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家在浦海的一個高檔別墅小區。
雖說只是聯排別墅,並非獨門獨戶的高檔別墅,可在浦海市區內,能有這樣住宅的,身家定然不菲。
自然而然的,這種小區的保安防護工作,也不是一般小區能夠比擬的。
比普通小區高出許多的圍牆,圍牆之上還有一米多高的防盜網。
根據楊笑林的觀察,防盜網之間,還安裝了通電電線。
二十四小時的保安巡邏,而小區大門的保安措施也是非常嚴格。
就楊笑林所知,就算是送外面,都只能送到小區門口,然後由小區的人員代爲送進去。
這當然難不倒楊笑林,他繞着小區周邊走了一圈,就找到了好幾個可以進入小區的位置。
尋着機會,楊笑林雙腳用力,輕鬆躍起,足尖點在圍牆頂端。
沒有任何停頓,直接借力再次起跳,越過圍牆上方的防盜網,雙臂張開,身體微微往前,如一直大鳥一般,非常輕盈的落在了小區內。
一落地,楊笑林立刻一轉身,躲在旁邊一棵樹之後,一輛載着三個保安的小車經過,卻根本沒現異樣。
雖然進了小區,楊笑林卻並沒有大搖大擺的去找高飛。
這小區裡,可到處都裝着監控,他可不想留下什麼證據,給自己以後留下麻煩。
利用路邊的任何可以利用掩體,一棵樹,一個垃圾箱等物,楊笑林來到了高飛家別墅門口。
相比高樓大廈,對於楊笑林來說,這別墅倒是方便得多。
然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別墅里居然空無一人。
他之前可是打聽到消息,高飛自那天事後,不但沒去學校,連家都沒回的。
就在他迷惑之際,就看見一輛車停在了別墅門口。
他立刻上了二樓,他已經觀察過,這別墅有三層,如果對方上樓,他還可以選擇往房裡躲,或者繼續上樓。
房門打開,進來的是一對中年男女。
那男子看起來容貌和高飛有幾分相似,應該是高飛的父親,女子則應該是高飛的母親。
兩人都是一臉憔悴,似乎一夜未睡。
進門之後,女人將包往沙上一丟,衝那男子吼道:“小飛說他不想住在浦海了,想轉到國外去念書,你爲什麼不同意。”
“現在好了,小飛住進醫院了,你開心了吧,你滿意了吧。”
楊笑林聞言一驚,高飛住進醫院?他出什麼事了?
不過看高飛的父母雖然表情憔悴之中,帶着幾分焦慮,卻並不顯悲痛。
看來,高飛應該沒有生命生命危險。
難怪高飛不在家了,原來是住院了,也不知道是生命病,會不會是被嚇的?
很快高飛的父母就給他解了惑。
男子等妻子泄了一通後,才嘆了一口氣,說道:“小飛忽然說要出國唸書,我也沒不同意。”
“可這也需要時間去安排和準備吧。”
女子忽然哭了,她坐在沙上:“小飛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天天悶在房間裡,學也不上,跆拳道館也不去。”
“昨天一出門就被車給撞了……”
男子臉色頓時難看了許多,在社會,商場上打拼了多年的他,可比妻子有見識多了。
兒子這幾天的表現,加上這次車禍,他立刻就想到兒子這是和人結仇了,估計是惹上不該惹的人了。
不過看看妻子現在的樣子,如果告訴她自己的判斷,她還不得立刻崩潰。
“好在只是小飛吉人天相,遇到這種車禍,只是一條腿骨折,還不算太嚴重。”
男子說道:“你昨晚一夜沒睡,洗個澡休息一會吧。”
“我給小飛送一些換洗衣服和日用品去醫院。”
在二樓的楊笑林聞言,有些驚訝,感情高飛是被車撞骨折住院的。
他這段時間天天呆在家裡,昨天也不知道爲什麼出門,而這一出門就遇到車禍,怎麼想都有點蹊蹺。
是有人要滅口?這是楊笑林的第一反應?
