼翼而又輕柔的將她放在牀上。在牀前站了幾分鐘,見她沒有醒過來,才放緩腳步輕輕離開臥室。
出了臥室,顧寒辰的臉色頓時陰沉,硬朗的五官線條充滿着肅殺和陰鷙,幽深的黑眸醞釀着難以察覺的暴怒。
他撥出一個號碼,那端很快接通。
“喂,我說,約書亞,你爲什麼總是在忙活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裡克十分無奈道。
“我要他身不如死!”低沉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到另一端。
裡克被約書亞的怒意嚇了一跳,“怎麼回事?他被你踩斷了一條腿,現在被我收拾的另一頭腿也斷了。估計以後永遠都不能站起來了。哦,不對,好像還被弄瞎了一隻眼。”似乎手下這麼說過。
“還不夠!”
“呀,看來你挺寶貝你那丫頭的。”
顧寒辰不理會他的打趣,冷聲道,“剝奪他最在意的東西。”
“嘖嘖,你真是夠殘忍,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裡克聳聳肩道,反正那傢伙現在對於他來說,也沒有什麼用了。
…………
翌日,
耀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牀上的小人兒身上。暖暖的金色縈繞在她的周圍,白皙的臉龐已經不復昨晚的驚恐和不安,反而在暖黃色的照射下,臉頰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紅,安靜純真的睡顏像是剛出生的稚兒,不諳世事。
沒一會,牀上的小人兒哼吟出聲,濃密的睫毛慢慢的抖了抖,像是蝴蝶的飛翼,撲啊撲。沒一會,便睜開眼,露出晶瑩剔透的水眸。
白小然躺在牀上,看着頭頂上的天花板,神情呆滯了一會,大腦的轉速像是生鏽了一樣,半響都是木木的。
過了好一會,她才徹底清醒,看着周圍豪華奢侈的擺設,頓時一嚇!
這是哪裡?!
昨天的記憶漸漸爬入腦海,想到那恐怖的一幕,白小然的瞳孔一縮,顯然那場遭遇讓她現在還未緩過神。
漸漸的,晚上的記憶也隨之而來。臉頰頓時發燙,一抹俏豔的緋紅漸漸爬上來。
WWW★t t k a n★¢O 白小然懊惱的捶捶小腦袋,昨晚怎麼就不知不覺的睡着了呢、她連忙掀開被子,下牀,連刷牙洗臉都顧不上,再繼續待下去,她估計就要煮成燙蝦了。
“怎麼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客廳裡響起。
白小然驟然一嚇,猛拍着胸脯,嚇,嚇死她了。
“怎麼膽子這麼小!”顧寒辰邁着修長的腿,走過來,語氣無奈的說道。
白小然擡眸望他,神色一怔,對方下巴少有的青色鬍渣映入眼簾,心裡一酸,他昨晚是沒睡好覺嗎?也對,她睡過去霸佔了他的牀,他肯定沒地方上睡。殊不知,是她半夜太鬧騰,折騰的人家沒睡好。
白小然並不知後半夜做惡夢的事情,只曉得是她佔了人家的牀,害的人家沒睡好覺。一時,懊惱爬上她的心頭。
她傻愣愣的站着,糯糯不語,不知道要不要道歉。
又在犯傻。
顧寒辰眉眼都是無奈,脣角卻勾起一抹輕微上揚的弧度,擡起手,摸摸她的小腦袋,清冷的聲音夾着一絲溫柔,“趕緊去刷牙洗臉,過來吃飯。”
白小然猶如木偶一樣,機械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刷牙洗臉,直到她看着鏡子裡臉色爆紅的自己,頓時羞赧的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剛纔好像摸她的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