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的聲音?
聽了我的話,師傅和洛子屈對視了一眼,似乎懂了什麼。
“阿九,你能成功!”許久之後師傅轉過身來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
其實從我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清楚了。
在之前,我得到的只是造化種子,不過此刻,已經化作了一朵花。
這朵花卻不是彼岸花,而是造化之花。
彼岸,就是超脫。
但是造化卻是無中生有,生死相化,包含超脫,在超脫之上。
按照現在的模樣來說,這一切似乎已經圓滿了,因此師傅對着我說,我能成功。
因爲我在這一刻,做到了師傅和洛子屈當年沒有做到的,我走在了他們的前邊。
可是過了一會兒,我卻輕輕的皺了皺眉。
“有什麼不對嗎?”師傅有點擔心的問我。
“不對,這一切看似圓滿了,但是我總覺得還少了一些東西。”我想了想說道。
聽了我的話,他倆陷入了沉默,過了會兒,洛子屈皺着眉頭說,是不是因爲沒有第二脈和第三脈氣運的問題?
“不是!”我斷然說到。
“這不是數量的問題。”我搖了搖頭,“的確,缺少了第二脈和第三脈的氣運,構建出來的造化之花是不完美,但是現在給我的感覺卻不是不完美,而是缺失,怎麼說呢,少了一樣東西,就像是一個機器人永遠是一個機器人,不可能是人一樣。”我輕聲的描述着這一切。
“你的這個意思是,這裡邊少了一種很關鍵的東西,是智慧嗎?”師傅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單單是智慧,還有別的。”
“那是情緒?”洛子屈猜測到。
“還不對,包含智慧,包含情緒,可是還是少點什麼。”我的眉頭越皺越緊。
“哎,這事情,冥靈不在,如果他在的話,恐怕什麼都清楚了。”洛子屈嘆了口氣,有點失望的說着。
等等!我猛然驚呼了一聲,隨即瞪大了眼睛看着洛子屈。
“你剛纔說什麼?”我激動的問。
他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沒什麼啊,我就隨口一說。”
“不是,你重複下乾菜的那句話。”
“哎,這事情,冥靈不在,如果他在的話,恐怕什麼都清楚了。”被我抓着胳膊,洛子屈神情古怪的說着。
哈哈!
他說完之後,我猛然狂笑了起來。
師傅擔心的看了我一眼,阿九,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清楚了,我徹底的清楚了!少的那個的東西,不是別的,是靈!靈魂!造化之靈!”我的聲音在顫抖。
他倆齊齊驚呼起來,“造化之靈?”
我說沒錯!就是造化之靈,種子是開始,開花是蛻變!但是少了靈魂,永遠不能蛻化成爲真正的造化。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看小說就上文人書屋【 】
“沒錯,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有那麼點意思,人和機器人最大的區別就在於靈魂上。人有智慧,是因爲人有靈,人有情緒,是因爲人有魂!就是這樣!”師傅語氣急促的說着。
但是他說完之後,看着我和洛子屈,“這靈魂是什麼呢?去哪裡才能找到呢?”兩個人面面相覷,有點發愁。
我怔了怔,我也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可是心中卻似乎有答案。
“等等,讓我好好想想!”
說着我閉上了眼睛,腦海中開始收尋我的那種感覺的來源。
最後我鎖定在了一件事情上。
冥靈!
沒錯,就是冥靈,我記得在冥靈離開的最後一刻,他和我說過的句話。
“這就是力量!生和死的力量,造化的力量?”
“我?我的使命完成了,就該去我該去的地方了!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其實我的名字不叫冥靈。”
“你可以叫我造化之靈!”
“難道,冥靈就是造化之靈?可是他後來去了哪裡呢?”我腦子裡面思索着,回憶着,追尋着,尋找着那種玄妙的感覺。
許久之後我神情複雜的睜開了眼睛。
我清楚了!
冥靈和我說過,他要走了,離開,去他該去的地方。
看着腳下閃動着光芒的花朵,我突然有種哽咽。
我很痛苦!
當時我說過,你沒有真的離開?不是嗎?
現在卻知道,我錯了!
他離開了,那一刻,他就離開了我。
造化不會無故的形成,在彼岸花的作用下,生和死相互融合,可是卻少了一樣東西。
因此不能走完那最後一步,但是冥靈投入了造化種子之後,這一切變了。
“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走完最後一步嗎?”我心中無比的悲傷。
既然是這樣,冥靈讓種子具備了靈魂,這纔有了發芽,開花!
這大概就是將門冥靈的使命!
雖然很悲傷,很心痛,但是我不得不卻接受這個無比殘酷的事實。
“如果按照這樣的話,莫不是還有一個人要作爲這花的靈魂,成爲真正的造化之靈?”我心中猛然升起這樣一個念頭。
這個人會是誰呢?
一想這個,我突然無比的壓抑。
能夠做造化之靈的人,必然自己本身就是造化的產物,本身就要具有造化之力。
等等!
想到這裡,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師傅和洛子屈看着我,問我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我卻沒有回答他們,而是着急的轉過頭去,看向了我的身邊的那一具青棺。
之前我和謝如煙一起進去的,我出來了,她還在裡邊。
“師傅,這裡邊對如煙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我猛然問道。
我師傅的神情變的複雜起來。
“我也不知道,只是冥冥中有一個感覺,告訴我這是對的!”
