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天怡頭微微歪過來,看到了旁邊的厲天鐸。
聲音非常虛弱,“厲總,你怎麼在?”
“今天早晨給你打電話,沒有人接,本來要和你說再見的!”厲天鐸的口氣非常溫柔,他坐在樑天怡的牀邊,對着她說。
樑天怡雖然神志不清,可是他的話還是讓她的心中激起了莫名的漣漪,他,爲什麼要給自己打電話說再見呢?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樑天怡?”厲天鐸溫和的口氣,有些焦急地問道。
“已經不燒了,就是渾身沒勁!你明天就回國嗎?”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間覺得厲天鐸離得他好近好近,在她的心裡,別人無法抵達的親近。
或許他是自己在異國他鄉遇到的故人,或許是因爲在樑天怡最孤單寂寞需要人的時候,他出現了,總之,覺得他好親切。
“是啊!”厲天鐸說道。
樑天怡的眼淚忽然從眼角流了下來,想到自己已經分崩離析的家庭,想到詹諾揚-----一切都讓她措手不及,心涼如水。
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了?天怡?”厲天鐸問道,手撫摸着她的額頭,把她額前的碎髮撫摸到了腦後。
他和樑天怡真的沒有見過幾面的,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在自己心裡,卻與自己如此熟悉,如此貼合,沒有半分的距離,這個動作看起來如此自然,如此親切,而且,樑天怡也沒有排斥!
“你能不能不要明天回去?改天,和我一起回國?”樑天怡眼睛熱切地乞求着厲天鐸,他是她在難過的時候,在異國他鄉,唯一可以抓住的人啊!
“爲了什麼?”厲天鐸的眼睛裡有了莫名的神采,看着樑天怡。
樑天怡的頭轉向天花板,咬了咬嘴脣,“我心情不好,可是在泰國,我不會泰語,我本來就覺得一個人孤零零的,現在更加孤零零的!”接着又轉回頭來,看着厲天鐸,“好不好?”病中的口氣,虛弱而撒嬌,讓厲天鐸的心莫名地顫了一下子。
明明知道自己的這個請求有些突兀的,可就是忍不住說出來。
“好!”厲天鐸答應了她的要求。
“真的,不許反悔哦!”樑天怡嘴角上的笑容好勉強,病中的她,用半分力氣也是不容易的。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樑天怡?”他反問,臉上的笑容有着溫和的力量,看着樑天怡。
傍晚的泰國,熱氣瀰漫在房中!
他這句話聽起來,彷彿真的兩個人認識一輩子那麼久了。
不得不說,人和人之間要靠緣分的,樑天怡說不上來厲天鐸哪裡讓她覺得親切,總之,就是覺得他是自己可以依靠,可以給自己安全感的人。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你按時吃藥,你想哪天回去,我定哪天的機票。”
“好,再見厲總!”樑天怡又打算睡覺。
厲總?她還叫自己厲總,不得不說,這個稱呼真的很奇怪。
厲天鐸回了自己的酒店。
樑天怡躺在牀上,百無聊賴,拿起旁邊的藥來看,說明書上統一都寫着:孕婦可用。
擡起頭來,孕婦可用?什----什麼意思?上次味精的事情,他真的把自己當孕婦了嗎?可是,厲總這麼心思機敏的人,如果僅憑上次自己在醫院看見自己,就認爲自己懷孕了話,是不是太荒唐了些?
又是一頭霧水哎!
樑天怡又在清邁住了兩天,一起和厲天鐸去了野生動物園。
其實,厲天鐸對這些似乎不感興趣的,泰國他來過不止一次,他在泰國也有很多朋友,所以,他的泰語才能說得那麼好,不過,誰讓她有興趣呢,既然她想來就陪她來吧。
沼澤旁邊,樑天怡的手撐在膝蓋上,看着鯉魚的頭,那條鱷魚一動不動,彷彿雕塑一般。
“厲總,你看看,這條鱷魚是不是死了呢?一動也不動!好奇怪!”樑天怡回過頭去,對站在後面的厲天鐸說道。
“你小心,等它活過來的時候,你得跑快一點!”厲天鐸笑着,等着看樑天怡的笑話。
樑天怡半信半疑,“真的麼?不會,你看她這個樣子,明明就動彈不了了-----”
樑天怡還沒說完,鱷魚“嗖”地一聲,往樑天怡的方向撲來,樑天怡花容失色,趕緊往後跑去,卻沒想到,一頭撞在厲天鐸的懷抱裡,她臉色蒼白,剛纔鱷魚驚悚的樣子還在她腦海裡迴盪,再回頭看它,她卻又不動彈了。
樑天怡拍着胸脯,“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還真是,還真是,你說得真對-------”整個人貼在厲天鐸的懷抱中,還沒有意會過來。
厲天鐸則在笑着,樑天怡擡頭看了她一眼,他眼色溫和,正對着樑天怡的雙眼。
樑天怡趕緊從她的懷裡出來,“對不起,厲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沒事!”樑天怡滿身的馨香已經留在他的懷中,離開後,徒留滿身的留戀。
他,已經開始留戀她了麼?
樑天怡的臉色尷尬極了,來泰國本來是想把國內的不開心的煩心事都忘掉的,可是,爲什麼,他又來了呢?
“厲總,我們什麼時候回國吧?”兩個人走在草地上,腳步很緩慢。
“如果你確定了,我派人定機票,你別反悔就好!”厲天鐸淡淡地說道,世上的事情,的確沒有什麼能夠撼動他。
樑天怡想着,好像沒有事情讓自己反悔了,不過聽他的口氣,好像知道自己一定會反悔一樣,不過,竟然馬上要回國了,短暫的清邁之旅已經畫上了句號,很悵惘啊!
“在想什麼?天怡?”厲天鐸問道,樑天怡也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叫開她“天怡”了,可是,他叫起來,卻是那麼自然。
“我在想馬上就要回國了,心情不好啊!”樑天怡惆悵地說。
“心情不好?那以後沒事我們可以常出來玩!”
呃?他說得是“我們”,爲什麼是“我們”呢?可是樑天怡卻沒有說出來。
“我記得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的,可是具體什麼事情,卻又想不起來了!”樑天怡拍着腦袋,有着着惱。
厲天鐸笑笑,“想不起來就暫時不要說,現在說了,代表我們以後就見不面了!”開玩笑的口吻。
“怎麼會?你那麼喜歡打官司,在我們律所還有一樁案子,肯定會再見的!”樑天怡笑笑。
“但願吧!”厲天鐸說道,又想起了他的離婚案子,早知道這樣,當初何必要結婚,弄成今天這副局面,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