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片風輕雲淡,大家氣派的陳清泉,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在他看來,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居然變成了難啃的骨頭。
而且,如果不能立刻搞定的話,他陳清泉陳大少的面子,往哪裡擱?
有些煩躁的站起身來,在茶室內來回踱步。
黃千山和夏建新都不敢吭聲,目光隨着陳大少的身影移動。
家裡的十年禁令剛剛解除,陳清泉一點都不想立刻惹出點事來,特別是在浦海這個地界。
當初他那位大哥,在家中的地位,可不比他現在低下。
結果還不是一樣被人打成殘廢,氣得伯父吐血,身體狀況急轉直下。
若非如此,他陳清泉還真不一定能穩穩成爲將來的家主。
所以,他這次來浦海辦事,絕對不能讓家裡知道。
將在浦海,能用得上的人和關係,陳清泉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那些實力不夠的,看看建新現在的處境,就知道他們這次根本排不上用場。
實力夠的,如果不在浦海,說不定也會遇到和自己一樣的狀況,幫不上大忙。
“建新。”陳清泉停下腳步,問道,“浦海這裡,哪些勢力最強。”
夏建新對陳大少還是非常信任的。
東海陳家將來的家主,這身份絕對是重量級的。
“除了官方之外,浦海勢力最大的,就是幾個經營多年的大世家。”
浦海從開埠起,就是一塊肥的流油,還散發着誘人香味的大肥肉。
這種地方,過江猛龍數不勝數。
能夠在浦海站住腳跟,經營多年的世家,無論財力還是能量,自然都了不得。
“第一檔的,要屬林家和鄭家。”
林家和鄭家那放在整個華國,都是頂級的世家。
陳清泉雖然傲氣無比,也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世家和東海陳家相比,也毫不遜色。
他點了點頭,在腦海裡搜索他和這兩家的人脈。
夏建新繼續說道:“除了這兩家,歐陽家也勉強能和這兩家算是三足鼎立。”
陳清泉搖了搖頭:“歐陽家比這兩家可差遠……嗯,也許在浦海,差距小一點吧。”
此時,陳清泉心裡有點小鬱悶,由於家裡的十年禁令,他們陳家子弟這些年基本沒有踏足浦海。
也讓他們這批年輕子弟,在浦海的人脈,相當稀薄。
剛纔夏建新說的三家之中,他居然找不到一個關係過硬,在家裡也有相當地位的朋友。
‘我的那位大哥,不但把自己給弄得那麼慘,還順帶坑了兄弟姐妹們。’陳清泉心裡抱怨着。
陳清泉示意夏建新繼續說。
夏建新心裡咯噔一聲,堂堂陳大少,在這三家,居然都沒什麼朋友。
陳家在浦海的禁足令,起因本來就不光彩,當然不會大肆宣傳,瞭解情況的除了當事人,也就浦海幾個消息靈通的大勢力。
大家多少都要給陳家一些面子,所以對那件事情,知道的人甚少。
夏建新這種層次的年輕人,自然也不可能瞭解。
“除了這三家之外,最有勢力的,應該是周家,陸家,席家這幾個世家了。”
“這幾家要不也在浦海立足已久,要不就是大世家的重要旁支。”
說着夏建新忽然想起了什麼,忽然一頓,苦笑道:“對了,還漏了張家。”
“說起來,張家和這些世家頗有區別。他們在浦海本來沒有什麼根基。”
“卻在短短十幾年內,在浦海紮根立戶。硬是從一條過江龍,變成了坐山虎。”
陳清泉忽然擡起手,問道:“浦海的周家,和汝南周家有沒有關係?”
夏建新連忙點頭道:“浦海周家,就是汝南周家的一個旁支。”
陳清泉的臉上,終於重新恢復了自信的微笑。
華國這些數百年,上千的世家,那關係真是千絲萬縷,盤根錯節。
繞了個小圈,還真讓他找到了可以藉助的力量。
走到桌邊,重新拿起手機,翻出一個名字,撥了過去。
“明宇,我是清泉。”陳清泉語氣親熱,沒有絲毫高高在上,或是趾高氣揚的味道。
夏建新和黃千山對視了一眼。
他們雖然只能算是四五流的紈絝,卻對紈絝的秉性非常清楚。
和他們一樣,紈絝們,只有面對和自己地位實力相當的朋友時,纔會用這種平等平和的態度說話。
否則的話,就算他們不是有意爲之,都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垂眼看人的感覺。
兩人都在琢磨明宇這個名字,猜測又是哪家的少爺。
“哈哈,還想找我拼酒,你就不怕再醉倒在衛生間裡過夜。”
“哎呦,看來酒量見漲啊,氣勢都不同了。行啊,就這幾天,咱們聚聚。”
陳清泉聊了好一會,才說到正事。
“明宇,我現在在浦海,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我就知道明宇你最夠意思。”
“是這樣的,我朋友有兩個人,無緣無故的被警局抓了……好,我等你消息。”
打完電話,陳清泉一臉輕鬆的坐了回去。
“浦海周家出手的話,會有問題嗎?全力出手的吧。”
陳清泉忽然問道。
這點小事,只要周家願意管,那自然毫無問題,更何況還是全力出手。
黃千山和夏建新同時點頭。
“陳大少,您別看周家在浦海,好像只是二擋的世家,可是他們家出了一對姐妹花。”
“其中大女兒,現在可是鄭家的家主夫人。”
夏建新臉上神往之色,一閃而過,道:“周家全力而爲,那可就等於整個周家再加上最少半個鄭家力量,在浦海,什麼事辦不成。”
“那就等好消息吧。”陳清泉拿起茶杯,姿態優雅的喝茶。
那邊的朋友,沒有讓他等多久,十分鐘之後,他就接到了電話。
“明宇,我就知道你做事痛快利落。”陳清泉先誇了對方一句。
然而接下來,他的臉色卻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什麼……那套公寓裡住的是你的遠親堂妹?”