師傅說完之後,我徹底的傻眼了。
這句話我聽過!當時如煙和我說要陪着我來這裡的時候,她和我說的理由就是,她冥冥中感受到,這裡有一場屬於她自己的造化。
造化?難道就是這個嗎?我心中忐忑的想着,無比的糾結。
如果這樣的話,莫不成,如煙就是冥冥中註定的那個造化之靈?
“不,我不要這樣!她是我的女人!我做不到!”我突然瘋狂的吼叫了起來。
轟隆!
就在這時候,我身邊的那具棺材猛然爆炸了。
那些棺材的碎片被激射出去,落入水中,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師傅,洛子屈還有我,我們三人陷入了沉寂,但是六隻眼睛卻死死的盯着那爆炸過後沸騰起來的水霧。
他倆在等待謝如煙的出現,我也是!
但是我和她倆不一樣!我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什麼。
“阿九!”
下一刻,水氣散盡,一個人影從氤氳中款款走來。
是謝如煙!
“如煙!”我大叫一聲就要衝過去,可是卻發現腳底下的花瓣居然在這一刻齊齊顫抖起來。
同時我看到謝如煙揮舞了下手,一片片花瓣憑空出現,然後圍攏到了我的身邊,把我徹底的禁錮在了原地。
我心頭大驚,大聲的叫了起來。“如煙,你要幹什麼!你千萬別做傻事!”
說着我用力的掙扎着。
“放心,阿九,我沒事的!”如煙神情平靜的說着。
但是她越是這樣,我心中的那一絲不安卻越發的強烈。
“不,你答應我,你要答應我,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不要你做任何事情。”我激動的說着。
如煙聽了我的話,輕輕的笑了起來。
“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可是我也有我的使命。阿九。”謝如煙笑着搖了搖頭,我卻看到她的臉上有一絲悽迷。
“不,我不能沒有你!”我的聲音在顫抖,在哽咽。
“還有珍珍,還有七七,她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阿九,你別激動,你聽我說。”謝如煙說完之後,猛然變的冷靜下來。
“好,你說,我聽着!”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可是立馬又睜開了,我要看着如煙。
“你知道你爲什麼叫獄九嗎?”如煙突然問我。
我轉過頭去看師傅,這個名字是他傳下來的,他叫獄九,第九脈的所有傳人都叫獄九。
師傅的神情有點複雜。
“上窮不落下黃泉,萬獄橫行,只爲一人!九天之上,但求帝女。你可曾記得這些?”如煙的話就像是一道清風,吹入了我的心底。
轟隆!
但是在這一刻,我的腦子裡邊卻猛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好像要翻江倒海一般。
我抱着腦袋痛苦的嚎叫着,但是如煙只是看着我流淚,卻沒有走過來。
許久之後,我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站起來,看着隔着我不遠的謝如煙。
“帝女?不,你不是,你只是我的如煙。”我輕聲的說着。
在剛纔的那一刻,我的腦子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一些重來沒有出現過的畫面,在我的腦海中翻騰着。
那是一個青年,赤膊而行,長髮飄飛。
左手骨矛,右手持劍,上九天,入黃泉。
只爲一個叫做帝女的女子,那個女子,是帝魁的女兒。
畫面到此夏然而止,但是我卻淚流滿面。
我不知道我和畫面中的那個男子是什麼關係,但是看着他我就有一種看着我自己的感覺。
我感受到了一種心痛。
“如煙,我是如煙。”聽了我的話,謝如煙猛然笑了起來。
呼呼!
就在這時候,有風吹來,隨着風,謝如煙猛然化作了一道虛影,對着我飄了過來。
到了我的身前,如煙看着我淚流滿面的樣子,輕聲說,“阿九,我不想你哭,我想抱抱你。”說着她輕輕的抱住了我。
我不能動,只能任由她抱着。
看着她悽迷的眼神,我心如刀絞。
我吻住了她的脣,如火,如水。
下一刻,我感覺我的懷中少了什麼,當我看去的時候,我看到謝如煙化作的那一道虛影慢慢的消失。
在她消失的那個位置,出現了一片片花瓣,輕輕的落下,落入了我腳下的造化之花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能夠動了。我一步步的走向前邊。
每一個腳印落下的地方,都會有一朵潔白的小花出現。
所過之處,步步生蓮。
我走到之前如煙消失的地方,閉上眼睛,貪婪的吸了口氣。
我依稀能夠聞到她殘留的氣息,可是她已經不在了。
“一念爲人一念妖,
一生一死幻離瀟。
萬獄橫行天長寂,
步步生蓮少逍遙。”
我一字字的呢喃着,雙目朦朧,淚如雨下。
ps:有人就和我說,老刀,你寫的是和尚文,都沒有個姑娘。我笑笑沒有說話。不是沒有姑娘,只是姑娘在我心中,我不忍說出罷了。這一章,我思量了許久,抽了半包煙,寫完!寫完最後一個字,自己淚流滿面。如煙如幻,此身無緣。如你如我,恍惚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