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揍了一會，長孫衝被揍的躺在地上直抽抽，五官都扭到了一起，李毅這才罷手。
“呼！”李毅長舒口氣，將長孫衝扶起。
長孫衝疼的面容扭曲，卻罕見地沒發怒，就那麼定定的看着李毅，等着李毅的解釋。
“哼，一會要參加宴會，就不打你臉了。”李毅冷冷的一笑，然後道：“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
長孫衝咬了咬牙，想要張嘴，卻疼的說不出話，只能衝李毅咧咧嘴。
李毅盯着長孫衝，面無表情，幽幽地道：“你知道嗎？當初你埋怨我、詆譭我甚至陷害我，我雖然不爽，但是卻沒有怪過你，曾記得，當初咱們兄弟幾個，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年長一些，所以，一直拿你當弟弟看，作爲哥哥，被弟弟‘欺負’幾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雖然嘴上罵的兇，但卻沒怎麼在意，你應該知道，你再怎麼說我，我都沒有報復。”
長孫衝神色一呆，似乎是陷入了回憶。
“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勾結侯君集的兒子欺我家眷，你與我爲敵，我沒意見，但禍不及家人，你這麼做，就說明你心裡已經沒有我這個哥哥了。”
“我......”長孫衝眼中閃過一抹悔意，想要解釋，卻被李毅攔住。
“你不用說什麼，事實如此，多說無益。其實你應該瞭解我，我這人，一向小肚雞腸，睚眥必報。但是對於你，我卻一忍再忍，就算你欺我家眷，我也只是割袍斷義，說到底，我是想給你個機會。
還好，今天的你，也不算是無藥可救。所以，我打了你，我打了你，就說明咱們從此是非恩怨，一筆勾銷。
其實，你應該慶幸，你今天要是沒出現，或者繼續與我作對，你絕對會比現在慘。”
李毅說完，便側身離開，沒有絲毫猶豫。
“等等！”
長孫衝忍着劇痛，突然喊道。
李毅停下腳步，卻沒轉身。
長孫衝也不介意，而是直言問道：“你能否告訴我，當初你爲什麼安排了所有人，唯獨忘了我？”
李毅蒙地轉過身，看着長孫衝，淡淡的道：“你真想知道？”
“不錯！”
這事長孫衝心裡的坎，他必須要知道。
“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這一切都怪你自己。”李毅頓了頓，接着道：“我不止一次跟你們說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我可以幫你們掃清障礙，但卻不會幫你們做出決定。
所以，當時我給了你們很多選擇，金陵、書院、金鼎等等，但是你性子太傲，從來就沒主動找過我，我可以告訴你，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明確的告訴過我，他將來想要做什麼，所以，我纔不遺餘力的幫他們。
但是你呢？你從來都沒找過我，一次都沒有，你讓我怎麼幫你？”
“我承認，我是有些自負，但你作爲大哥，你爲什麼不能主動問我？”
“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長孫家的大公子，是長孫叔叔的希望，他對你，肯定已經做好了一系列的安排，你要是不主動，你覺得，我能主動嗎？”
長孫衝腦袋嗡的一聲，呆住了。
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他的錯。
他的高傲、他的嫉妒、他的無情，或者說，他從內心深處從來就沒把兄弟當回事，他一直認爲，兄弟，之時可以利用的籌碼，他的內心中，從來就沒把當初那些兄弟當回事。
也因此，當他背叛李毅時，他乾淨利落的被踢了出來，沒有任何緩衝的餘地。
直到今天，他終於醒悟了。
“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打得好，打得好！”
長孫衝突然仰天大笑，壯若瘋狂。
突然，他看着李毅的背影，猛地大吼道：“毅哥兒，我還能回頭嗎？”
“這話要問你自己，當你真的醒悟時，你自然而然就有了答案。”
李毅沒有停下，但長孫衝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長孫少爺!”
“小公爺！”
“大哥！”
李毅走後，那幫紈絝中聚了上來，忙手忙腳的扶助長孫衝。
長孫衝看着周圍一張張虛僞的嘴臉，他突然感到有些膩歪。
“先扶我回去吧，我要換身衣服，晚些再來！”
“唉，好嘞！”
一幫人急忙將長孫衝扶上馬，浩浩蕩蕩的回往長孫府。
......
“毅哥兒，他真的能悔悟嗎？”
路上，薛仁貴忍不住問道。
李毅呆了呆，長嘆一聲。“唉，希望他能醒悟吧，不過，現在的長孫衝，更可怕了，他要是醒悟還好，如果沒醒悟，那將是另一個長孫無忌！”
薛仁貴聽罷，沒在接話。
李毅心中有事，也沒多說什麼。
宴會的地點在東宮偏殿，不過現在時間尚早，所有人都聚集在正殿中互相寒暄。
李毅對大唐年青一代很陌生，認識的沒幾個。他掃視了一圈，終於發現了程處默等人，欣然走了過去。
其他人很少有認識李毅的，所以，很多人都沒在意，甚至看李毅的穿着，很多人的眼中都流露着鄙視。
在他們看來，這種宴會，當然是穿的越正式、越顯示身份約好。像有的只是一個男爵，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身份，但他還是把男爵常服給穿了出來，而且還很自豪，其他人也沒有感覺怪異的，反而迎來一片羨慕的目光，這就是貴族身份的體現。
而李毅的一襲白衣青衫自然迎來了一片鄙視與無視。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還是有一些人見到李毅，都默默的關注李毅，顯然，他們都認識李毅。
李毅對這些絲毫不在意，徑直的來到程處默身邊。
“哈哈，我就說，毅哥兒肯定不會穿官服，怎麼樣？”
李毅剛一靠近，程處默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李震苦着張臉，對李毅埋怨道：“毅哥兒，如此場合，你怎麼不穿官服？害我輸了這麼多錢。”
李毅翻了個白眼。“你們覺得，我需要巴結誰？還是我需要誰的巴結？”
衆人一愣，旋即皆是苦笑。
魏書玉無奈的搖搖頭。“毅哥兒，用不着如此直接吧？”
“這不是直接，而是現實，事實就是如此！”
“不愧是毅哥兒，我們服！”
秦懷玉咧嘴笑道。
衆人也不在多說什麼，李毅說得沒毛病，事實就是如此，他們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