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唐不羈的講述,衆人都有些好奇,這夏遠佳帶人的方法,一個首領最大的成就,想必也莫過於此。
自從那次事情之後,夏遠佳就沒有在出去打獵過,當時唐不羈的人也受了傷,但是都沒夏遠佳慘重,二十名士兵全部慘死,三人之中,唯有何紅楊的情況是最輕的,不管是他還是她的人,都只是受了一點點輕傷。
夏遠佳也不傻,從這件事情之中,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出來,這一次的殺手出現在紫荊峰多半是和何紅楊有關係,但是他沒有證據,所以就一直隱忍不發,若是他又證據的話,已經和何紅楊打起來了。
聽到這裡,顧長歌眼前一亮:“唐將軍,聽這件事情,這夏遠佳和何紅楊向來應該是彼此都有仇的,這還的話,這件事情就好辦的多了,咱倆直接表態,合謀一起對付何紅楊,向來這夏遠佳是不會拒絕的。”
唐不羈搖搖頭:“夏遠佳這人雖然耿直忠厚,但是性格卻有些固執,自己的事情,不喜歡別人插手,我們若是貿然說要幫他的話,反而會引起夏遠佳的反感,懷疑我們別有居心,所以對於她的事情,我們還是就當是沒看到就行了,我們自己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不要想着幫他報仇。”
楚鈺白莞爾一笑:“沒想到這夏遠佳還是這樣的人,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呢。”
顧長歌點點頭:“那行,後天我們設宴,邀請夏遠佳,不過我們邀請了夏遠佳,卻不邀請那何紅楊,會不會讓何紅楊起疑心?”
唐不羈淡淡道:“自從你們來,何紅楊就已經開始起疑心了,也不必在意這點了,到時候自有辦法。”
“嗯,那到時候我們先試一試這夏遠佳的想法是怎麼樣的,然後在做決斷。”顧長歌說道。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兩天的時間就過去了,唐不羈也命人邀請了夏遠佳在今晚過來一起吃飯。
此夜明月當空,涼風如水。營帳之中籌光交錯,顧長歌等人與夏遠佳對視而坐,唐不羈一人獨坐上方。
顧長歌一邊喝酒,一邊打量着夏遠佳,只見此人身高八尺有餘,肩寬腰闊,滿臉絡腮鬍子,一雙濃眉仿似兩把匕首,劍眉星目。
晚宴在一片祥和之中愉快的進行着,雙方似乎都在有意無意的避開那些不愉快的話題,誰都沒有點破。
夏遠佳還是第一次和楚鈺白喝酒,也是第一次見到當朝皇子,所以顯得有些拘謹起來。楚鈺白微微一笑:“夏將軍隨意便是,無須多禮。”
夏遠佳點點頭,但是臉上依舊如此。
酒過三巡,唐不羈忽然舉杯長長的嘆了口氣:“夏將軍和本將難得在一起喝酒,本將再敬你一杯。”唐不羈得極爲的憂鬱,心中有些話想又不能的樣子。
夏遠佳看了看左右的人,心中瞭然,但就是不去問,和唐不羈舉杯,微微一笑將就幹了。顧長歌一直在一旁默默的觀察夏遠佳的臉色,對這人的看法,又提高了一個層次。此人表面看似粗心大意,實則心思慎密,其心智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唐不羈見夏遠佳居然沒有就範,心中有些不樂意,不過有些事情總不能自己提出來,於是便向一旁的楚鈺白使了一個眼色。
楚鈺白微微一笑,立馬會意,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是又沒說出來。唐不羈立馬問道:“殿下,喝酒本來是高興的事情,爲何會如此的愁眉不展,可是有什麼憂煩的事情,不如說出來,我和夏將軍一起爲殿下分憂解難。”
夏遠佳眉頭一皺,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楚鈺白愁眉苦臉的道:“自登父皇登基之後,便不再怎麼管理朝政,整日貪戀美色,朝中又有佞臣弄權,我大哥二哥又對我針鋒相對,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啊。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皇子而已。”
夏遠佳愣住了,這是一句很犯機忌諱的話,要是被楚蕭然聽到絕對是要治罪的,沒想到這楚鈺白居然如此直言不諱的出來,說的還是自己的父親,這是要做什麼?
