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老爺鄭北雁商量好了事情之後,鄭北雁就回去自己的書房裡去了。也不去岑氏那兒去了,他對這岑氏是真的失望啊。
路過作爲林姨娘的靈堂的院子的時候,老爺鄭北雁停下了腳步。看着門口的白布,淒涼又哀傷。想起林姨娘的溫柔,兩人的孩子,鄭北雁就忍不住地要流淚。
這林姨娘跟老爺鄭北雁也算是青梅竹馬,這林姨娘是老太太的一個遠房侄女。林姨娘的親孃還是這老太太的閨密呢,只是這林姨娘的父母后來早逝了。就這麼留下林姨娘一個女兒,俗話說地好,沒爹沒孃的孩子那就是被欺負的份兒。
林姨娘也是一個不服輸的人兒,看着家裡,不管是爹的親戚,還是孃的親戚,那都是上來分自己的家財,沒有一個人想着要好好地撫養林姨娘。林姨娘索性想到了自己的親孃的閨密,就是鄭老太太。就把自己家裡的細軟卷吧卷吧地都給帶走了。就只帶着一個小丫頭和一個奶孃投奔鄭老太太來了。
這林姨娘也沒有看錯人,這鄭老太太看着這林姨娘可憐,又是自己看着出生的,也就收留了她下來。這林姨娘帶來的可是整個林家的財產,根本就不愁嫁的。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這林家的財產到底有多少,咱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林姨娘當初在府裡表現出來的就是仗義疏財,跟這紅樓夢裡的薛寶釵那是有得一拼啊。
只是這後來鄭老太爺沒了,鄭府的處境也就艱難起來。鄭府從根上來說呢,這也算是草根階級上來的,底子很薄,底蘊不足。要不是這鄭老太爺長得好看,中探花的時候又是年輕有爲,所以才被北擎候府的嫡女看上了眼,下嫁給他。這才能夠在這勳貴特多的京城站穩腳步,只是這一朝天子一朝臣啊,這北擎候府的主人變了,這親近的程度和支持的程度就變了。所以這鄭府的地位很是尷尬,家裡也就只有這老太太在支撐着了,這鄭老爺子的三個兒子根本就還在讀書呢。
老太太也是個倔性子,見孃家不可靠,就自己一個人硬是把大兒子個供出來了,考了二榜的第十幾名,還考進了翰林院,都說進了翰林,那是爲着將來入閣做準備的。只是剛開始在翰林院也就是像現代那樣說的,那就是考上公務員再培訓。你說會有什麼權利啊,大家也就是看着你有點前途,也就是面子上的情兒。但是誰都不會把你當回事情的。這還不如老二呢。
雖然老二也中了二榜的賜進士出身,但是這二榜可是有很大的差別的,鄭二老爺那是吊車尾的幾名了,又沒有考進翰林院。但是呢通過老太太的運作,進了戶部從八品官職開始做起。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也做到了正六品的主事了,也不枉老太太的栽培。
爲着兒子鄭北雁能夠有一個好的助力,這老太太也就給兒子聘了岑氏。自己的兒子還年輕,現在可以不顯,等太子登位的時候,那就是正當年了,到時候要關係有關係,有資歷有資歷,那是典型的會被重任的現象。當然這也是老太太想當然的,這岑氏嫁過來這麼多年,也就生了一個丫頭片子,沒有嫡子這是一個硬傷啊。這現在出了這岑氏的事情,雖然想着這林姨娘沒權沒勢的,但是這個事情總歸是出了的,總是要給一個說法的,不然的話,這讓後院裡的那些人怎麼看呢。
畢竟這個後院裡可是不止這鄭大老爺一家呢,還有這庶子二老爺一家,還有三老爺一家。這沒有一個交代,這以後後院出了什麼事情的話,以後還怎麼管理,這萬一另外兩家要分家該怎麼辦啊。老太太還沒死呢,要分家沒門兒。
