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就認識君天,他身邊是從來不缺喜歡他的女人。
接手了莫家後,想攀上他的名媛千金當紅影星歌星更是多不可數,但還真沒看過他和哪個女人走的近,也沒見他上過娛樂八卦週刊,有什麼桃色新聞傳出來……
君天和莫司爵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可兩人性格迥異,要說共同點,那就是都不近女色。
莫司爵身邊沒有女人,是他直白的在臉上擺着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渾身都散發着拒人與千里之外的疏離氣息,沒有點心理承受能力,靠他近點心臟都負荷不了。
君天不一樣,他是商場上有名的笑面虎。他並不近視,卻總戴着一副眼鏡。隔着薄薄的鏡片,似能把人心都看透,。
脣角總是會勾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讓人放下戒備心,一擊即中,讓人措手不及。吃虧的人多了,漸漸的都知道了,君天的笑是假象……
可即便如此,在薄薄鏡片後的雙眼,就算對手有所防備,也依然無法看透,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
……
他接手莫氏後,他越來越忙,兩人見面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她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倒不會覺得不習慣。
他再忙,每個月都會最少和她吃一次飯,她在聽說了他商場上的作派後,他來接她,她上車後在他開車前,特意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戴着眼鏡……
“又不近視,戴什麼眼鏡,跟藏着什麼壞心眼一樣。”
隔着一層鏡片,就算能看到他的眼睛,卻總像是隔着一層霧一樣,無法與他的目光對上,這種感覺,着實不太舒服。
“呵。”
莫君天沒立刻開車,直接把眼鏡拿了下來,轉頭看着她。
“看看裡面藏着什麼?”
並沒有靠的太近,只是稍稍側身,看着她。
少了鏡片的阻隔,她出現在他的眼底。
沐歡看了他一眼,對上他的目光滿意了。
“以後別在我面前戴眼鏡了,說話都不舒服。”
她系安全帶的時候,這麼一說。
“好。”
她當時也就隨口一提,但之後,君天和她見面,就再也沒戴過眼鏡。
……
當時雖然兩家沒有對外宣佈,沐家和莫家會聯姻,但雙方父母都是默許兩人往來的。
對於聯姻,她心底並不排斥。從利益的角度來說,嫁給君天,對沐家百利無一害。
雖然爸說過,沐家是不會也不需要拿她和文博的婚姻來換取利益。
他們只希望她和文博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選擇自己想嫁想娶的人,以感情爲基礎,而不是利益。
爸會默許她和君天往來,並非是看重莫家的財力,而是她和君天的關係。知根知底,加上,君天對她也的確是很好。她對君天,也一樣。
算是她認識的異性裡,她最喜歡的。
如果真要挑一個人結婚,那個人必然會是君天。就算後來兩家真的不再往來,可並沒有影響到她和君天私下的關係。
兩人還是會私下裡見面,吃飯,聊最近的生活,包括身邊新出現的人,和發生的事情,和以前一樣,關係如常,並未改變什麼。
她並沒從他口中聽到他提及過他身邊有這個叫靜初的女子……
莫司爵看到沐歡眼底的疑惑,在她開口之前,主動娓娓道來:“靜初是他外面養着的女人,已經四年多。”
說着莫君天和江靜初的關係,莫司爵並沒有加上任何個人情緒。
不管是上流社會的圈子,還是演藝圈,有名有權有錢的男人,在外面養女人做自己的固定伴侶,或是金屋藏嬌,這已不是什麼新鮮事。
十個裡有九個男人會這樣做,或多或少,養一個算少的,有些同時養幾個也是正常。
莫君天在外面養着一個女人,沒什麼好驚訝的。
……
沐歡聽到養這個字眼,眼底的詫異只是一閃而過,便已恢復正常。