還沒等夏遠佳反應過來,楚鈺白忽然就站了起來:“難道這世上就沒有子健了麼。”
楚鈺白這一句話簡直就是太要命了,夏遠佳立刻擡頭看着一臉憤懣的楚鈺白。
子健,是樑高祖的表字,楚鈺白這一句話的用意是在明顯不過了,是想自己推翻現在的大梁國,自己當皇帝。
“就算有子健,也得有少華。”夏遠佳不動聲色的反擊,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不反擊也是不行了。楚鈺白身爲當今皇子,居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夏遠佳一時間也有些害怕起來,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將軍,和皇權鬥,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但是要他背叛大梁國,那也是不可能的。
“有子健,必定會有少華。”楚鈺白冷冷道,言語之中已經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眼中環顧了一下週圍顧長歌等人,似乎在說,這些人都是我的子華。
夏遠佳強制自己冷靜下來,緩緩道:“就算有少華,難道就沒有李旭麼,殿下。”
“就算有李旭,結果還不都是一樣麼,夏將軍,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楚鈺白聽完夏遠佳的好,臉色一沉,十分的不快。
樑高祖楚華道,字子健。少華,則是當年輔佐他的開國功臣。而李旭,則是前朝皇帝最爲忠心的一名將軍。當年即使前朝皇帝如何昏庸無道,他依然奮不顧身爲之戰鬥之最後一刻。
當年樑高祖已經攻下了大半江山,結果在最後一道關卡上足足逗留了半年的時間,就是因爲有李旭鎮守的原因。
雖然最後李旭還是死了,但是所有人對他懷着的都是崇高的敬意,不敢有絲毫的褻瀆之心,就憑他這一身赤膽忠心。
話到這裡,可以兩人兩方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楚鈺白今天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可以是已經吃定了夏遠佳,不管你跟不跟我。
夏遠佳知道今日過後,也許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今晚打擾了殿下和唐將軍的雅興,本將身體有些不適,就先回去了。”夏遠佳起身拱手道,強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其實心中已經開始有些忐忑了。
“如今還早,將軍還是在這裡多喝幾杯如何?本王也是第一次和夏將軍喝酒,難道將軍就這麼不給面子麼?”楚鈺白端着酒杯,又抿了一口。
夏遠佳臉上有些爲難,說道:“殿下有鴻鵠大志,奈何本將只是一邊陲小將,沒什麼大本事,只會在這裡練練兵馬,殿下又何必把心思放在末將的身上。”
顧長歌微微一笑:“夏將軍此言差矣,誰不知夏將軍用兵如神,帶兵的本事,在軍營之中,你若是稱第二的話,就絕對沒有人敢叫第一,殿下是成大事之人,若有夏將軍在身邊幫助的話,必然如虎添翼,我們事情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將軍,今天還請你拿出一句話來。”
夏遠佳來的時候,心中其實就多半已經想到這一次晚宴,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唐不羈這麼多年都沒有請自己來吃飯,這三殿下楚鈺白一來,唐不羈就邀請自己,其中多半有鬼,不過他想的是,如今是在軍中,量唐不羈也做不出什麼名堂來,結果沒想到的是,楚鈺白居然會這麼直接的和自己攤牌,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吧這件事情說出去麼?
夏遠佳看着此刻一臉風輕雲淡的楚鈺白,身邊的南宮玉和顧長歌兩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自己這一次要是不答應的話,估計是很難離開這裡了。思考再三之下,還是沒有說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楚鈺白見夏遠佳沉吟不語,便說道:“其實我怕知道夏將軍是一個嫉惡如仇之人,對於朝中的奸佞非常的痛恨,本王又何嘗不是如此,如今我大梁國朝綱不振,奸臣當道,外又有魏國,烏蘭蠻夷虎視眈眈,難道將軍就忍心看着我大梁國如此繼續下去麼?我相信夏將軍一直兢兢業業爲我大梁國,也不想看到我大梁國幾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吧。”
夏遠佳嘆了口氣,楚鈺白這會兒說的話,其實都每錯,他雖然只是邊陲將軍,但是對於朝中的事情,也是略有耳聞,太子和二皇子持權亂搞,如今整個京城都變得烏煙瘴氣,當今皇帝楚蕭然則是放任不管,就像是沒有看到一眼。
顧長歌見夏遠佳臉色已經有些變化,知道剛剛楚鈺白的一席話已經對夏遠佳起了作用,於是接着楚鈺白的話說道:“將軍也是明事理之人,想來一定不會看到我大梁國毀在京城兩位皇子的手中把,這何紅楊將軍就是二殿下的人,如今對於邊疆兵馬早已經垂涎很久,要是我們再不合力起來,大梁國就真的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