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被蘇橙的樣子逗笑了,伸手去捏她精緻的臉,“你胡說什麼呢,他爲了這張臉吃了不少苦,不可以打趣他。”
蘇橙眨眼,直勾勾地盯着虞修白傾城傾國的臉,“可是他確實長得帥呀,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羚,你有福哦。”
最後一句,她以往的痞性和色心冒了出來,語氣很是曖昧。
羚推了她一把,走到徐長風面前,小聲問:“是你安排的?”
徐長風微微點頭,“算是我對你的回報……”
羚明白他指的是把蘇橙叫過來。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學姐,無論如何,我要爭取一下。”看出羚眼裡的懷疑,徐長風壓低了聲音,幾乎是輕嘆着說。
“謝謝你。”道謝過後,羚抽身朝着虞修白和孩子走去。
一轉眼的功夫,蘇橙就和莫莫咚咚混熟了,待羚走回來,熱切地對她說:“兩個孩子好可愛,羚你太幸福了。”
羚微笑,彎腰想要抱起莫莫,卻被虞修白阻止住,他定定看她一眼,深沉的眼底透着憐惜,羚一下明白過了,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小產了。
“莫莫又長高了許多,我想抱抱她。”她輕輕出聲,卻見虞修白抱起了莫莫,他溫聲開口:“媽媽現在身體不好,沒力氣抱莫莫,莫莫體諒一下,主動抱一下媽媽,好不好?”
莫莫立即傾身過去,展開小手臂摟住了羚的脖頸,並親了親她的臉頰。
羚心臟都快融化了,脣畔揚起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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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莫莫擁抱過後,她又彎腰抱了抱咚咚,咚咚一臉靦腆,微低着頭,抓着她的衣袖輕聲說:“媽媽,我們都很想你。”
羚眼眶一澀,“嗯,媽媽知道。”
蘇橙見他們一家子見面,喜悅中透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傷感,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禁不住走至徐長風身邊,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你不能想想辦法,讓羚脫離喬家嗎?”
徐長風眉目微擰,怔然望着蘇橙,他找過她,曾在遙遠的京都偷偷看着她很多次,也在腦海裡設想過很多回,當他們再見面時,她會對他說些什麼。
從醫院開始他就在等待,可直到現在,她寥寥數語,都未提及他們當年的感情。
“好,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會想想辦法。”他開口,語氣認真。
蘇橙沒有多看他一眼,走到咚咚身邊,牽住他的手,眯眼笑着問他:“咚咚,你大名叫什麼?”
“顧博川。”咚咚答。
經過顧家的悉心教導和愛護,咚咚不再像之前一樣總是低着頭,像個正常孩子一樣待人有禮,說話時目光直視着對方。
蘇橙看他又可愛又帥氣,美滋滋的就說:“我是你蘇橙阿姨,跟你媽媽是最好的朋友,你長得這麼帥,以後做我女兒的男朋友,好不好?”
她一時太高興,說出口後卻驀然想到了一件事,臉色隨即一片蒼白。
羚立即岔開話題,拉着蘇橙往飯店走,“我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吧。”
蘇橙回神,蒼白的臉色稍微和緩下來,但整個人變得有些憂鬱,不像之前說說笑笑的愛玩了。
羚偷偷叫莫莫坐到她身邊,跟她做遊戲。
莫莫這個鬼靈精,逗得蘇橙終於笑起來,“莫莫,你這麼聰明,將來誰敢娶你哦。”
莫莫俏皮地衝蘇橙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惹得蘇橙哈哈笑着,說她醜,不淑女。
莫莫便撅嘴反駁,指着虞修白說:“爸爸說我長得最美,世界上沒有男孩子配得上我。”
蘇橙對着虞修白不可思議的笑,揚眉說:“虞修白,你這樣教女兒,不怕把她教的太自戀將來交不到男朋友?”
