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實力最強的第一個人首先倒下,接下來的戰鬥有了任何懸念。
一招之間定勝負,太過懸殊的實力,基本上不可能激起剩餘三名泰國人的戰鬥慾望,守在門口的那人手一顫似乎便要去開門,不過天雨正則基本上沒有給他們留下出門的空閒,在那一瞬間,他已經直接衝了出去,將擋在前方的一人砰的按到了牆上,準備開門的傢伙手還沒能接觸到門把,整個身體都已經朝後方飛了出去,至於剩下的第三人,一時間似乎也沒多少選擇的餘地,向後一退,擡手,接着便是一擊簡單卻猛烈的泰拳掃腿。
能夠跟隨着希裡旺來到中國的學生,實力其實都已經不弱,這一記掃腿簡單直接,卻是經過了千錘百煉,就算是一根鐵管,恐怕都會被直接掃折。不過,在這霎那間,出現在洗手間中的,就只是“吱——”的一聲尖響,也不知道是誰將洗手檯上的一小塊肥皂扔到了地上,那人一腳揮高,身體如同陀螺般可笑地轉過一圈,砰的摔倒在地,後腦勺狠狠砸在了洗手間內部只有兩階的大理石階梯上,捧着腦袋在地上滾了幾下,鮮血便從雜亂的髮絲間不斷泌了出來……
看了因肥皂而摔倒的那人一眼,天雨正則放開被他按在牆上的那名泰國人,拉住他的肩膀同樣做了一次猛烈的泰拳膝撞,隨後便見這可憐的家明口吐鮮血,如同蝦米一般蜷縮倒地。前前後後不過是幾秒鐘,四名先前還凶神惡煞的泰國人便已經完全沒有了還手的能力,洗手間中。應子豐捂着肚子站在那兒,有些忐忑地看着這一幕。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可以容忍阿貓阿狗都在耳邊叫囂了?”
這是天雨正則方纔跟顧家明說地話,作爲一個剛剛纔叫過的阿貓阿狗,他的忐忑自然其來有自。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沒用的顧家明。居然有一個這麼厲害的朋友。
如果在平時,他倒也不會害怕這樣地一個人,再強悍的人也擋不住槍炮,以應家地實力,就算軍隊都能調動,什麼樣的武學大師會被放在眼裡。然而形勢比人強。被堵在洗手間這樣一個小小的環境裡,看着地面上流淌的血液。應子豐的目光在天雨正則與家明之間緊張地轉來轉去,想要說些什麼,一時間卻找不到理想的詞彙。
好在天雨正則似乎沒有什麼動他地意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拍打着白色西裝一側稍微被水滴濺溼的地方。他似乎將更多地興趣放在了方纔因肥皂而滑到的那人身上,隨後笑着回過了頭。
“太狠了……那一腳踢得太高,轉得太快。他閃到腰了……”
“不關我事啊。”家明無辜地攤了攤手,“你出手這麼暴力,他們又是泰國人,這下子引起國際糾紛,你自己看着辦好了。”
“喂,肥皂是你扔的好不好。”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亂扔肥皂了,去……”笑着揮了揮手,家明從天雨正則的身邊繞了過去,“血流了一地了,要是死了人,你就麻煩大了,拜拜,這事情跟我無關,警察問話的時候記得別說我在現場。”
右手握上洗手間門地把手,家明想了想,還是側過頭往另一邊,朝應子豐說道:“走吧,別呆在這了。”
儘管雙方在剛纔有了一段不愉快的對話,並且那段對話是由自己挑起,然而當家明說出這句話來,應子豐的心中還是有了一股說不出地感激,對家明的印象,大約也已經好了幾分。小腹上的疼痛算不得厲害,他站起身來,便要隨走向門口,與此同時,家明扭開了木門。