咱們言歸正傳,這老太太原來想着找一個好人家把這林姨娘給許配出去的。誰知道這林姨娘偏偏是看上了這鄭大老爺了呢,原來也沒有這麼複雜的。只是後來這林姨娘在私底下跟這鄭大老爺好上了,後來是實在肚子掩蓋不了了,才稟告老太太的。當時這岑氏剛剛生下孩子,聽到這個消息,當時就大出血了,救活過來之後,就被大夫判了死刑了,不能夠再有身孕了。你說這岑氏那個時候生下大小姐的時候那可是很平安的,怎麼就說出血就出血了呢,還不是被這林姨娘給氣的啊。從此之後,兩個人就成了世仇了,誰都看不順眼誰,尤其是這林姨娘一個兒子接着一個兒子地生了。你說哪一個女人能夠忍耐的了的。
這次的事情就是這岑氏害得這林姨娘掉進了池塘,也許是拯救不及時吧,所以這林姨娘就沒命了。
“啊,鬼啊”這鄭大老爺正在院子外邊感傷呢,就聽到這個聲音了,好好的緬懷就被這麼打擾了。
“你去看看,這靈堂那邊怎麼回事情?”鄭大老爺想着這大半夜鬼叫的,成何體統啊,再說了這自己的府裡又不是在荒郊野外的。周圍都是跟他一樣都是當官的,這大半夜地打擾了人家,明天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會傳地沸沸揚揚了。
那身後的小廝得了吩咐,馬上就知道這個事情不對了就對着鄭大老爺說道:“是,老爺,奴才這就進去看看。”
等這小廝把這院子給叫開之後,這小廝進去了,這鄭大老爺覺得這自己在外邊等着也不像話,也就進去了。
這一進去,就不禁皺起了眉頭。只見本應該面朝上的躺在靈堂上的林姨娘,卻是側躺在那兒,顯然是動過了。看着邊上的陪夜的小廝和丫頭都是驚慌失措地跑來跑去,嘴裡還叫着“鬼啊,鬼啊的”。顯然是她們之中的人沒有去動過林姨娘的,那難道是這林姨娘真的活過來了嗎?
“都給我靜下來,誰來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情?”鄭大老爺隨即就大喝一聲,太不象話的,這傳出去自己的顏面往哪兒擱啊。再說了,這些人怎麼說也是在這個府裡伺候了這麼久了,一點鎮定都沒有。
“大老爺,大老爺,真的,奴才剛纔醒來,哦不,是坐着坐着,這林姨娘就這麼側躺着了,明明原來的時候是朝上躺着的。您看,剛纔奴才問過大家了,都說沒有動過林姨娘的。”其中的一個小廝大着膽子對着大老爺鄭北雁說道,這原來是想着說是活見鬼了,但是想着這大老爺是很寵愛這林姨娘的,也就不這麼說了。
“有這個事情,我來看看。”其實這鄭大老爺現在也覺得有點不對了,照理說這死者爲大,這應該是沒有什麼人會來動這林姨娘的。
鄭大老爺就俯下身子,用自己的手探了一下林姨娘的鼻息,發現居然真的有呼吸。這是一個大驚喜啊。鄭大老爺跟這林姨娘是青梅竹馬,而且感情也是很好的,對於這林姨娘的活過來,是喜大於驚的。這人還魂,說出去太驚悚了,說不定這林姨娘也是活不成了呢。
“快,鄭瑞你快去請大夫來,說是林姨娘痰迷心竅,讓大夫來給林姨娘探脈。”鄭大老爺馬上吩咐身邊的長隨去請大夫。
“老爺,依奴才看,這一個到了半夜了,外面已經宵禁了。要不先叫人把林姨娘扶到房間裡休息,第二天再去請大夫吧。”這鄭瑞爲難地對着鄭大老爺說道。畢竟自己的老爺也就是在翰林院這兒當差,無權無勢,根本就不能夠跟京城的那些侯府比的,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吧。
“算了,明天一早一解禁,你就去請劉大夫。”這鄭大老爺也是被剛纔發現林姨娘還或者給驚到了,所以纔沒有仔細想就讓人去請大夫去。現在經過這長隨的提醒,也就知道自己魯莽了,也就不再提想着就去請大夫了。
“你們在這個院子裡的人都給我聽着,這院子裡的事情你們都給我捂着了。嘴巴也給我嚴實了。說出去的人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啊。”這鄭大老爺雖然說是這麼警告着,但是想着把這些人都給記住了,她們是用不得了的。反正自己過段時間也是要去外任了,這留言也就可以淡下來了。
