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門外，大牛左右探頭，很快就發現了李毅三人，看到傳喚他的人是李毅，大牛臉上浮現一抹喜色，心中也有了一股安全感，李毅平時對他們雖然嚴苛，但是李毅給他們的安全感和依賴感也不是他人能取代的，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李毅就是他們最親的人。
大牛跑到李毅面前，憨憨一笑，然後躬身一禮，恭聲道：“老師，大牛來了！”
“老師？你小子哪弄來的如此怪異的稱呼？”
李二忍不住出言道。
李毅乾笑一聲：“咳咳，李叔叔，小子的習慣您又不是不知，就是爲了方便而已！”
李二搖搖頭，沒再繼續。然後開始仔細打量着大牛。
只見大牛八九歲年紀，身高四尺左右，體健貌端，生的虎頭虎腦，穿着一身潔白的書生服，類似縮小版的山水學院院服，圓圓的臉蛋，眼睛圓鼓鼓的，面相憨厚，讓人一看便心生喜歡。
“你叫大牛？”
李二說話聲音很低，他怕嚇到面前這個小孩，儘管他沒暴露身份，但是他一身長年養成的氣勢卻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更何況一個小孩子？要知道，平時的時候，就連李承乾在他面前都是畢恭畢敬，大氣不敢喘一下，也就李毅是個意外。
不過，另李二意外的是，大牛不但不怕生，反而舉止很從容，說話也不卑不亢。
大牛雙手成掌，交錯於胸前，左手在前，右手在後，對李二躬身一禮，道：“回先生的話，學生本名大牛，年八歲！”
李二甚是驚詫，他沒想到李毅這等玩世不恭的性子，居然能教出如此守禮的弟子，因此，不由得有些怪異的看向李毅。
李毅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忍不住低聲道：“李叔叔，我教徒，注重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其中德居首位，小子自不會誤人子弟。”
“德智體美勞？”簡單的五個字，卻讓李二有一種驚豔的感覺，甚至是撥雲見霧，越品越有味道，深深的看了李毅一樣，壓下心中的好奇，再次看向大牛。
“呵呵，大牛，你不用緊張，你老是在朕...我面前將你們好生誇獎一番，我不信，因此想試你一試，你可有膽量接受考驗？”
大牛一聽，臉上一緊，小臉緊繃，眼睛微動，然後恭身回道：“先生既然開口，是學生的榮幸，學生必定會竭盡所能，只求不給老師丟臉！”
李毅心中甚是欣慰，臉上卻不動聲色。“你把不用想太多，拿出你平時的本事，沉着應對即可！”
“是，學生知曉了！”
大牛在此一禮，然後忽地昂首挺胸，目視李二，既不盛氣凌人，也不忐忑焦慮，顯得很是平靜。
李二心中再次閃過一抹詫異，不過卻不再多言，而是直接開口提問。“你且聽好了，我問你，一隊士兵，，橫八人，縱七人，問，士兵有幾何？”
大牛一聽問題如此簡單，想都不想，答案張嘴就來。
“回先生的話，士兵人數共五十有六！”
李二一愣。“你不在想想？”
大牛很是自信。“不必了，先生，您這是十以內的算法，因爲乘法口訣表我們早已熟記於心，所以，不需要考慮！”
李二再次驚愕。
“乘法口訣？你說的應該是九九歌吧？倒也是，掌握了九九歌，這些問題卻是簡單了。”李二想了想，接着道：“這樣，還是剛纔的問題，換成橫五十六人，縱七十八人，問兵有幾何？”
大牛這次似乎遇到了難題，只見大牛嘴中唸唸有詞，然後右手還不停地在左手上比劃着什麼，幾個呼吸後，大牛突然擡頭，自信道：“回先生的話，共有4368人！”
“嘶~！”李二吸了口涼氣，他這題是隨意出的，他也是剛算出答案，還是靠着幾十年的經驗，才能脫口而出，而面前這個八歲小童，居然只是隨意比劃幾下，念道幾句，居然就算出了答案，實在不容易。
“你怎麼算的如此之快？”
大牛憨憨一笑。“先生，不瞞您說，你是一百以內的所有算法我們都已經所過一遍了，甚至一些特殊的數字算過不止一遍，所以，您問這個問題，大牛其實一直記得答案，剛纔也只是檢驗一遍罷了！”
