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過去,我們走出了幾百裡,如果是陸地上來說的,這崇山峻嶺不是很可能。
但是我們走的是水路,順風順水的。
唯一讓我擔心的是謝如煙,五天過去了,我原本以爲她是暈船,會隨着時間的過去而慢慢的適應,可是現在她的身體更加的虛弱了,神情也變的萬分的憔悴,臉色蒼白,看的我心都碎了。
“我沒事,你放心吧。”即便是如此,她也依舊在微笑。
當我去看她的時候,她笑着和我說,還能堅持。
唉!
我嘆了口氣,心中很是難受,可是卻沒有辦法去替換她。
畢竟此去天門山,只能走水路。
陸地上,有沒有路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找不到。
而且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斷,藏老他們也是通過水路去的。
就在我心中難受的時候,張子車突然叫我。
“九哥,咱是不是走錯了?”
我轉過身看着他,不清楚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因此疑惑的看着他。
“這氣候不對啊。”他指了指我們岸裡邊的山上的樹木。
我剛開始被他說得一愣,可是隨即念頭一轉就清楚他爲什麼會這麼問了。
“不是路走錯了,是我們去的天門山,和你說的天門山不一樣。”我笑着和他說。
“怎麼個不一樣了?”他茫然的看着我問道。
“你以爲這天門山在哪裡?”我看着他問道。
他立馬激動地和我說,這個可難不倒他,人人都知道,張家界天門山。
聽了他的話,我和付玉爾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怎麼了?”他疑惑的看着我倆,不知道我倆爲什麼會突然發笑。
“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天門山可不是一個,有好多個,就現在我所知的,張家界雲夢天門,安徽蕪湖天門,湖北竟陵天門,甘肅也有天門,多了去了啊。”
聽完我的話,張子車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的不說話了。
“這麼多天門啊,我真是沒想到啊,對了,那我們要去的是哪個天門呢?”張子車隨即問道。
我看了付玉爾一眼,他對着我點了點頭。
“龍虎山天門山。”我沉聲說道。
“真的假的?”哪知道,我的話剛說完,張子車突然就跳了起來。
我笑着和他說,自然是真的,又問他這是怎麼了,突然這麼激動。
“沒事,沒事,就是想不到,居然是這個地方。”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對於他說的話,我也沒有說什麼,但是心中卻想着,這傢伙沒和我說實話啊,恐怕這次的天門山之行,張子車也許能給我一個驚喜呢。
不過這些話我不會說出來。
他不打算告訴我,自然是有不能和我說的理由,什麼時候想說,自然就會和我說的。
況且,我也知道,張子車是不會害我們的。
“哎,你們看,前邊有停船的地方了。”就在這時候,張子車突然叫了一聲。
什麼?我立馬擡頭看去。
果然,雖然隔着水路有一段距離,我還是看的清楚。
在不遠的地方,隱隱約約的有一個停船的碼頭。
我長長的出了口氣,總算是有了能休整一下的地方了,我們還好,謝如煙卻有點扛不住了。
我真的擔心,就這麼走下去的話,她堅持不到我們到了天門山已經不行了。
此刻, 出現這個小碼頭,能讓我們停下來休整一下,算是我最好的希望了。
“走,我們過去!”我心中高興,連帶着划船都有了力氣。
半個時辰過後,我們到了碼頭的邊上。
但是我的臉卻猛然沉了下來。
“怎麼停下來了?”張子車疑惑的看着我。
“這地方有點不對勁啊。”我打量着說道。
“不對勁?”他不知道我爲啥會突然這麼說。
“是啊,你看看,這地方像是個有人的地方嗎?”我指着那碼頭,其實就是個小渡口,但是木頭板上,沒有一絲一毫人走過的痕跡。
看了半天,張子車還是沒看出來,反而疑惑的問我是不是看錯了。
聽了他的話,我翻了個白眼,不過隨即苦笑了一聲。
我忘記了一點,我是船耗子出身,這種異常我能看的出來,但是張子車卻不行。
別說是張子車了,付玉爾此刻也是一臉的霧水。
“相信我,我打小跟着師傅行船,水路上,聽我的沒錯。”我朗聲說道。
“那要不,咱換個地方?”張子車嚥了口唾沫,被我說的有點害怕了。
但是聽了他的話,我卻搖了搖頭。
隨後我和他說,我也想換個地方,可是你看看
如煙的情況。
我這話一說,他就清楚了,此刻謝如煙臉色蒼白,這幾天一直就是這樣,別說是我了,就是他們倆看着都心疼。
