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我情不自禁一愣。
但趙胭脂卻是已然將我的右手攥在掌心,指尖綻放出一絲幽幽的豪光。
“瞧見沒。”趙胭脂的臉色變得格外嚴肅,冷冷地說,“你的確跟一個鬼魂有過接觸。”
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特別難看,因爲在我的胳膊上,赫然出現了五根手指印!!!
那一幕,彷彿是剛纔鬼手按住我的身體一樣。真是詭異,有一股子彷彿觸電的戰慄,在我四肢百骸中流淌,令我毛骨悚然。
“它爲何會襲擊我?我跟蠱術師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啊。”我鬱悶地說,“再說,咱們是初來乍到,沒想到就直接碰上這種麻煩。”
“也許,事情愈演愈烈了。”趙胭脂喃喃地說,“很多鬼魂就是如此,它們能夠忍耐很久,絕不犯忌。但是,如果有一次開端,那接下來他們就很容易陷入到嗜血的中去,連續地作案!”
“你的意思是,這家朝陽賓館,如今已是殺機四伏?”胖子嘟囔着說,臉色變得張,“咱們真夠倒黴的,總是能夠攤上破事兒!”
“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蒼穹。
正宛如黃昏時的殺戮那樣,地點依舊是朝陽賓館,而地點這次卻是在一樓。
我立馬衝下樓去,身後跟着胖子和趙胭脂。
來到一樓後,只見有一個男人滿臉駭然地站在血泊中。在他的腳底,是一灘鮮豔的血色。
“怎麼回事兒?”畢竟我如今扮演的身份,乃是除暴安良的警察,那我就有義務來詢問一下事情經過。
“警察先生,我想,是舊事重演了……”那名像是領袖模樣的年輕人露面,神情冰冷且慎重地告訴我們仨,“我叫程豐年,請多指教。”
我握了握他的手,請他將來龍去脈,詳細地訴說一遍。
“唉……他險些斃命啊。”程豐年喟嘆,悠悠地說,“他本來正在二樓巡邏,但是,突然聽到一樓的廁所有噪音,所以,他就乾脆下來瞧一瞧。但是,來到廁所後,發現沒有任何的動靜,只有一股子尿兒。所以,他以爲自己多心了,但正在此時,燈光忽明忽暗,然後所有水龍頭都開始噴射出鮮血!”
“然後,趁他驚慌失措時,一個陰影從後方鎖喉,將他拽入黑暗中,開始掐住他的脖頸。但在他窒息前,我們接通電源,及時趕來,所以他安然無恙。”程豐年解釋完畢。
我皺了皺眉,指着地上的一灘血:“那是哪來的?”
“我們也很奇怪。”程豐年搖搖頭,“請恕在下並不清楚。這棟賓館中有些蹊蹺,我想,也許不祥。”
我們所有人,都是憂心忡忡,有點像被打草驚蛇一樣。
而這一趟,我們都能清晰地看到那名倒黴蛋脖頸上淤青,可見用力之大和用力之猛!那必然是誰會不容的血仇,纔會有如此的舉動,究竟是爲何呢?
我心中惶惑,皺了皺眉,卻是不動聲色地沉默下來,沒有將我的所有疑竇都說出去。
我形式化地佯裝成警察,記錄一些事情後,就點點腦袋:“既然是沒啥事兒,那大家就暫時休息吧。但是得切記,千萬別隨隨便便夜行,恐怕會碰到喪命的麻煩。”
衆人全都噤若寒蟬,無人反駁。
回到房間後,胖子問:“你怎麼看?”
“做賊心虛啊。”我淡淡笑笑,“很顯然,這一樁麻煩,必然是跟他們有關!你們瞧見那傢伙的表情沒?真的很精彩。程豐年那傢伙,完全就是活見鬼的模樣,儘管在故作鎮靜,但我卻能夠瞧得出他的心驚肉跳。呵呵,雖然我也遇到它,但是卻遠不像那個倒黴蛋一樣被掐住脖子,險些窒息而死,可見,那個殺人的東西是會區別對待的。它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直指這批人!”
“那爲何他們不乾脆搬走呢?非要呆在這家賓館嗎?”胖子嘟囔着說。
“搬走是沒用的。”趙胭脂冷冷道,“實際上,我以前調查了這批人的行蹤。他們來參加鬼市時,先住在一家豪華的四星級酒店,然後是換到一家簡陋的普通酒店,最終纔來到這家朝陽賓館。連續更換三家酒店,而且,酒店間的距離在一公里之內,你們不覺得很蹊蹺?”
“那時候……他們應該就已經察覺到有東西跟上了他們。”我毛骨悚然地說,“所以,他們是在逃避,但是最終卻一直滯留在這家朝陽賓館,而且……他們佈署無數的蠱蟲、法陣,企圖嚴陣以待!”
