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易域眼中只剩一人,這便是世界,單調卻有趣;不知何時出現的手足無措,不知何地出現的難以自制。模糊的感情,一朝而起,難道真的是時間成就了感情?
易域看着正在陽臺晾衣服的賀黯拉,想來又是快要籌備新書的時候了,每次新的開始,她總是會大洗一通,也不知洗掉的是衣服上的污漬,還是想洗清自己的想法。
他最近懈怠了不少,看着自己的獵物已經進入了準備好的圈套,他也要留給她喘息得空間,他很期待最後賀黯拉會變成什麼模樣。
在一場不知道誰陪伴誰的遊戲裡,獵人總以爲自己掌握了一切。
賀黯拉此時躺在牀上,今晨她把下本書相關資料都發給了責編,現在只等他得回覆了。
易域便躺在她得身側,碎髮落在她了得眼角,她卻毫無察覺,易域伸出手,想要幫她別再耳後,卻穿過了她得碎髮,臉頰,易域怔忪了一下,像是被追趕一樣穿出了她得房間。
那綹碎髮也隨着窗邊吹過風,被輕撫到一旁,‘叮鈴’ 回覆的消息映入眼簾【此次書得提案已經通過。】
易域飄向窗外,他不懂爲什麼會突然這樣,他不懂他當時到底是個什麼心情,一切變得好奇怪。他想回去看看她在幹什麼,那個人給他回覆了什麼,可是眼前總是浮現剛纔那惱人得畫面。
賀黯拉打開她發送得資料,這次描述的故事,是打算讓人體會到世間的虛假,人生的悲哀,被逼上絕路後的窒息。有爭議的東西一樣不少,也正因如此才新鮮更有吸引力。
她新書的路就這樣開啓,易域又開始賣力吹着的‘耳邊風’,日子又如常般進行。水花在湖面上泛起漣漪,一切如常又無常。
她耳邊的聲音從不間斷,讓她無意識的跟隨,寫在紙面上的東西越來越偏激、越來越尖銳。
有時寫文就像一場夢,等清醒過來的時候。看着紙面上的文字,隱約有着印象,但卻又不像自己會寫出的東西。每當這時皺起的眉毛,和咬的鮮紅的嘴脣,都透出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令她多麼的煩躁。
在外人看來她像得了精神分那般,每次改了又改,修了又修,總是又在第二天又重新編輯恢復到原樣。
她將現在的感受爲基調,圍繞着一位有着精神分裂症狀的女主,編寫着故事,最終以一個又一個睡前小短文的形式發佈在社交平臺,大有短篇的趨勢。
也正因爲她最近的活躍,完全沒有空窗期的出現在大衆面前,讓本來在青少年就有些人氣的她,不但又狠狠的刷了一波人氣,而且出現了‘人傳人’的現象。一時間課堂上被沒收的小說十本能有8本是賀黯拉的書。
離經叛道的語言,充滿陰暗的世界,是多麼致命的吸引。叛逆的他們,正是彰顯特立獨行的年紀。未形成的價值觀,如何才能明白,這個世界可不止這些。
易域最近想要觸碰她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想撫平她偶爾的會皺起的眉間,他想輕揉她的嘴脣,讓她放過那薄嫩的皮膚,讓它不要總是如此鮮豔。
他最近越來越想不通,他好像纔是陷入情緒那個人,他明明已經失去了生命,爲什麼他總是能感受到他的心和理智不斷的拉扯。死去的人還會有心嘛,爲什麼總是感受到心得存在呢。
這本書已經大致結束,就差一個能夠抓住人眼球的東西。所以遲遲沒有截稿,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耳邊的聲音又響起了【這虛假的世界有什麼意義呢?死亡就是真的死亡?真真假假誰又能知道呢?】
說的也沒錯啊,於是她在電腦上碼下了最後的結尾。
【虛假、悲哀、絕路、死亡、該選哪兒一個呢?
死亡是真的死亡嘛?
死亡難道不也意味着開始嘛?
死亡是跳脫的出路吧、是真正美好生活的開始吧、難道我錯了嗎?
超脫現在的世界不好嘛?會遇到更好的吧。
死亡是值得的不是嘛……
END.】
沒想到書中的話成爲了導火線,它引燃了名叫青春期的火苗,燒向了所謂的“叛逆”,最後在青少年中爆炸,沾染上了就無法逃脫,最後燃盡了,火滅了,灰燼依舊在。
後來的少年們在望,眼中的迸發的感情各種各樣。誰是下一輪的奠基者,誰又能承擔衝動的後果,少年人從不在乎這些,快活放縱也許就是他們的一切。
新聞稿一片接一篇的登在頭條,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冷卻,身邊詭異的書籍攤開,都帶着自己書寫的文字,寥寥幾筆寫着要去找尋新的世界新的自己。
一直在身邊陪伴着、在乎着他們的那些人呢。
可惜他們從不看那些人流下的眼淚,從不聽那些人傾訴的真心,那些人視他們爲珍寶,而他們總說自己像個雜草,無人問津。
【天地大,繁雜。人心亂,是非。身邊人,漠視。真誠心,糟蹋。少年想要的終究是什麼?】
這種情況在賀黯拉的意料之外,也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公司、政府、社會都爲之震驚,公司也因爲這棘手的情況措手不及,打算雪藏她,政府也下令全面綠色淨網封號。
書迷的抗議、自殺少年們的家屬在指責、社會輿論在針對。現實更是一紙一紙的傳票送到了家中,明明是獨居的家卻覺得十分嘈雜。
易域這時間也沒閒着,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比之前更充盈了,他像似能觸碰到物體一樣,這樣的轉變令他興奮,雖然他還沒明白這到底是爲什麼。
相反賀黯拉因爲這次的風波,本來就有些筋疲力盡,最近又總覺得有些什麼東西在她身邊瑩然,甚至說能感受到他就在身邊,他們可以平靜的進行對話。
這個偶然的發現讓她一度懷疑是自己病得更重了,出現了幻覺。對於易域來說這可算是驚天得大驚喜,當他發現他們竟然可以對話得時候,他可是開心了不知道幾個日夜。就好像本是一場獨角戲,卻得到了另一個人的迴應。
這一切得改變對於賀黯拉來說是巨大的,對於她來說已經是超綱的題目,明明是簡易的模式,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久違的她又開始了失眠,她加大了安眠藥的劑量也毫無作用。總是遊刃有餘的她,豔麗的臉上滿是疲倦。
到底是從哪兒裡開始就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