“是你打算追求的目標……這怎麼可能?。”
不光陳清泉一臉愕然,黃千山和夏建新也聽得目瞪口呆。
“明宇,你先別急,你的堂妹叫什麼名字。”
“你確定她住在那套房?”
“我可以肯定,我正在追的女人,不是你堂妹。”
“行,你馬上來浦海,我們見面再談。”
陳清泉臉色重新陰沉起來。
那位在周家地位不凡的朋友,居然說那套房子,是她堂妹的住處,還質問他爲什麼要打他堂妹的主意。
這是哪跟哪,他追的是靜雪,怎麼可能是周家的人。
這裡面,必然有蹊蹺。
不過現在着急也沒用,等晚上週明宇來了,一切也就清楚了。
“建新,不好意思。你那邊的兩個人,可能要在警察局裡熬上一晚了。”陳清泉說道。
夏建新連忙說道:“陳大少,您千萬別這麼說,我受不起。”
“他們收錢辦事,拿錢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覺悟了。”
陳清泉笑了笑,雖然夏建新很會說話,不過他還是覺得今天丟了他陳大少的顏面。
“黃千山,再給我多說些靜雪的事吧,比如她有那些朋友,又有哪些仇人。”
黃千山被陳清泉眼光一凝視,心裡立刻一慌。
隨即,他又鎮定下來。
怕個毛,我可是在楊大少手下,都躲過幾劫的,你陳大少難不成還能比楊大少恐怖?
反正就是隨便說一些,再編一些就是了,最重要最關鍵最隱秘的信息,肯定是一點都不會透露。
下午上完課,楊笑林按照慣例,送柳柔冰去車站。
張馨兒居然和早晨一樣,要和柳柔冰一塊去公交站。
“你不是住校嗎?”楊笑林很是詫異的說道。
張馨兒斜了楊笑林一眼:“昨晚我住在柔冰姐那,有東西忘拿了。”
柳柔冰卻是苦笑,馨兒忘在公寓的是一天髮帶。
完全沒必要跑去一趟,讓她明天帶來學校就是了。
可是張馨兒卻堅持要跑一趟,也不知道這丫頭心裡是怎麼想的。
對於張大小姐的心思,楊笑林也懶得揣測,誰知道她哪根經搭錯了。
張馨兒眼中閃過狡黠之色。
哼,每天下課,兩個人就一塊離校,爲了柔冰姐的安全和清白,本小姐還要繼續監視幾天。
順便,再去做一點可以一勞永逸的事。
楊笑林和柳柔冰,都不知道張馨兒那點小小的心思。
三人並肩走在校園的路上,那吸睛效果,自然不在話下。
走到校門口,忽然一個高大魁梧的男生,攔在了三人面前。
楊笑林和兩女一看那人,同時皺眉。
“於正豪,你想幹什麼?”楊笑林語氣淡然的說道。
這人酒品差勁,如果事後還來找事,那就是人品的問題了。
於正豪咧嘴一笑,對着楊笑林和兩女抱拳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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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喝醉了,多有失言,請楊學弟見諒。”
嚯,這正常狀態下,果然恢復了豁達豪爽。
“酒後失態,可以理解。”楊笑林點了點頭,“不過於學長以後喝酒,還是要稍稍剋制。”
於正豪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那還不是楊學弟酒量太好。”
“我於正豪是服了,以後是不敢再和楊學弟拼酒了。”
果然,非酒醉狀態的於正豪,讓人好感倍增。
“我今天除了向楊學弟道歉之外,還想找你切磋一下。”
切磋?看來這於正豪,並非真的心服口服,喝酒輸了,想要從其他地方找回面子。
沒等楊笑林拒絕,張馨兒先跳了出來。
“喝酒喝不贏,就想打人,你這人也太輸不起了。”
於正豪卻是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我今天剛剛聽說,楊學弟在軍訓的時候大顯身手。”
“我這人嗜酒好武。在這新華大學,難得遇到一個楊學弟這般,酒是海量,武是高手的同學,哪裡捨得錯過。”
於正豪這話說得光明之大,直來直去,就算張馨兒也覺得他這想法,似乎也不過分。
她轉頭瞪了楊笑林一眼,你那麼能喝,那麼能打幹什麼,這下又惹事了吧。
雖然於正豪一片誠懇,楊笑林還是搖了搖頭。
“抱歉,我現在沒空。”
他送柳柔冰她們上車後,還要去給靜月當家教,哪裡有空和人去切磋,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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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時候有空。”於正豪也不強求,只是追問什麼時候能有空。
“我最近忙得很,什麼時候得空,自己也說不準。”楊笑林對切磋什麼的,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於正豪微微失望,最後說道:“楊學弟,每天下午下課後,到晚飯之前,我都會在武術社敬候。”
說完,對三人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楊笑林說道:“我們習武之人,不經常切磋切磋,不會手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