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8月,剛收到帝都大學通知書的江末航怎麼會想到自己的大學生活會是那樣精彩。
九月初,她隻身一人拎着沉重的行李箱。從陽城到帝都,一千多公里。
客車,火車,公交車,十幾個小時的奔波。透過車窗,高樓林立,行人匆忙有序地走着,舉着手機打着電話的,揹着書包趕去上學的……
這個小城姑娘哪裡見過這樣的景象,在她那座城,最高的樓也只有二十層,生活節奏慢悠悠的。鄰里之間相互瞭解熟悉,說的也是小城的方言,親切熱情。
於她,這裡的一切都是新鮮的。剛開始,她像誤入大人世界的小孩,什麼也不懂,慌亂無助。好在有室友的幫助,也逐漸地融入了帝都。
*
開學兩月,學校舉行新生杯。
江末航爲數不多的愛好,就是畫畫和籃球。剛開學就在院隊招新上以三個三分全中的技術被人驚豔,她自然就成了院隊的一員。
幾場比賽下來,也終於挺進了半決賽,最後一場是和商學院的比賽。
從寢室到比賽球場,只十分鐘的路程,江末航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十分鐘,幾乎改變了她後半生的軌跡。
*
商學院的女生實力是數一數二的,據說這幾年就從來沒輸過。
一場球賽下來,比分差距不大,江末航她們輸給了商學院。這是意料之中的,倒並不遺憾。
旁邊是男籃決賽,也是商學院。
他是商學院男籃主力。同衆多小說的開始一樣,江末航對他也是一見鍾情。
烏黑的短髮沾了汗水。跑起來的時候,衣角隨步幅輕微擺動。
他球打得很好,絕殺的那個球就是他投進去的。
只是一見,並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的球衣背後寫着“CJY”三個字母,或許是陳家益,又或者叫曹晉業?
*
江末航雖說很多時候比較大大咧咧,但對這些事還是有些害羞的。小心思也不說出來,只是默默放在自己心裡和好閨蜜的聊天記錄裡。
再見面並不是很久之後,興許是幸運之神眷顧,半月後她又見到了他。
*
記得是在圖書館。
江末航在院隊投入了太多時間,以至於成績並不是很好。閒暇時間多是在圖書館鑽研自己落下的課程和完成作業。
那天去得比較晚,到的時候已經沒有幾個座位了。她是打算坐到閉館的,看見角落裡的空位便輕步快走過去。
剛放下書包,還沒坐下,對面的同學就擡起頭,輕聲道:“那張壞了,要不你坐這兒吧,這個是好的。”邊說還抽出自己手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是他。
半月了吧,他的頭髮比之前更短了一些。他也近視,銀絲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妥妥的學霸形象。
江末航沒有推辭,只是道了句謝謝就坐下了。
他應該是在準備考研吧,她看見他的書桌上擺着的是考研的相關書籍。
不好打擾吧。
畢竟是在圖書館。
現在回憶起來,這些都已是後話。那天江末航在圖書館睡了一下午,還是被他收拾書包的動作給吵醒的。
*
後來在球場,也見了一次。
男籃的訓練一直是在學校的第二籃球場,是個露天球場。而江末航住的八舍就在球場邊。 Wωω¤тt kan¤¢ ○
那天從食堂回寢室時,路過球場,遠遠地就看見他坐在一邊。明明那麼多人,卻只有他還那麼耀眼,讓她一眼就看見。
十二月的陽光難能可貴,照得他的髮梢金燦燦的。
江末航像被蠱惑了似的,無意識地朝他走去。一步,兩步,像朝聖的信徒,虔誠而有力量。
*
她記得那天他並沒有直接上去要他的聯繫方式,但是不算沒有收穫,她知道了他的名字——蔡嘉奕。
這還是邊上看球的學姐告訴她的。
她們還說蔡嘉奕在商學院很有名,彬彬有禮,正直陽光;她們說蔡嘉奕三年了沒談過一次戀愛;她們說很多女生在追她,但好像都沒有成功。
怎麼辦呀,你那麼有吸引力,我只是更喜歡你了。
*
再後來,好像是某天傍晚,江末航在球場打球的時候,被對面的拉去湊數,說人數不夠就差一個。
等了幾分鐘,蔡嘉奕揹着包進了球場。書包看起來沉甸甸的,應該是剛從圖書館出來吧。
他把眼鏡收進眼鏡盒,塞進包裡,又把書包放在球筐下,然後脫下厚重的外套,疊得方正,放在一旁。
陽光真的很眷顧他,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添了層濾鏡似的,像極了油畫裡的景象。
江末航和蔡嘉奕被分到了一組。
“學長好,我是江末航。”平平無奇的開場白,卻消耗了她不知道多少的勇氣。
“蔡嘉奕。”
也許是身高原因,他略微低頭。江末航看着他的嘴角隨着名字的念出漸漸上揚,自己也笑起來。
*
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的配合打得很好。
江末航一米六五的身高在一衆平均身高一米八的男生裡顯得很嬌小,反而很靈活,雖然不能截斷他們的球,但球在她手上時,他們也很難搶去。
她投球也挺準,蔡嘉奕三次傳給她球,她站得老遠就投進了。
一場下來,大汗淋漓。
*
冬天的天黑的早,球場邊的燈早已亮起。
江末航想着還是得鼓起勇氣要個聯繫方式。
“蔡學長……你,你有女朋友嗎?”江末航擡頭看着他,髮絲被汗打溼,黏在一起。
“沒……沒有。”說實話,即使他在商學院是衆多女生的理想對象,但也從來沒有哪個女生像她一樣直接。更多的是在表白牆投稿想要聯繫方式,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繼續追問,“那請問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嗎?以後打球啥的可以方便點?”
蔡嘉奕幾乎是沒有猶豫,”行。我去拿下手機。“
說着他小跑到球筐下,從包裡拿出手機,示意她加好友。
現在想來,大概是早就心動了,纔會毫不猶豫地交出自己的聯繫方式吧。
他對她,向來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