我們如果不在這裡休整一下的話,鬼知道下一個地方在哪裡呢。
“那就呆一個晚上,讓如煙好好休息下,休息一晚上,我們就離開!”張子車提議道。
我點了點頭,此刻,也只能如此了。
隨即我把船靠了過去,他們下了船,我把船鎖在渡口上。
走上渡口,我看旁邊有一條破爛的船,拋棄在這,不知過去了多久,日曬雨淋,泡在水中,早就爛的不成樣子了。
“這地方很久沒有人來了吧。”張子車低聲和我說。
我指着那渡口木頭欄杆上的青苔和灰燼,點了點頭。
“至少幾十年了。”這是我從那些細小的痕跡中看出來的。
“你們先別動,我去看看。”付玉爾這時候突然說道。
我不清楚他要幹啥。
他先上了岸,從懷裡面掏出一個葫蘆來,大開口子,嘴裡邊唸唸有詞。
隨即我們就看到他的葫蘆裡邊跑出來幾個蟲子,然後消失在四周。
瞬間我恍然大悟了。
這一路上我還差點忘記了,付玉爾是藏老的後人這個事情。
按照藏老在苗人那裡的地位,付玉爾沒有道理不會蠱啊。
此刻他放出來的就是蠱蟲。
“這是幹啥?”我清楚了,張子車卻看的一頭霧水。
“嘿嘿,用我的這些蠱蟲去看看,這地方有沒有什麼異常,別的就不說了,就是算有些蛇蟲鼠蟻,對我們來說也不好。”付玉爾笑着給張子車解釋了下。
張子車這下清楚了,隨即眼睛中神采飛揚,笑着走到付玉爾的身邊嘀咕起來。
我偷偷的笑了下,這傢伙是想問問那蠱的事情吧。
畢竟他是少年心性,對苗族這種神奇的東西還是很好奇的。
我當時又何嘗不是呢,不過苗疆一行,我見識的多了,自然也沒有了當時的那一份好奇心。
“就在這裡吧,弄點樹枝,晚上防潮防風,休整一個晚上,明天接着走。”我警惕的看着四周。
“我看這地方除了沒人也沒有什麼特殊的,估計是好久沒人來了吧。”張子車隨意的說着。
我看着四周,他說的有道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從我上岸開始,心裡面就很忐忑。
這讓我想起了最後一次跟着師傅出船,當時師傅和我說船耗子生不上岸的規矩。
只是這麼多天過去了,這些規矩我都破了。
因爲有些事情,我沒有辦法。
畢竟,此刻不是我和師傅,我身邊還有別的人,我有我必須去做的事情。
“師傅啊,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呢?”我心中呢喃。
不大一會兒,張子車和付玉爾把火升起來了,我一直在照顧謝如煙。
這幾天一直在船上,我們身上都溼噠噠的。
此刻坐在火堆前邊,潮氣被火烤乾,人很舒服。
把我們之前帶着的乾糧烤着火吃了點,還喝了點熱水,謝如煙的臉色慢慢的恢復了點。
看到這一幕,我才長長的出了口氣,這幾天謝如煙一直在船上,半死不活的,可把我給嚇壞了。
“你好點了嗎?”我看到謝如煙睜開了眼睛,低聲問她。
她點了點頭,對着我笑了笑。
可是她剛笑出來,隨即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看這一幕,我嚇着了,趕忙抱住她,問她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謝如煙這時候纔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隨即滿臉的擔憂。
“這個地方,不對勁!”謝如煙突然和我說道。
聽了謝如煙的話,我心裡面突然咯噔一下,謝如煙是誰啊,旱魃!
她也察覺出了不對勁,那個這個地方,真的可能有問題。
“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啊,你不會是暈船暈的出現幻覺了吧?”張子車沒心沒肺的咧開嘴笑着說。
“不是,這個地方,有很重的屍氣!”謝如煙看着我緩緩的說。
這下我臉色立馬變了,隨即站了起來。
如果說別的,我可能會考慮一下,但是謝如煙說的是屍氣,那就十有八九不會錯了。
謝如煙是旱魃,對這種東西是最敏感的。
“這什麼意思,難道這裡有殭屍?”說這話的時候,張子車的聲音開始顫抖了。
咔擦!
就在這時候,原本安靜的四周,突然傳來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什麼東西?”張子車額頭上全是冷汗,在四周尋找着。
“沒有什麼啊?”我也尋找了半天,完全不知道這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聽着,好像是什麼東西破裂了。
但是當我擡起頭的時候,卻發現一直沒有說話的付玉爾此刻居然揚着腦袋,臉上的肉縮成了一團,形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