李二怔了怔，然後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好一頭小牛，名字憨厚，品性更是憨厚，不居功自傲，不貪功自得，敢於實話實說，難得難得。更難得的是，你的本事也不錯，好，很好！”
李二眼中滿是讚歎，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大牛。
大牛憨笑着撓撓頭，道：“先生言重了，老師第一堂課就教導我們，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人若有爲，必須正己，所謂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安天下，求學索道，德字爲先，學生自不敢忘。”
李二這回真的震驚了，震驚於八歲孩童的驚天之語，震驚於李毅的教學只能，更震驚於八歲孩童居然能學以致用，正己正心。老師厲害，學生更是不凡。李二這才發現，他終是小瞧了李毅的本領，他一直以爲李毅收徒，甚至是山水學院都是在胡鬧妄爲，就算能有所成就，也是幾年甚至是十幾年以後的事了，但是現在看來，無論是這裡的這些孩子還是山水學院的學生，一旦出師，必然會有一些特殊的本領。
想至此，李二突然又想到渭南去一趟，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李毅的不凡，李二現在對山水學院充滿了期待，如此寶地，必須要牢牢地攥在手中，而且，山水學院那裡的環境也確實很舒適，就當休假幾天了。
一時間，李二想了很多。
李毅見李二愣神，也不敢打擾，給了大牛一個讚賞的神色，然後便躬身等候。
十幾個呼吸後，李二纔回過身，他和才發現自己愣神了。不過以李二的臉皮，也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
“哈哈，好了，到此爲止不，大牛是吧，你很不錯，你且退下吧！”
大牛沒多問什麼，得道李毅的暗示，便躬身一禮，轉身跑開了。
李二又深深地看了屋內那二十幾個孩子，眼中閃過一抹一抹莫名之色。然後便示意李毅，幾人轉身離開。
離開教室，李二便準備回宮，不過，路上，李二還是問了一些問題。
“毅小子，你專門培養着幾個孩子，肯定不是隨意爲之的吧？”
“嘿嘿，就知道瞞不過岳父大人，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原因小子也說過，就是爲了給山水學院培養教師，山水學院現在雖然一切都是新的，但是老師教的內容，學生學的東西，大部分還都是老樣子，沒有什麼改變，這不符合小子的初衷，小子建立山水學院，爲的不是讓他們入仕爲官，更多的，是想把他們培養成大唐的各方面人才，包括士農工商各個方面，他們的存在，就是爲了大唐有更發達的商業，更高產的農業，更出衆的工業，當然，也包括更出色的官員。
李叔叔，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人類的穿造力無窮的，而他們！”李毅伸手需指教室的方向，一臉嚮往得道：“而他們，將是我們大唐未來的希望！”
李二沉聲片刻，突然道：“你想讓他們當老師？是不是太屈才了？”
李毅神情一滯，有些驚愕，有些難受？難道我剛纔說的這位都沒聽進去？
“李叔叔，他們當老師已經是最好的出路了，您想讓他們做什麼？入朝爲官？以他們的出身，還不夠資格吧？”
現在的大唐，不僅是看臉的時代，更是看出身的時代，寒門子弟，在這時代，屌絲想要逆襲，那纔是真正的難比登天。
李二沉思一陣，似是認同李毅的話李毅的話，沒再多說什麼，不過，他心裡怎麼想，就沒人得知了。
“好了，朕先回去了，對了，明天朕會讓小稚奴、小兕子來你這跟着他們一起學習，你也不用特殊對待，用心教導就行！”
李毅驚詫的嚥了口吐沫，有些結巴道：“岳父大人，您不是認真的吧？這可使不得，小子不夠格啊！”
“朕說你行你就行，不必多言！”
說完，李二一甩袖子，挺身離開了，只留下了雙眼呆愣的李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