趙胭脂點點精緻下巴,非常贊同我的判斷,然後補充道:“但是,從今天那個倒黴蛋的斃命來看,朝陽賓館的防禦設施,最終失效了。”
“唉……又是一個不眠的殺戮夜晚啊。”我幽幽一嘆,心中警惕。倘若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今晚完蛋的人,甚至很可能就是我們!因爲我們儘管無辜,但卻已經牽連其中,我想先前我的遇襲,就是一個非常血腥的警告
所有人各自回房休息,那羣蠱術師儘管臉上都帶着難以掩飾的驚悸,但所有人卻都一言不發,也並沒有嚇得哭爹喊娘,可見的蠱術師都有兩把刷子,所有他們相當的有底氣,並不是很打怵那個兇手。
我們各自昏昏沉沉地睡去後,我又夢到那恐怖的血瞳,一直在夢中持續地盯着我,彷彿是屠夫在篩選一隻待宰的肉般冷酷,令我毛骨悚然。
一覺醒來,我依舊有些渾渾噩噩,因爲昨晚的夢讓我驚醒兩回。
我們下樓去巡邏,同時去調查下昨晚上發生的事情,而所有的蠱術師,都是沉默寡言地對此事守口如瓶,沒有任何人願意多嘴。
他們在隱瞞着什麼秘密……我對此心知肚明。
來到餐廳,我們叫來一些油條鹹豆腐腦,我吃得津津有味。
正在我忙碌着填飽肚子時,鄰桌上的一個正風捲殘雲地吃着一碗紅燒排骨麪的男人,卻是驟然就低下腦袋,直接將臉貼在碗上。
我不由得嗤笑,對胖子努嘴,示意他瞧一瞧:“你看,那傢伙真的是出來的土鱉啊,吃個排骨麪,就像吃啥大餐一樣,要將碗底都個乾乾淨淨。”
胖子一瞥,也是笑得很歡暢:“就是啊。”然後他直接對廚師打個招呼:“再給那個小哥加一碗肉絲蔥油拌麪,算在我賬上。”
然而,蹊蹺的是,那個男人竟然完全沒有搭話,對我們的視若無睹,甚至是依舊將腦袋埋入到碗中,但此時此刻我卻注意到了事情的詭異:他的腿在哆嗦,他的雙手竟然是狠狠支撐在桌上,在奮力地阻止着些什麼。
“救人!”我陡然怒吼着說出來,直接衝到那個吃麪人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頭髮,猛然往後拉。
“啊啊啊啊!”那個倒黴蛋猛然從碗中擡起腦袋,只見他的臉色早就憋得通紅,那是窒息溺死的徵兆啊!!!
他的臉上掛着菜湯、、麪條、鹹菜等等,瞧上去特別的滑稽和狼狽。
但他剛纔卻的確是貨真價實地在鬼門關前徘徊了一陣子啊!如果不是我及時地將他的腦袋拉出去,他就將溺死在紅燒排骨麪的湯汁中,那是何等荒誕,何等古怪,又是何等……恐怖的死法??!!
“瞧他的脖子。”胖子壓低嗓音,幽幽的提醒。
餐廳中衆人的眼光,齊刷刷地聚集在他的脖子上。
那裡清晰地留下一雙手掌印,而在剛纔,就是那個瞧不到的神秘傢伙,用他透明的雙手,狠狠地將這個受害者按倒在麪湯中。
“我們聽說了來龍去脈,謝謝你們的幫忙,警察先生。”很快,程豐年就得到消息,不卑不亢地對我一鞠躬,淡淡笑笑,“沒有你的話,我們將再次失去一個好兄弟。唉……真是多事之秋啊,竟然會出現如此荒謬的事情。”
“依我看,您肯定有事情在隱瞞我們。”趙胭脂忽然冷冰冰地對他道,“依我看,接下來您怕是麻煩不斷,也足夠讓我們焦頭爛額。但是,我們能拯救你們一回,卻恐怕很難碰的上兩回。現在我們的解決法子,就是典型的治標不治本。如果不從根源上解決麻煩的話,怕是你們必然會損兵折將。”
“您過慮了。”程豐年依舊嘴硬,眼神閃爍,就是不肯告訴我們真相。
但是連續兩回出事之後,很顯然人心惶惶,所以我也沒有追問,因爲無需太久,他就撐不住的,很可能會暴露出一件蠱派的秘聞。
果然。
並沒有太久,又是第四樁靈異事件出現了!!!
頻繁得令人窒息的靈異事件,在第四次的攻擊中,終於出現了一個犧牲者。
這趟,那個幕後真兇的動作很是詭異絕倫,而且異常的血腥恐怖。
一個蠱術師在廚房忙碌,用絞肉器,但古怪的是,他不知爲何就突然自己鑽入其中,然後被活生生地削掉了自己的腦袋。就彷彿是飛蛾撲火一樣,那傢伙直接就是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