驚人的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前方,是黑暗。
在應子豐的視線裡,家明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就像是被開足了馬力的卡車直接撞飛,雙腿凌空,背影就在他的眼中陡然放大。最重要的是,由於他此時是正朝門走去的方向,這道背影幾乎就是朝他直撞過來的。
變起突然,倉促間他甚至連閃避的念頭都沒有,頭上被狠狠地敲中一下,大約是家明在空中揮舞的手臂,如同一記悶棍,將他的身體揮得踉蹌後退,轉了一個圈隨後倒在了牆腳邊。
聲音失去了意義,在腦海中只是嗡嗡亂響,畫面也變爲一片黑白,眼前延伸出去的地板,反射的刺眼而蒼白的燈光,在他的身邊,一道灰色人影竟將顧家明的身體直接撞在了牆上,那身影魁梧得猶如巨型的戰車,那牆面的無數瓷磚竟以顧家明的後背爲重心,迸飛龜裂,剝落而下……
隨後,意識遠離而去……
橫七豎八倒下的人體,已經稍顯刺眼的燈光,流淌的血液,缺了一角的白瓷洗手檯以及瓷磚龜裂的牆面。洗手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然而到了此時,卻已經顯得有些擁擠。
先前倒在地下的四名泰國人,牆角邊已經暈過去的應子豐,加上被狠狠地撞上牆壁,在瓷磚龜裂剝落間不省人事的少年。方纔第一個衝撞進來的,是一名身高足有兩米的大漢,棕發、藍眼,魁梧而強悍,將方纔開門的少年直接撞暈在牆上,轉身又順手關上了門,雙手抱在胸前,看着前方陡然爆發開來的激烈打鬥。
就在他方纔奪門而入的一剎那,身後的兩名同伴也已經直衝進來,朝着天雨正則撲了過去。兩道身影疾奔,呼嘯的拳腳在燈光下交錯而過,天雨正則卻也已經在第一時間飛退。然而一個洗手間歸根結底能有多大,退出兩步,便已經到了牆邊,伸腿在後方牆上一蹬。擰身,一記鞭腿籍着身體的旋轉猛劈而出,當先那身穿藍色休閒服的瘦子擡腿一擋,踉蹌退出了幾步以外,不過。緊跟在他身邊穿黑西裝的男人卻
拳猛攻了過來。
區區兩秒中地時間裡,兇狠的直拳。緊接着猛烈的一記右勾拳,黑色西裝男的身體已經欺近過來,籍着衝勢,接上一記泰山壓頂般的肘撞,天雨正則雙手成掌,用着柔道中地卸力技巧將他直接推開。隨後右手一掄,在他身後牆角處的巨大花瓶猛然砸了出來。
砰地一聲巨響。陶瓷、水花驚人地飛濺開來,面對足有一米高的大花瓶,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不閃不避,直接重拳欺近,也不管撲上身體的碎片、水花。第二拳、第三拳仍舊毫不留情地朝天雨正則招呼過來,與此同時,那穿藍色休閒服的瘦高個也穩住身形。逼近了已經被堵在角落裡的敵人,揮腿如電,橫掃而來。
天雨正則猛然跳起。
籍着呈九十度地牆體,右腿一蹬,身體躍向左側牆壁,隨後蹬左腿,已經到了黑色西裝男的身側,躍向他毫無防備地後方。不過,在不用槍支的拳腳來往中,這樣的跳躍本身就是大忌,那西裝男兩拳落空,緊接着右拳由下向上,猶如怒龍出海,猛烈的轟天炮照着天雨正則還在空中無法躲閃的腹部轟擊上去。
那穿藍色休閒服地瘦高個一腳落空,卻是狠狠地揮上了旁邊的小隔間,“譁”的一聲,木製地隔間牆壁碎片激飛,連同裡面的白瓷製成的坐便器,都彷彿被重錘揮中,掀飛了半截,水流朝着下方射了出來。