“是,大老爺,奴婢們不會說出去的。”這些僕人聽到這大老爺既然這麼說了,大家就都連忙答道。這不答應不行啊,如果不這麼說的話,這當場就沒有命了也是有可能的啊。這大戶人家的這聲名最重要的。當然了,這些僕人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的,那就不是鄭大老爺能夠掌握了的,畢竟這人心這個東西是最不可測的了。
“你們來兩個人,快扶起林姨娘會自己的房間去吧。”鄭大老爺在前邊走着,這兩個下人就在後邊扶着林姨娘。
等回到了林姨娘的院子,就有伺候的嬤嬤和丫環迎了上來,其中就有當初林姨娘帶來的葛奶孃了。
“老爺,您來了,小姐小姐怎麼就這麼去了呢,這兩位少爺和小姐該怎麼辦啊?”這葛奶孃就小聲地哭了起來,的確這林姨娘的三個孩子以後的前途渺茫啊。
“好了,葛奶孃,你就不用再哭了,你家小姐是痰迷了心竅,一時緩不過來,才假死過去的。現在已經好了,你過來把你家小姐扶進房間吧。現在是半夜不能夠出去請大夫,你先給她看看,我記得你懂一點醫術的。”鄭大老爺對於這個葛奶孃是很尊敬的,當年這林姨娘投靠到鄭府,這路上都是這葛奶孃照顧過來的。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什麼,小姐,小姐沒死,不,小姐還活着。”這葛奶孃一聽到這個話就馬上驚喜地說道。連忙往鄭大老爺後邊看去,藉着昏暗的燈籠的光,就看見兩個丫頭扶着的正是自己的小姐。葛奶孃也沒有多說,就連忙上前去扶着林姨娘,並且檢查狀態。
“你們把小姐扶進去吧。”這葛奶孃檢查了狀況,發現還行,就吩咐那兩個人道。
等進了房間,把這林姨娘放到了牀上之後,這葛奶孃就又給林姨娘把了一次脈,發覺真的是像這鄭大老爺說的那樣子,就是痰迷了心竅了。
“回稟老爺,小姐沒事兒了,真是老天保佑啊。”這葛奶孃診出這個脈,就高興地雙手合掌感謝老天,不停地念佛。
“好了,既然歆兒已經好了,那就這樣吧,你好好地照顧她吧。”鄭大老爺笑着說道。這林姨娘沒事兒了,這鄭大老爺真的很高興啊,剛纔還在老太太那兒傷心難過呢。說完了這些話,這鄭大老爺就走了,還是會書房那兒去休息去了,畢竟這兒也沒有自己的事情了,自己還是早點走吧,也好讓葛奶孃好好地照顧林姨娘。
要說這鄭大老爺爲什麼對於這林姨娘的活過來,這林姨娘也就是在傍晚的時候出事情的,現在才半夜,這人一時喘不過氣兒來也是有的。如果這屍體放了四五天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等這鄭大老爺走院之後,這葛奶孃才吩咐一個粗使嬤嬤去弄點熱水來。還叫過林姨娘的貼身丫頭來。
“碧香,你來給小姐換衣服吧,這身壽衣咱們還是燒了吧,看着就礙眼。”葛嬤嬤看着林姨娘身上的那身壽說道。
“噯,知道了,葛媽媽,我會的。”上來一名長相秀麗的丫頭,就開始給這林姨娘收拾起來。
等大家收拾好了之後,這葛奶孃才把親近的幾個人叫到了一起。“今天這個事情,你們得給我統一口徑了,咱們小姐沒有事情,只是因爲掉進了池塘才假死的。現在小姐已經緩過來了,知道了沒有。如果讓我在外邊聽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的話,我可是饒不了你們的。你們也是知道咱們小姐平時是怎麼厚待我們的。別忘了小姐的恩情了。”葛奶孃嚴肅地對着大家說道。
“放心吧,葛媽媽,咱姨娘那是吉人天相,一定沒事的。當年我爹生病,咱們姨娘又是給銀子又是幫着找好大夫,我是不會背叛姨娘的。”說話的是林姨娘的另外一個叫荷香的貼身丫頭。
“恩,有你們這話,就行了,就這樣子吧,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我和碧香兩個人一起看着小姐吧。”這葛奶孃見要說的都說了,也就打發她們下去了。自己呢就在這兒看着林姨娘,這萬一有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