虞修白淡淡睞一眼蘇橙,搖頭,“不怕,我可以養她一輩子。”
“是哦是哦,她就成了老姑娘,到時候會怨你一輩子。”
虞修白挑眉,一臉的不認同,蘇橙則去跟羚說話,“這孩子的教育可不能馬虎,你可得看着點,不能讓虞修白把孩子教歪了。”
羚瞄了瞄虞修白,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
他們一家人和蘇橙有說有笑的,徐長風倒成了局外人。
他點好菜,安靜地看着蘇橙和虞修白一家人談天說地,沒一會兒,飯菜上來了,他招呼他們拿起筷子吃菜。
莫莫和咚咚看起來餓了,也有點饞,拿起筷子就開動了。
羚望一眼外面,此時天空已經暗下來,周圍亮起了霓虹燈,各家飯店都張羅着生意,路邊上也擺上了各色各樣的小吃攤。
整個夜市,在不知不覺間突然熱鬧喧譁起來。
而他們這座飯店,卻安靜清雅的沒人。
這時,她才注意到這家飯店好像被包場了,只有他們這一桌客人。
目光望向虞修白,虞修白回望着她,眼底帶着淡淡的珍惜,顯然非常在意這一次許久沒有的重逢。
羚低頭,心裡有些悵惘。
“我去一下洗手間。”她起身,蘇橙想要跟她一起去,發現她的目光掠過虞修白,當即安耐住,留下來照顧兩個孩子。
羚剛走沒一分鐘,虞修白便起身跟了過去。
一棵高大的盆栽後,羚靠在牆壁上,微微閉着眼,當虞修白走過來時,立即撲過去抱住了他。
虞修白渾身一僵,雙臂擡起,僵在半空,矛盾掙扎,不知該抱住她,還是推開她。
“不要推開我。”羚害怕地出聲。
虞修白頹然地放下手臂,大手安撫地落在她的後背上,無聲地安慰。
他知道她的心思,儘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懷了孕,儘管懷抱着歉疚懷着喬逸帆的孩子,她心底仍然是存一絲善良的。
無意中讓這個孩子流掉,並非她所願。
她心底不可能沒有一點痛楚。
儘管他也憤憤不平,也感到難受,可是還能怎麼樣?
這一切都是因爲他。
“修,對不起。”千言萬語,只有這三個字。
虞修白握住她的雙臂凝睇着她略顯憔悴的容顏,“不要跟我說對不起,該說的應該是我。”
羚抿脣,定定地注視着他,“那天夜裡,如果我跟你離開,你覺得我們會幸福嗎?”
虞修白搖頭。
“所以,我寧願留下來承擔一切。”
虞修白臉色暗下來,一陣無話可說。
羚再次擁住他,埋在他的胸口,悶悶地問:“你以後真的不愛我了嗎?”
高大的身子一僵,長久的沉默之後,聽到虞修白說:“我試過了,根本做不到。”
羚聽着,緊繃的身子慢慢鬆懈下來,目光幽幽地凝睇着虞修白,“真的?”
羚脣畔露出笑意,手指點着虞修白的胸口,“你的意思是你還愛我?”
虞修白垂眸看着她,不出聲。
“你說話呀。”
她催促,虞修白硬是不吭聲。
羚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虞修白捉住她的手,靜靜揚聲:“我們拍的婚紗照出來了,很美,你還欠我一場婚禮,我會一直等着你。”
羚反倒呆住了,“如果喬逸帆一輩子都不醒過來呢?”
“那我就等一輩子。”
羚張嘴,想說其實用不着,可是話還未說出口,自己倒先心痛起來,而他也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對她說:“上一次,你等我,這一次,換我等你。”
羚心裡柔軟的似是被羽毛滑過心尖,他的話,就是世間最美的情話。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是個霸道的壞女人也罷,總之,即使她不在他身邊,她也不願意他的身邊出現另一個女人。
更無法想象他和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每晚睡在一起。
他,就是她的。
虞修白就是陶羚的,不屬於別的女人。
“對了,你這幾年有和孟向南聯繫嗎?他對蘇橙到底怎麼樣?”
虞修白搖頭,“沒有聯繫,不清楚。”
羚皺眉,沉吟着說:“孟向南這個人藏的很深,平時爲人做事都是滴水不漏,不知道蘇橙和他相處時,是什麼感覺。”
虞修白握住羚的手,一根一根捏她的手指,“你瘦了很多,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記得多吃點,照顧好自己,至於蘇橙和徐長風他們,你不用管。”
羚下意識想要藏起手上的玉扳指,卻是沒有藏住。
虞修白摸了一下,眼神深奧,“我找了個人,能把這玉扳指取下來,等一下我們就去見他,好不好?”
羚臉上一喜,“真的?”
虞修白點頭。
兩人在這一隅輕聲細語,渾然忘了時間。
……
羚走後,徐長風不着痕跡地坐到了蘇橙邊上,給她端茶倒水,蘇橙始終愛理不理的。
莫莫看了看兩人,忽然響亮地說:“蘇橙阿姨長風叔叔,你們顏值都很棒,很般配哦。”
這話讓徐長風一下子高興起來,不由朝莫莫微笑。
莫莫歪着腦袋,一臉古靈精怪的模樣。
蘇橙卻不高興了,虎着臉對莫莫說:“莫莫不可以亂說話哦,亂說話的小朋友不可愛。”
莫莫不服氣的去問咚咚,奶聲奶氣,“哥哥,你說莫莫說的對不對?他們是不是很配?”
咚咚看一眼對面的兩人,一本正經的答:“配不配是由他們兩個人說的算的,不是旁人。”
莫莫皺眉,這是什麼回答?
雖然心有不甘,但覺得哥哥說的好像蠻對的,只得去問他們:“難道你們不覺得彼此很配嗎?”
蘇橙乾脆搖頭,在胸前畫了一個大大的叉子,“他明顯就配不上我,小孩子真是沒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