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車這麼一問,所有的人都滿臉凝重的看着我。
“你們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環視一週問道。
付玉爾說不知道幾點,但是應該快十二點了吧。
“在這種偏僻的鄉下山野中,你們覺得,十二點了,山裡邊的人還不睡覺,還是燈火通明的?”
我這麼一問,他們都變的面面相覷起來。
“你的意思是,這裡邊,有古怪?”
張子車這下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我點了點頭說,絕對有古怪!只是不知是什麼個情況,還是先別動彈的好。
隨即我們在原地隱秘了起來,觀察着那燈火通明的幾件茅草屋,想着會不會有什麼人出來了,或者別的什麼情況,讓我們能夠弄清裡邊的究竟。
但是讓我鬱悶的是,蹲了老半天,居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那燈火也一直在亮着,看上去,相當的詭異。
“不會是睡覺忘記關燈了吧?”張子車皺着眉頭問我。
我搖了搖頭,這種情況不會出現的,如果是城市裡邊不一定,但是山裡人節儉,絕對不會這樣。
“但是如果這裡是被人佔據了的話,原來的人呢?”小白擔心的說。
我沒有出聲,現在的情況是別說是原來得住戶了,就是真的被人佔據的話,那些人爲什麼亮着燈不出來呢?
同時我想着,如果真的是被人佔據的話,那麼裡邊的人,估計真的凶多吉少了。
“不行!不能繼續等下去了,我們先摸過去看看。”我看着身邊虛弱的珍珍還有藏老,心中有點難受。
馬上後半夜了,山裡後半夜風大天冷,如果不找個地方的話,我擔心他們生病了。
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這一丁點兒的疏忽都不能有。
我很明白我們和那幫和我們對抗的傢伙的關係,如果有機會,他們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我們。
安排完這些,我看到藏老看着我的眼神很是欣慰,顯然對我現在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很是滿意。
“你成長的很快!”藏老輕聲和我說着。
我唯有苦笑,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還和以前一樣,但是眼下事情一步步的向着我不願意,但是沒辦法的角度發展着。
我突然想起之前常常聽人講的一句話,這就是命啊。
也許,這個就是我的命運的軌跡。
“這樣,等下我和小白摸過去吧。”我想了想說道,隨即讓王道人在原地看着點。
這樣安排是我知道小白經過闞雲嶺的改變之後,身體中多了很多奇異的能力,在這裡能夠發揮出作用。
王道人擅長鬼道之術,夜裡由他來守護,可以說最好了。
“那行,注意安全。”藏老這次很贊同我的安排,聽從我的建議和安排,隨着珍珍和謝如煙躲了起來。
這倒不是說藏老怕事情,而是他尊重我,同時也明白他的安危對我們這邊來說,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
他現在更多的是用自己豐富的經歷來指點我們,讓我們能夠走的更遠。
這纔是他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其次,也是一種震懾。
我敢打包票,如果沒有藏老的威懾的話,那些人早就在路上把我們撕成碎片了。
“走!”我對着小白低吼了一聲,兩個人乘着夜色的掩護對着那邊的燈火摸了過去。
對我和小白來說,其實還是有利的。
走過夜路的人應該知道,在遠處,我們看着燈火,能夠看清楚那邊的一切,但是那邊的人要想看清楚我們的話,恐怕會相當的困難。
這是一個常識。
正好是利用了這種視覺的盲區,我和小白才能夠安然的越過一片片的密林,默默的接近了那幾間茅草屋。
我在前邊貓着腰走着,小白緊隨着我。
我突然伸出手做了一個停下的動作,同時蹲下了身子。
小白湊了過來。
“你在這裡等着,我先過去,如果有異常的話,你就支援我,沒有的話,我會打招呼,你再過來。”
聽了我的話,小白搖了搖頭說不行。
“聽我的沒錯。”我堅持着。
“九哥,這次不是聽你的不聽你的的問題,你自己想想,我知道你厲害,但是在身法方面,你不如我。你有將門的傳承術法,眼光也比我好,你留在這裡,我出現什麼問題了,你能第一時間的支援。人盡其用!”