還是有人要報復?從那天的情形來看,要報復高飛的應該不止他一個人。
不管是滅口也好,報復也罷,楊笑林還指着從高飛那弄消息。
再有耐心,線索斷了,也是白搭了。
是以,楊笑林決定今天就要去醫院“看望”一下高飛。
就聽樓下的女子說道:“不行,小飛住在醫院,我怎麼能安心在家休息。”
“我和你一起去,浦海骨科手術更好的醫院,我可聽說這種手術做得不完美,會留下終生後遺症。”
男子道:“海興醫院的骨科不但是全浦海最好的,就算在全國也是頂尖的。”
“你就放心吧,這次小飛的手術,肯定會很順利的。”
接着男子又勸慰了幾句,最終說服女子在家睡一會,再去醫院。
想要知道的楊笑林都聽到了,於是他從二樓窗戶,離開了別墅。
海興醫院。
楊笑林來了之後,並沒有笨到去一間一間病房的去找人。
而是在醫院門口附近徘徊,只要等高飛的父親到了之後,跟在他身後,自然就能找到高飛所在的病房。
忽然他眉頭微微一皺,擡起頭,目光向四周掃了兩圈。
他感覺到似乎有目光在盯着他,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那種被監視的感覺,瞬間消失。
這卻讓他更加確定,這附近的確有人在監視。
不過目標應該不是他,而是高飛。
他的到來,也引起了對方的關注,這說明這些人應該瞭解自己和高飛之間的矛盾。
那麼就有意思了,這些人是幕後指使高飛的人呢。
還是其他人,楊笑林的腦海中不由得閃現出那晚出現的光頭大叔。
可惜,這附近都是高樓大廈,人流量也很大,想要憑藉感覺,尋找到對方很難。
楊笑林心裡暗自嘆息。
如果是在山中林裡,他能立刻憑藉感覺,大體判斷出對方所在的方位,並且,快的將對方找出來。
他卻不知道,他在這裡感嘆,覺得可惜。
有些人卻被他剛纔掃過去的兩眼,弄得心驚不已。
醫院側對面一棟大廈的二十三層,一個高大男子,背靠在牆上,一臉驚訝。
隔那麼遠,自己都只能通過望遠鏡窺看,那人居然能感覺得到。
而且那人看過來的那道目光,感覺彷彿已經現了他一般。
手機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立刻接通。
“老四,你也感覺被他現了?”
老四,和他一樣,也是被老大派來監視高飛的,在海興醫院對面的另一棟樓。
就聽老四說道:“這年輕人真是有點邪乎。”
“嘿,如果不是老大要求別惹他,我還真想試試他的斤兩。”
高大男子知道老四不服輸的脾性又上來了。
醫院門口的那年輕人,這幾天有點傳得神乎其神。
什麼一個人獨斗數百高手,什麼浦海年青一代最強之人……
他覺得這裡面肯定有誇張的成分,不過從剛纔那一眼來看,這年輕人肯定也不是浪得虛名。
更何況,這人絕不是他和老四能惹得起的。
他也不願意看見老四這個老兄弟,因爲那老毛病,吃大虧。
“老四,你這次可別惹事。”他語氣嚴肅的說道:“別說你我了,這人老大都不敢碰。”
“我聽老大提過一句,這人和佛爺有不小的淵源。”
這句話果然有效,一聽那年輕人和佛爺有關,老四的張狂立刻收斂了起來。
“老朱,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啊。”
“好了,好了。你休息一會,這段時間我負責監視。”
老朱將手機放在一邊,噓了一口氣。
監視高飛的活,可不是今天才開始。
只不過從昨天下午開始,見識的地點從高飛家換到了醫院而已。
至於高飛爲什麼住院,他也一清二楚。
誰讓這小子不老實呢,不在家老老實實的呆着,偏要去火車站,準備逃離浦海。
老大可是吩咐了,決不能讓那小子離開浦海。
而老大則是得到佛爺的吩咐。
所以高飛只能被車撞,然後住院,這樣他才能老老實實的呆在浦海。
見識高飛的任務,就是看看有什麼人和他接觸,他會去找什麼人。
當然,如果需要的話,他們還會充當高飛的保鏢,讓他不會被人滅口。
“那個年輕人應該是來找高飛報復的。”老朱自語道。
“年輕人,遇到這種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就怕他一個不小心,下手太重,那可就麻煩了。”
高飛真要被人給弄死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想到此,老朱拿起手機,向老大彙報情況。
