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溪死死盯着宋舟鴻的手機,她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剛剛的失態。
對面那人是喬弈森,手機那邊的人是喬弈森!
希望在心底越積越大,她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對着手機大喊出聲:“……”
宋舟鴻心中一跳,連忙看着自己的手機,生怕對面那人聽到阮小溪現在的話。
結果低頭就發現電話已掛斷。
這個時候阮小溪已然崩潰,她死死拽着宋舟鴻的褲腳,滿臉都是淚:“……救我……”
阮小溪從未覺得自己這樣軟弱無助過……在面臨宋舟鴻這樣一個時時刻刻都覬覦自己的人,阮小溪每每想到他做出來的事情,都會覺得要是被他折辱,還真不如死了好。
宋舟鴻看到阮小溪這時候還在向喬弈森求助,心頭火起,那個喬弈森有什麼好的!
他不就是有幾個錢麼?他宋舟鴻現在也很有錢,爲什麼阮小溪能接受他,卻無法接受自己?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
宋舟鴻冷聲說:“他已經掛斷電話了……你剛剛那淫/蕩的聲音他全都聽見了,你還指望他來救你?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你可笑!”
阮小溪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宋舟鴻的話,她像是沒了生命一樣愣了片刻,轉念才笑了。
“宋舟鴻……”阮小溪的指甲已經在地上崩裂,疼痛讓她找回自己的理智:“你覺得你是贏了?”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如願!”
宋舟鴻被阮小溪充滿恨意的聲音震撼,可又想到阮小溪現在已經是這樣,就是到了嘴邊的鴨子,她手腳被束縛,已經不可能再自殺,更不可能再拿出什麼東西來反抗,最多也就是嘴頭上過癮了……
宋舟鴻不想再等下去,揪起阮小溪的頭髮就要吻下去,卻看到阮小溪嘴中吐出大量鮮血。
“!”
……
喬弈森一個人趕到醫院,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可世界不會因爲天色而寬容,幾個急救室門口都站了人,喬弈森在經過之時,能聽到每個人的哭泣。
每個急救室門口都站着病人的家屬,每個人身上都帶着悲愴,一對白髮蒼蒼的老人互相攙扶,老婆婆已經年近古稀,這時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旁邊的老頭伸出枯枝一樣的手溫柔的幫自己的老伴擦拭淚痕。
他嘴裡喃喃,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老伴:“沒事的沒事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喬弈森鼻尖酸澀,匆匆趕到急救室門口,偌大的vip病房門口,只有喬弈森一個人,黑漆漆空蕩蕩的走廊,只有喬弈森一個人。
恐怕阮小溪不知道吧,他的兒子現在躺在慘白的病牀之上,鼻子裡插着氧氣管,艱難的想要活下來。
喬弈森雙手越纂越緊,他恨!從未有過的恨!
阮點點現在躺在這裡人事不省,阮小溪竟然和另外一個男人在牀上翻滾,不知今夕是何年。
就這樣的女人!她配做點點的媽媽麼!
她配做喬弈森的妻子麼!
阮小溪咬了舌,宋舟鴻看着阮小溪決絕的樣子,他毫不懷疑,如果不是阮小溪身上的藥效現在還沒有消失,她肯定是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宋舟鴻從未在一個女人身上這麼挫敗,他看着阮小溪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還不如讓她就這樣死了,反正自己終其一生也得不到她。
她是拼出性命去的在拒絕他。
劇烈的疼痛沖淡了身體上的反應,阮小溪不知道原來咬舌自盡這件事情竟然是這樣痛苦,她現在全身都再細細發抖,因爲疼痛。
可當宋舟鴻看到阮小溪雙目如炬的盯着他的樣子,宋舟鴻又忍不住的心軟,這可是阮小溪,第一無二的那個女人。
要是沒有了她,自己活着又會有什麼趣味呢?
“來人!”
宋舟鴻抱起阮小溪軟綿的身子:“去醫院!”
阮小溪全身上下都是虛汗,宋舟鴻拖得時間稍微有一些常,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昏死過去。
¤ttκá n¤C○
黑暗中阮小溪再一次看到了阮點點。
這次的阮點點看起來虛弱極了,他瘦弱不堪,似乎是被什麼死死捆着,捆綁在着無邊的黑暗中。
阮小溪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要碎裂:“點點!”
阮點點擡起頭,原本木然的眼神忽然放了光:“媽媽……”
阮小溪看着阮點點跪趴在地上,伸手想要去把他扶起,卻撈了個空,阮小溪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夢中,可還是無法抑制感覺到恐懼。
“點點,你是怎麼了?”
阮點點眼中有淚,他對阮小溪說:“媽媽,我好累啊……有什麼一直要把我拽進黑暗裡,我在這裡掙扎着不肯走,卻沒有人來救我……”
阮小溪心中一緊:“誰說的!媽媽來救你啊!媽媽會來救你的!”
黑暗像是個深重的泥潭,把阮點點一點點的吞噬,阮小溪伸出手去,卻一次次從阮點點身體裡穿過。
“點點!!!”阮小溪沒有由來的覺得恐慌,她很怕,這明明就只是一個夢而已,爲什麼會真實的讓人髮指?好像……好像阮點點真的就這麼離開了似的。
阮小溪不肯放棄,她一次次掙扎着去拉扯阮點點的手:“點點,你看看我,我是媽媽啊,你就要這麼扔下我了麼?”
阮點點本來已經木然的聽之任之,他真的累了,多日以來不斷的掙扎,卻依然是越陷越深,他不想在堅持了……哪怕他知道放棄以後代表的是什麼。
阮小溪也不知道爲什麼有那麼一種感覺,現在如果放任阮點點就這麼走了,她會抱憾終身:“點點!你聽我說……”
“我知道你很累,我看到你非常辛苦……可是……你看看媽媽……媽媽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你了……”
“你忍心就這麼拋下我麼?上次你把我推出去,這次你趕不走我了……我願意一直在這裡陪你……”
阮點點看着阮小溪,呆愣的開口:“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