聽了小白的話,我愣了一下,他已經衝了出去。
看着小白的背影,我心中有點感動,不過同時變得警惕起來。
在這個時刻,容不得我疏忽。
我知道小白說的是實情,可是實情是實情,讓我邁過心中的那道坎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小白的身上,既然他選擇了衝出去,那我就要做好接應的準備,不能讓他出現任何問題。
小白說的的確沒錯,他的身法比我強了不知道多少,這過去的一路上,我看到他轉換着身形,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樣,在夜裡穿梭着,走過之處,一片朦朧。
“小白經歷了上次的事情,可以說是因禍得福了。”我心中有點欣慰的想着。
不但得到了一身本事,還找到了一個喜歡的姑娘,這對他來說,想想都是美事。
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小白居然到了那茅屋的旁邊了。
我看到他停滯了身形,似乎在調整着自己,畢竟越到裡邊越是危險,到了最後邊,被發現的可能性相當的大了。
“小白,一定要安全啊。”我爲他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暗暗地向着。
我看到小白似乎在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隨即他身子一躍而出,閃到了茅屋的門外邊,探出一個頭,對着屋子裡邊看去。
在這一刻,我幾乎停滯了呼吸,一顆心隨着他的舉動,懸了起來。
“啊!”下一刻,小白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似乎遭受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幾乎想也沒想,身子飛快的跳了起來,手中第九寸芒倒提着,直接就衝了上去。
“小白你沒事吧?”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的,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小白的身邊。
但是我的話傳出去之後,小白居然動都沒有動。
我的心中一片冰冷,難道小白他。
我甚至不敢去想了。
四周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徹底的化作了一片寂靜。
我伸出手無比艱難的探向了小白一動不動的身體。
可是就在我要接觸到小白的身體的瞬間,小白突然一個哆嗦,喉嚨裡面發出嗬嗬的聲音,聽着就像是風箱破裂了一樣。
“九哥,九哥,太殘忍了。”他轉過身子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神情一片扭曲。
“小白,到底怎麼了?”我焦灼的問。
他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屋子裡面。
我身子一震,這次反應過來,自從小白叫了那一聲之後,我的心全部放到了他的身上,到了這裡,居然沒顧上網屋子裡面看一眼。
看他這模樣,難道是因爲屋子裡面看到的東西,才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我嚥了口唾沫,讓自己冷靜下來。
屋子裡面的東西,能夠讓小白變成這副模樣,顯然很驚悚。
隨即我慢慢地轉過頭,往屋子裡面看去。
但是下一刻,我就像是被人從頭上敲了一記悶棍一樣,死死的攥着胸口,喘不過氣來。
“該死!”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從牙縫裡邊崩出兩個字來,目次欲裂。
屋子裡邊一片平靜,甚至沒有絲毫的破損和雜亂。
但是在地面上卻平平整整的躺着五六具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甚至看到了一個大概五六歲的小男孩,可是他們都已經死了。
他們的臉上全部是猙獰和痛苦,就像一張紙被人揉成了一團攤平在臉上。
每個人的額頭都有一個血洞,裡邊的血早就乾枯了化作一道道暗紅色的痕跡分佈在臉上,在那血洞的深處,是一團團紅白相間的漿糊,顯然是腦漿。
屋子裡邊點着大紅蠟燭,和結婚禮堂裡邊用的那種一樣。
燈火跳動中,火焰升騰,照耀在屋子裡邊,光亮動人。
可是加上地面上的屍體,卻化作了一種無比詭異,無比慘烈,無比殘忍的局面。
嘔!
下一刻,小白翻過身來,蹲在牆角開始狂吐了起來。
我也想吐,可是心中憋着的那股憤怒讓我硬生生的壓制了胃裡邊的翻騰。
“藏老,你們過來吧!”我憤怒的吼了一句。
不大一會兒,藏老他們過來了,都看到了屋子裡面的情形,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藏老,深深的吸了口氣,無比沉重的說。“藏老,有沒有可能知道這是誰幹的?”
我的聲音中有一種壓抑不住的火氣。
“難道是他嗎?”藏老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臉色難看的陷入了沉思,顯然在思索着,從記憶裡邊尋找着和眼前這些相似的畫面。
“是誰?是誰如此的喪盡天良,是誰如此的人神共憤!那還有一個孩子啊,他們都是無辜的,那個孩子才五六歲啊。”
小白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紅着眼睛,眼裡面淚水橫溢,無比心痛。
“應該是那個人,沒想到,他這次居然出來了!”這時候藏老擡起頭,臉色無比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