沒過多久,這個情況就彙報到了佛爺那。
“楊笑林準備去醫院找高飛麻煩?”佛爺此時正在吃早餐。
聽到這個消息,他稍稍一愣,說道:“隨他去吧,相信他有分寸的。”說完,便繼續對付盤子裡的牛排。
老朱很快得到了老大的指使。
“果然啊,佛爺對那個年輕人非常看重和信任。”
老朱忍不住拿起望遠鏡,悄悄的往醫院門口看去,卻已經找不到了楊笑林的身影。
楊笑林此時已經進了醫院,他的前方高飛的父親,提着兩個包袱。
上電梯,到三樓下電梯,前走,轉彎,在3o15病房前止步。
楊笑林一直都跟在高飛父親身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滿腹心思的原因,他居然一點都沒覺得異常。
推開門,高父走進了病房。
看見病牀上熟睡的兒子,高父嘆息了一聲。
也不知道兒子惹上了什麼厲害人物,居然不敢向自己求助。
對自己的兒子,高父還是有所瞭解的,他絕不會因爲擔心父母責備,就不向他們求助。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兒子覺得自己都幫不了他。
“大不了多掏點錢。”高父搖了搖頭:“咱家就你一個兒子,能救下你,就算傾家蕩產,都在所不惜。”
高父昨晚也是一夜未睡,也累極了,坐在靠椅上,看着兒子,不覺間就這麼睡着了。
房門再次無聲無息的打開,楊笑林走了進來。
他看了看高飛,又看了看一臉疲憊,靠在椅子上很快就開始打鼾的高父。
這人渣,居然有能讓他羨慕的地方。
剛纔高父的話,他在門口都聽到了,那種自肺腑的關懷和父愛,是他從來也永遠都無法得到的東西。
舉手在高父脖子上某個穴位按了一下,這樣幾個小時之內,就算在他耳邊打雷,他都不會醒來了。
高飛睡得很不踏實,確切的說,並非今晚,那天之後,他就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
他不笨,那天的事情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了。
第二天他就讓母親去學校請假,要長期休學。
然後,就鬧着要出國。
好在隨後幾天,並沒有警察來找自己,看來馬文霞和謝雨婷並沒有報警。
不過,這依然無法讓他安心,相比警察,他更怕楊笑林等人的報復。
想一想那天的陣仗,如果楊笑林來找他,他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能保住小命。
而且,事後回想忽然出現的那個什麼李先生,以及他和李先生之間的所謂合作。
他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而被利用的人,而且最後還沒能成功,後果一般也不會樂觀。
所以,在得知短時間內無法留學的消息,他立刻決定先離開浦海再說。
因爲那個人就在浦海讀大學,和他呆在一個城市,怎麼想都覺得很不安全。
而且,他雖然天天悶在自己房間裡,卻依然覺得總有人監視他。
可是誰想,他剛到火車站附近,還沒來得及買票,就被一輛摩托車給撞翻。
恐懼,深深的恐懼,這是他當時的心情。
雖然事後得知,那個摩托車手是喝了酒,撞上他純屬意外。
可是他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意外,世界上就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有人不讓他離開浦海,那個人是誰?無疑就是楊笑林。
這讓他心中更加恐懼,以前害怕楊笑林,還是因爲他的身手和武力。
而現在看來,楊笑林還有他所不知的勢力。
昨晚,骨折的腿,痛讓他根本無法入睡,最後還是打了止痛針,才勉強入睡。
“喂,起來聊聊。”一個讓他驚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又是噩夢嗎?
然而一個巴掌讓他睜開眼後,驚懼的表情,爬滿了他整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