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靠在沙發上睡着的錢美富,周穎兒露出同情之色。
“錢學姐和馮學長高中時候,在學校裡,是衆人羨慕的一對戀人。”
周穎兒帶着回憶的神色,緩緩說道。
“錢學姐的父親當時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馮學長的家世卻很好。”
聯繫之前馮才俊的話,後面的故事,就算周穎兒不說,楊笑林也能猜出個大概。
他點了點頭:“錢學姐剛纔給他那一巴掌,看來還是挺恨他的。”
“錢學姐那段時間很痛苦。每天都要出去喝酒,好幾次差點出事。”
躺在沙發上的錢美富忽然說了一句夢話:“爸爸,媽媽要走了,你快回來啊。”
周穎兒看着錢美富,神色惻然:“也就在那段時間,美富姐的母親和別人私奔了。”
楊笑林也有些動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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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當時錢美富是什麼樣子心情,每天又是過的什麼日子。
男友分手,母親拋棄,父親成日在外面奔波。
那種生活,大概和孤兒無異吧,或許比孤兒更可憐些。
孤兒是無法擁有,而當時的她卻不斷體會着失去。
“爲什麼怕她出事,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陪着她,拉着她去我家吃住。”
“那時候,美富姐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說這句夢話。”
周穎兒話音剛落,錢美富又開始說夢話了。
“爸爸,別讓媽媽走,你也別走。”
這一次她的夢話卻是停不下來,一句接着一句,幾乎都是相同的內容。
而且語速越來越急促。
周穎兒看向楊笑林,目光之中,似乎帶着幾分懇求。
“楊笑林,那個……你能不能幫錢學姐一個忙。”
楊笑林此時心裡對錢美富這位彪悍學姐,也頗爲同情。
他點頭說道:“我能做些什麼?”
周穎兒語帶吞吐:“那段時間,錢學姐睡在我家,每晚也是這麼說夢話的。”
“這種情況下,她一般都是在做惡夢。”
楊笑林聞言,連忙說道:“那就快叫醒她啊。讓她從惡夢中走出來。”
周穎兒搖頭說道:“不行的,剛開始我也這樣試過。結果錢學姐當年都無法在睡着,第二天也會毫無精神。”
“那你當時是怎麼做的。”楊笑林知道周穎兒這麼說,肯定是有所辦法。
周穎兒看着楊笑林,抿了抿嘴脣:“後來每次錢學姐做惡夢的時候,我就讓我父親過來,對她說幾句話。”
楊笑林這下知道周穎兒讓自己幫什麼忙了。
他苦笑道:“我今天這道具的利用率可真夠高的。當完男友,又當爹。”
周穎兒忍不住撲哧一笑,又擔憂的看着夢話越說越急的錢美富。
“那我該對她說什麼?”楊笑林看見錢美富額頭上已經滲出汗水,看來這惡夢讓她異常難受痛苦。
“就說‘美富乖,爸爸在這裡。’”周穎兒說道這裡,臉色忽然紅了起來。
楊笑林有些古怪看着周穎兒紅潤的臉色,心說今晚她好像沒喝什麼酒啊,怎麼這臉說紅就紅的。
楊笑林走到沙發旁,剛準備說話,惡夢中的錢美富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爸爸,媽媽要走了,你快回來,別讓她跟別人走。”
楊笑林立刻說道:“美富乖……咳咳。”
這話說起來,還是不大習慣。
重說一次,纔算把那句話給說順溜了:“美富乖,爸爸在這裡。”
楊笑林這句話一出口,錢美富果然平靜了下來,抓住楊笑林胳膊的手,也鬆開了。
“那媽媽呢?”錢美富又說道。
楊笑林回頭看向周穎兒,攤開雙手,那意思是說,這下我無能爲力了。
總不能讓我當我男友,當爸爸,當完爸爸再當媽吧。
周穎兒紅着臉走到沙發邊。
錢美富繼續問道:“那媽媽呢?”
聽那語氣,又開始有些急促起來。
“美富乖,媽媽不走。”周穎兒說完這句話,臉色更紅了。
楊笑林心中恍然,我說她剛纔怎麼忽然臉色發紅,原來還有這麼一出。
“爸爸”“媽媽”都出現了,錢美富終於安心入睡。
看着她嘴角掛着的微笑,聽着她均勻自然的呼吸聲,楊笑林和周穎兒鬆了一口氣。
“楊笑林,把美富姐送到她臥室去吧。”周穎兒說道。
這種活楊笑林今天已經做過一次了,也算熟練工種。
楊笑林將沙發上的錢美富攔腰抱起。
楊笑林這活熟了,錢美富也不陌生,雖然在睡夢中,還是非常自然的伸出手臂,摟住楊笑林的脖子。
“配合得倒挺默契的。”周穎兒忽然說道。。
周穎兒說完,連自己也很意外,怎麼就出溜出這麼一句話來。
楊笑林對周穎兒苦笑:“這好人看來是真的不能當啊。”
周穎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你開玩笑呢,快點把美富姐抱到她臥室去。”
將錢美富放在她牀上,楊笑林就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
周穎兒給錢美富擺好睡姿,蓋好被子,走出臥室時,卻將門留着。
看見周穎兒出來,楊笑林起身說道:“那我就回學校了。”
周穎兒咬了咬嘴脣,似乎有什麼話難以開口。
“楊笑林,今晚能不能就留在這裡?”