面對着由下而上,避無可避的重拳,還躍在空中的天雨正則左掌輕舒,緊繃的拇指與手掌壓在了一起,擋在了小腹前方,那黑色西裝男方纔纔打碎了花瓶,拳頭上沾了水漬,這一拳轟上他五指緊壓在一起的左掌,空氣中似乎微微發出“吱——”的一聲輕響,天雨正則的身體借力滑向一邊,已然到了男子身後,右臂順勢朝着他的後背重砸了下去。
天雨正則算不上什麼蠻力型的戰士,更多的時候,表現得更像是一名運籌帷幄的領導者或者智囊,不過,硬吃他的一記重手也絕對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黑色西裝男身材也算得上魁梧,然而吃了這一記,卻是整個人都向前撲了出去,撞上角落的牆壁。另一邊,穿藍色休閒服的瘦高個毫不停歇地照着天雨正則猛攻而來。
這時候,明顯是三人中帶頭的那名棕發大漢已經關上了門,好整以暇地看着這場戰鬥,三道身影在不大的空間中交錯。躲過瘦高個的幾次快腿,那黑西裝的拳手也迅速逼近過來,天雨正則猛然一閃,籍着瘦高個一腿揮空的空隙,迅速逼近過去。
轟的一聲響,天雨正則揪住他的身體,籍着瘦高個本身旋轉的慣性,借力打力地將他按上旁邊的洗手檯。
看起來只是簡簡單單的順勢一按,然而產生的破壞力卻是驚人的,受到瘦高個上半身撞擊,半張白瓷洗手檯就像是豆腐塊一般的迸碎了,牆上的整面鏡子也在剎那間蔓延出龜裂的蛛網,繼而粉碎、落下,瘦高男子額頭的一側頃刻間冒出了鮮血,然而,詭異的一幕,就在下一刻發生了。
“抓住你了……”
洗手檯、鏡面玻璃粉碎迸飛的那一刻,出現在瘦高個臉上的,竟依稀是一個笑容,受了這樣重的傷,居然還能夠笑出來,而與此同時,天雨正則也發現,自己在抓住他的同時,對方也已經揪住了自己的衣服的,絲毫沒有鬆開的樣子。
重拳由下而上,猛擊上他的胸口。
“唔……”
狠狠的一拳正中胸口,他雙手一格,擋住了擊向額頭的第二拳,也終於掙脫了緊抓住他的雙手,胸口上再中一拳,他猛地退後了幾步。那穿黑西裝的拳手沒有再進攻,片刻,才受到嚴重的傷害,額頭一側鮮血正在流出瘦高個掙扎幾下,從一地白瓷碎片中站了起來,卻是若無其事地拍打着頭上染血的地方,露出一個笑容。
拍了拍胸口中拳的地方,天雨正則也是一笑,用英語說道:“跟了我一個下午了,我以爲你們會找個好地方出手,誰知道居然在這裡就沉不住氣,你們……真是令人失望。”
“阿漢,你看吧。”受傷的瘦高個回過了頭,“我就說過,他知道我們在跟蹤他。”
後方的棕發大漢沒有對這句話表示看法,雙手抱在胸前,問道:“你也是異能者,爲什麼不用你的能力?”
“你管我?”天雨正則笑了笑,“不過我說你們,幹嘛要對別人的異能這麼感興趣呢?”
發大漢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片刻,他拉好了雙手上皮製的拳套,大步朝天雨正則走了過去,沙啞低沉的聲音,在空間裡迴盪。
“我想看看!”
整個房間,最長的距離不過十多米,眼見不斷走近的大漢,天雨正則低頭一笑,雙手輕輕交握在身前,發出了淡淡的藍色光芒:“你想看,那就讓你看吧……”那笑容輕鬆灑脫,又似乎隱隱有些期待,目光投向大漢身後的空間裡。
距離衆人還有兩米的距離,棕發大漢驀地停住了。
“頭痛啊……”
淡淡的嗓音,屬於房間裡並未被察覺的第五人,此時,就站在大漢的身後,發出了彷彿自言自語的嘆息聲。
“這些人沒有多少被觀察的價值,你何必呢……”
嘆息迴盪,被破壞大半的洗手間中依舊有明亮的燈光。寒氣,卻從三名歐洲男子的心底升了上來,這一瞬間,危險的氣息就像是尖針一般,陡然爆發,刺入了每個人的腦海之中,便彷彿死神的凝眸,猛然盯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