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是水鬼可怎麼辦呢？”我腦筋前所未有的快速運轉着。
由於打小就跟着師傅在長江上行走，我的水性還是不錯的，在江水中，我掙扎着往上游去，可是那抓住我腰的水鬼卻不打算放過我，死死的拉着我的褲腰帶往河底帶。
“去你孃的。”眼看着身子不停的往下衝，我心底原本的一絲猶豫也消失不見了，心頭一發狠，直接往彎下腰往小腿上摸去。
在我的小腿上彆着一把小刀，往常是用來防身的，沒想到真的有用到的一天。
“不管你是誰，別怪我心狠啊。”第一次拿刀刺人，我手有點哆嗦，用力的拔出刀往剩下的水鬼身上刺去。在那時候我也顧不上這刀對鬼能不能管用了，先活命再說。
可是眼看着我的刀刺到了那個人的胸前，河底下的水一下子變得昏暗渾濁起來，我被狠狠的嗆了幾口，這讓我心頭升起了一絲疑惑。
那水居然夾雜着一絲先前我聞到的那種腥臭味，難道……
想到這裡，我的心頭大震，猛然間收住刀子，往抓着我的東西身上摸去，現在看來這不是水鬼，應該是別的東西。只不過是那先前看到的青色怪魚還是劉五我一下子弄不清。
但是當我的手摸到一個圓乎乎的腦袋的時候，我瞬間弄清楚了，眼前抓着我的人絕對是劉五那個傢伙。
可是他爲啥要弄死我呢？
我轉念一想，這傢伙先前的時候明顯的是不對勁了，難道是撞邪了？
想到這裡，我心頭稍微鬆了口氣，只要是人就好說。
但是還沒等我這一口氣鬆完，我猛然間感覺腦瓜殼子晃動了下。“該死的，憋氣時間太長了。”
讓我恐懼的是在這一刻，劉五也不知道怎麼的是碰巧還是因爲別的原因發現了我的異常情況，抓在我腰上的胳膊居然瞬間生出一股子巨大的力氣，猛然間帶着我的身子下滑了幾米。
“幹你孃，你這是要弄死小爺啊。”一瞬間我的眼睛都紅了，好端端的活着，誰想死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直接舉起手中的刀子就對着身下的劉五刺去，慌亂中我也不知道到底刺中了沒有，但是漸漸的我感覺到劉五抓住我的胳膊鬆開了，我心中一喜，用力的瞪了他一腳，藉着那一腳的力氣，用力的往江面上游去。
只要到了江面上我就放心了，我會踩水，緩口氣就能遊個十來八里的，要是能找到師傅或者過路的船，在這江面上，基本上是安全了。
我憋着那一口氣，甩開了劉五之後，不大一會兒就到了江面上，用力的呼吸着空氣，雖然有點潮溼，但是從來沒有覺得能出氣是這麼的暢快過。
我擡頭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師傅在哪裡去了。
至於師傅的安全我是一點兒都不擔心，我都能活下來，作爲幾十年的船耗子，師傅沒有遇難的可能。我記得師傅和我說過，船耗子，這江上，就是自家後院。
“師傅，師傅！”由於看不清四周，我試着吼了幾句，看看能不能找到師傅。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是徒勞了，這會兒的功夫潮水已經漲起來了，浪大的很，我的聲音剛一從嘴裡邊出來，就被風吹散了。
叫了一會兒，沒有任何迴應，我知道師傅可能不在這裡了。我在水裡邊遊了一會兒，可是漸漸的發現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小。
我心頭暗道一聲糟糕，這鐵定是先前和劉五爭鬥的時候身子用力過度，有點虛脫了，這四周黑漆漆的，江水茫茫，嚴一旦力氣不濟，等待我的是什麼，我不用腦子想也能知道。
“師傅啊師傅，你當時就該聽我的，咱船耗子的規矩不能破的，這晚上就不能出來，你看看這……”我心頭苦叫一聲，愁眉苦臉的想着。
嘩啦！
“怎麼回事？”就在這時候，我感覺似乎江水中有點不一樣的聲音傳來了。
可是當我側過耳朵聽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難道是我聽錯了？”我自己也不太肯定。
嘩啦，嘩啦！
這次我聽的清清楚楚，絕對有東西，而且在不斷的向着我接近。
“什麼東西？”我仗着膽子對着四周的黑暗吼了一聲，但沒有任何東西迴應我。四周被黑漆漆的江水包圍着，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在不斷的加快。
那種寂靜和壓抑纔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
呼！
就在我死死的盯着四周，警惕着可能發生的事情的時候，一道黑影猛然衝破黑暗，帶着江水，往我身上撲了過來。在黑影跳起來的瞬間，我也看清楚了它的面目。
映入我的眼睛的是一張被江水泡的慘白浮腫的臉，白色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臉上浮現出一種猙獰。緊接着我就看到了兩隻長在魚腮上的青色爪子。
“青色怪魚！”就在一瞬間，我就弄清楚了眼前的情況。而且我看到，撲向我的這一條和當時爬在我們船頭的那條不一樣，明顯的小了很多。赫然是當時推翻我們的船的那小魚中的一條。
我身子在水中，行動不便，勉強側過身子，堪堪躲過那魚的爪子，順帶着手腕一抖，舉起胳膊對着那個魚的肚子刺去。
呲啦，一聲輕響，那魚的肚子被我劃開了一道口子，順帶着，在那張在魚肚子的慘白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痕跡，那魚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鳴，直接砸到水中消失不見了，但是那肚子上的傷口中卻流出一堆腥臭的碎肉和鮮血，直接灑落了我一腦袋。
我本來想再水裡扎一個猛子，沖洗下身上的這些腥臭污穢的東西的，可是那魚消失之後，四周的那種嘩啦嘩啦的聲音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多了。
慢慢的我心頭有點發毛，難道……我腦子裡邊想起了先前那一羣青色怪魚弄翻我們的船的那一幕。
俗話說的好，好的不靈壞的靈，我腦子裡邊剛轉過這麼一個念頭，聽見身邊的水面開始發出撞擊的聲音。
“來了！”我咬着牙低吼了一聲。
瞬間，一條青色怪魚衝出水面，我一看不是先前被我傷了的那一條，情形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模一樣，那些魚不知道怎麼的都找上我了。
嘩啦！
隨着第一條，緊接着就是第二條，一眨眼的功夫，我的四周已經圍滿了密密麻麻的魚，一對對青色的爪子帶着腥臭，在那怪魚的腮上拍打着。
嘶嘶！
猛然間，圍住我的魚中間散開了，留出一道空來。
“來了。”我心頭咯噔一下，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空處。
水聲激盪，我先前第一次看到的那條最大的青色怪魚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果然是它帶領着這些小魚找我的麻煩。
“這可怎麼辦呢？”還沒等我想到一個能夠脫身的辦法，隨着那好像是頭領一樣的青色怪魚的一聲嘶吼，所有的魚對着我衝了過來。
“完蛋了！”我大叫一聲，揮舞着刀子護住自己的身前，可是很快我的胳膊上一陣劇痛，似乎被咬了一口，緊接着我感覺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一頭栽倒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