詫異是因爲想象中的君天,無法與在外面養女人的那些男人相提並論。但轉念一想,君天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便沒什麼好吃驚的……
……
莫司爵語氣只是微頓,但繼續說道,聲音很低很低,像是捲入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中:“他下葬的那天,我很晚去了墓地。”
莫君天的葬禮他並沒有去參加,墓地裡,他是等人都離開後,這纔去的墓地。
“還沒到他的墓碑前,我聽到了悲慟的哭聲。當時江靜初哭倒在他的墓碑前,我站了許久,她就哭了多久,直到我走近她才發現。在看到我的時候,紅腫着雙眼的她慌張起身,胡亂的抹着眼淚,慌亂想逃。在從另一邊離開之前,剛邁了一步腳步還是不捨的停下,看了一眼墓碑,胡亂抹掉的眼淚又再次涌了出來,轉身嗆哴的要離開,卻因傷心過度而腳步不穩的暈倒,她在倒下前,下意識的護着小腹,用自己的手肘着地,緩衝了撞擊力……”
即使沒有親眼所見,沐歡也能感覺到當時江靜初的悲傷……
如果不是深愛着一個男人,她不會表現出這樣的情緒。君天不曾在她面前提及江靜初也許只是因爲她在君天的眼底並不代表什麼,可在江靜初的眼底,君天卻是佔據她心底全部的人。
……
“我送她去醫院,證實了她已懷孕。在她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看向我的目光帶着警覺和防備,掀開被子就要離開。我問她,孩子是不是他的。她離開的腳步微頓,身體無法抑制的顫抖了一下,兩手緊緊握成拳,快步離開。”
……
“一天後,我在確定孩子是他的之後,讓人在火車站堵住準備逃離柏城的她,把她帶到了她的住處。她在看到我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跪下,求我放她離開。她什麼也不想要,只想要腹中的孩子。”
……
“她的身份不會被莫家認可,就算她懷了他的孩子,也不可能進得了莫家的門,最好的結果莫過於得到一筆錢,而孩子會被留在莫家。她不想和自己孩子分開,她現在只剩下腹中的孩子,是他留給她的唯一念想,如果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她也活不下去了。”
這樣的事情在他們的圈子也不是少數,在外面玩出火的,要麼是孩子被打掉了,生下來的,極少母憑子貴的,大多數都是隻要孩子,而母親,終生都無法見到自己的孩子……
“我並沒有讓她帶着孩子離開,而是留她在柏城,答應她,這個孩子不會被他們知道。”
……
沐歡一直靜靜的聽着,在聽到莫司爵說答應江靜初,這個孩子不會被莫家知道的時候,腦中閃過莫司爵站在媒體前,在問及江靜初的孩子是不是他的時候,他說的那個是字!
隨意捏在毯子上的手因情緒起伏波動而下意識的收緊……
當時的痛太過刻骨,以至於現在憶起那個當下,依然能夠清楚感覺到那錐心的疼痛感。
……
“歡歡。”
莫司爵看着沐歡表情不對,立刻傾身上前,大手握住了沐歡的手,眸子擔心的看着沐歡。
沐歡擡眼,看着一臉緊張神色的莫司爵,想要壓下的情緒,最終還是不受控制,忍不住開口問道:“因爲答應她,所以你承認了?”
……
莫司爵聽到沐歡的話,只是怔了一秒便反應過來,沐歡情緒不對勁是爲了什麼?
身體保持着前傾的姿勢,大手依然握着沐歡的手未鬆開,沒有迴避沐歡的眸子,沉聲說道:“靜初進醫院並非是她不小心而造成的意外,而是人爲。有人懷疑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而不想留住這個孩子……”
“歡歡,這是他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血脈,我必須要保住,護他周全……”
……
我必須要保住,護他周全。
從墓地遇見江靜初,在確定了孩子是君天的之後,不僅僅安頓好江靜初,給她最好的照顧,甚至在有人危機孩子的安全時,他承認了孩子是他的,用這樣的方式護君天的孩子周全……
爲了君天的孩子,他如此費盡心思,爲什麼?
“你這樣想護住君天留下的孩子是在贖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