楊笑林不解的看着周穎兒,問道:“這別墅小區,應該很安全吧。”
周穎兒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錢美富的臥室。
“我是擔心美富姐一會又做惡夢。”
楊笑林苦笑道:“難道錢學姐每天晚上睡覺,身邊都要跟着一男一女?”
周穎兒沒好氣白了楊笑林一眼:“怎麼聽你說得,美富姐不是病人就是皇后一樣。”
重病人得配醫生護士,皇后也要配宮女和……
楊笑林摸了摸下巴,說道:“看來得留點鬍子才成。”
周穎兒剛開始還是一愣,等她明白過來,捂着嘴就是一陣狂笑。
笑過之後,周穎兒解釋道:“美富姐做惡夢的情況,也就只有那段時間頻發。”
“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後,她的情緒慢慢好起來。”
“後來錢叔叔的生意也開始風生水起,日漸紅火;也開始有更多時間陪伴美富姐。她這毛病,也就漸漸沒發了。”
楊笑林點了點頭:“看來今天那位馮才俊的出現,對錢學姐的情緒,有些刺激。”
周穎兒也覺得如此,不過她又微嗔的瞪了楊笑林一眼。
“你也有責任。”
楊笑林大感冤枉,叫屈着說道:“這怎麼還有我的責任。”
“要不是你陪美富姐喝那麼多酒,讓她醉成這樣,她也不會做惡夢的。”
“那段時間,每天酗酒買醉,也是她惡夢頻發的主要原因。”
楊笑林攤開手,這個鍋他背得實在冤枉。
“我可沒灌錢學姐酒。說起來,好像還是她灌我酒。”
周穎兒嘆息一聲:“當然不能怪你。只不過你太實在,美富姐倒酒你就喝,還喝得那麼痛快。”
“美富姐看你喝得那麼痛快,她也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所以……”
楊笑林真是有種淚流滿面的感覺,這實在都成了一種錯了。
“好吧,我今晚留在這裡就是了。”楊笑林苦笑着說道。
周穎兒繞了這麼多圈子,等的就是楊笑林這句話。
周穎兒開心的笑道:“謝謝你。”
楊笑林擺了擺手:“錢學姐這樣,我不是也有責任嘛,有責任不就得負責不是。”
周穎兒聞言,臉色一紅。
“對了。”楊笑林敲了敲額頭:“我得給楚心蘭和楚蓮打個電話。”
周穎兒看着他眨了眨眼:“你本來有事啊?”
楊笑林搖了搖頭:“本來說好去醫院看看楚心蘭的。”
周穎兒也知道楚心蘭在比賽中傷了腳,於是問了一下楚心蘭的傷勢。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周穎兒指了指楊笑林手中的手機。
楊笑林搖了搖頭,他和楚心蘭,楚蓮之間,又沒有不可爲外人道的私密話可說。
楊笑林撥的是楚蓮的手機號碼。
“楚蓮,不好意思。臨時遇到點事情,今天不能去醫院看楚心蘭了。”
“你幫我跟她道個歉,我明天一定去看她。”
楚蓮也沒有多問,說道:“沒關係,我這就跟心蘭說。多謝你的關心。”
坐在病牀上的楚心蘭聽出是楊笑林打來的,擡手就要問楚蓮要手機。
卻見楚蓮已經結束了通話。
“楚蓮,你怎麼那麼快就掛了。”楚心蘭不滿的說道:“他什麼時候過來。”
楚蓮說道:“他說今晚臨時有些事,不能過來了。”
“什麼?”楚心蘭叫道:“你怎麼不問問是什麼事。”
楚蓮白了楚心蘭一眼:“我怎麼可能問。”
楚心蘭指着楚蓮,很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楚蓮,你要我怎麼說你。”
“剛纔吃完飯,楊笑林是和周穎兒一塊離開的吧。”
楚蓮點了點頭:“這個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和你說過了,他是送一個喝醉了的學姐回去。”
“哼。”楚心蘭沒好氣的說道:“楚蓮。你的反應,怎麼就這麼遲鈍呢。”
“楊笑林和周穎兒送那學姐回去。現在忽然打電話來,說來不了。肯定是被周穎兒給纏住了。”
楚蓮搖頭說道:“應該不會這樣吧。”
“你啊,你啊。”楚心蘭氣得直搖頭。
“人家現在已經開始先下手爲強了,你再不上心,我們的計劃可就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