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要不是皇帝，小爺肯定把你暴打一頓，太欺負人了。”李毅心中發泄一通，臉上卻變得凝重起來。
“陛下，可是出了什麼事？”
談到正事，李毅說話也嚴肅起來了。其實他早就發現李二的狀態不對，方纔，李二一直在避重就輕，找藉口不談正事，李毅一直有些想不明白。現在，看來李二想通了，要自己說了。
李二表情有些奇怪，似是懊惱，又似乎有些羞愧，不錯，就是羞愧，李毅覺得自己覺沒看錯。
這就奇怪了，這世上居然能夠讓李二羞愧的事？不由得，李毅心裡更加期待。
猶豫片刻，李二咬了咬牙，終於忍不住說除了原因。
“毅小子，今天中午，財部衙門遭了賊，水泥的製作秘方丟了！”
說到這，李二神色複雜的看了看面前的一張紙，正是那張寫着楚留香的宣紙。
李毅麪皮抽搐一下，他終於明白李二爲和羞愧了，也難怪，財部和水泥都是因爲李毅才誕生的，但享受成果的卻不是李毅，原本還有馬周和李業嗣，也算是有個藉口。現在呢，馬周被調走，李業嗣也被李二調到了清水衙門，整個財部都和李毅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也就罷了，畢竟李二是皇帝，她這麼做也沒錯。但是問題的關鍵是，李業嗣剛剛離開財部，前後還不到一個時辰，財部衙門居然就遭了賊，還丟了財部的心頭肉——水泥配方。
要知道，現在水泥作坊每月產生的利潤那都是一筆天文數字，一旦配方泄露，那損失就太大了。
在如此關鍵時候，李業嗣前腳趕走，後腳衙門就遭賊，這不是在當面打臉李二嗎？這簡直就是指着李二的鼻子說他用人不當，用人不淑。
難怪李二羞愧的樣子，他吞併了李毅的成果，坑了人家弟弟，做的本就不地道。現在成果丟了，他又來找李二，擱誰都不好意思。
李毅想到了這點，卻絲毫沒想計較。權財方面，李毅看的比較淡，否則，他現在早就富甲天下，位極人臣了。所以，對於李二的芥蒂，他想都沒想。
“陛下，這事對大唐而言，有好有壞，但總體而言，算是好事！”
想了半天，李毅突然擡頭笑道。
李二本來李毅會抱怨一番，沒想到李毅不但不計較，反而還安慰他。這讓李二心中鬆口氣的同時，看李毅也越來越順眼。
“不愧是真的女婿，就是會做事。”
李二真個人都輕鬆不少，不過，對於李毅說得好事卻沒相信，他固執的認爲，李毅在安慰他。
“行了，你小子不介意就成了，不用安慰朕，這點小事，朕還不放在眼中。”
李毅搖搖頭。
“陛下，臣有什麼好介意的？當初咱們就說好了，我只負責出謀劃策，權力官職什麼的，我不在乎，也不想要，這是臣自願的，與您無關。在這就是二弟的事，臣也沒什麼說的，陛下的苦心臣完全能體悟得到，業嗣的底子確實太薄，多積累些對他是好事，所以，臣沒什麼好抱怨的。”
李二聽完，感覺像是三伏天喝了一杯透心涼的冰水，整個人都輕鬆了。其實，連他都奇怪，身爲帝王，很少會考慮到臣子的感受，帝王的心中，只有利益與王朝。李二同樣如此，但是這種心理在李毅這貌似出現了意外，李二似乎對李毅格外的看中，甚至是有了一種別樣的感情，或者說是親情。
這種感覺，連李二自己都不清楚，他只知道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哈哈，那就好，行了，既然你不介意，朕就好辦了。”
然而，李毅卻搖搖頭，站起身，嚴肅道：“陛下，臣沒開玩笑，這件事對大唐而言，是好事，更是一個契機。”
李二見李毅堅持，這才明白，李毅是認真的。
因此，他的表情也隨之凝重，開始認真起來。
“你說說看。”
“是！”李毅迴應一聲，然後開始闡述。“首先，第一點，這盜竊之人的背後必定不是大唐人。”
李二聳然一驚。
“爲什麼？”
“因爲在大唐，水泥的技術早已公開，現如今，只要按時像水泥作坊交一筆利息，他們就可以輕鬆地得到水泥技術，雖然會被咱們朝廷監視，但也更安全，更方便。只要是商人，就不會爲了這麼點利益鋌而走險，公開挑釁朝廷，太不值了。”
李二點點頭，示意李毅繼續。
“因此，這盜秘方之人必然是異族，因爲要想得到水泥秘方，就必能與異族絲毫的聯繫，這是朝廷規定的死規矩，沒人敢鋌而走險，所以，異族人想要從民間得到秘方，很難很難，而且不見得比從財部來得簡單。所以，只要他們想要秘方，就必須偷盜。”
“找到了方向，事情就清楚了，倘若真是異族人偷到了秘方，那對象就只有幾個。第一，薛延陀，這個可能性很小，薛延陀領土多半是草原，用到水泥的地方很少。基本可以排除。第二就是東北三國，高句麗、百濟、新羅，不過這三個國家現在打得熱火朝天，而且，他們貌似也沒這膽子，也可以排除在外、那麼最後，就剩下可能性最高的三個國家了。東瀛、吐蕃、西突厥。”
“首先說東瀛，陛下，您別看這個國家只是彈丸之國，蠻夷之地，但是他們的進取之野心、侵略之慾望、心性之卑劣絕對超乎您的想象，他們從誕生之初一直到現在，就一直想着進步，之前出使大唐，表面上是表達對大唐的仰慕和恭順，實則是在竊取大唐的先進思想與技術，來完成自我國家的進化。所以，如果說是他們偷盜秘方，臣一點都不驚訝。”
“其次便是吐蕃和西突厥，這兩個國家和大唐的關係我就不說了，但說一點，這兩個國家要想發展，就離不開和東西方貿易，也就是西域和大唐，那麼，貿易的關鍵就是路和城池。路代表着財富，城牆代表着守護，這兩者缺一不可，而水泥，也恰恰是這兩者的關鍵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