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許你一個天長地久（7） 2更
“不不不！程先生！程先生！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什麼也沒做！我真的什麼也沒做！”錢氏哭喊着撲倒在地，抓着程一諾的褲腿哀嚎不止：
“都是這個老不死的！對對對！都是這個老不死的啊！他喪盡天良啊！他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放過！是他一直默認讓我們這些人虐待……啊！”整隻手都被人扭到一種詭異的姿勢，錢氏疼到汗流浹背，眼淚和汗水在骯髒的臉上肆意橫流，卻沒能再多說一句，因爲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用力抵在了她的額心。
“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可以保證你再也不用說話了。”程一諾耐心地將槍頭再往前遞上幾分，沉穩的聲線透露出暗沉的殺意：
“你們把她弄哪裡去了。”
錢氏這才狠狠怔住，原來今天不是來算賬的……而是……她眸光一轉，死盯着依舊在不緊不慢喝着茶的左奎，臉色一陣猙獰，幾乎是大張着嘴撲上去：
“你這個老不死的啊！老不死的啊！你到底把那個丫頭藏哪裡去了！你這是要我們都陪着你死啊！老不死的……”聲音漸漸消失，額頭上還在汩汩流着血的傷口像是一場終於歇止的罪，要用鮮血去洗盡。
左奎收回槍，槍口還在冒煙，看着臉色陰沉的程一諾，他扯脣一笑，沙啞的嗓音彷彿執意要全世界陪葬：
“你找不到她的。”他笑了起來，一半殘破不堪的臉投射出死亡的光影，乾澀的脣一張一合，一字一句地重複，“這個世界上，誰也找不到她的！”
消音槍毫不猶豫地對上自己的心臟，扳機一扣，衆人只來得及聽見一聲悶哼，這個昔日黑道的霸主，如今的在逃犯終於死在了自己的槍桿子下。
“啪——啪——啪——”一陣亂槍聲起，無人敢主動迎上去勸解，程一諾發泄似的將客廳裡的東西都打個稀巴爛，才沉下眼，低聲吩咐：
“調用附近全部的兵力，城內城外都給我仔細搜！”
依舊是黑黢黢的地下暗室，清歌扶着牆壁往前跑，身後卻是連續不斷的槍聲，伴着陳瑩猖狂的笑聲：
“你繼續逃啊！啊？哈哈哈！你一定做夢都想不到，其實我就是衛薇吧！告訴你！我死也要拉你下地獄陪我！程一諾爲了你報復在我們衛家的仇，我會一點一點地原封不動地還到你身上！”
“他其實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我逃出國去整容，又偷偷跑回來接近他！他是故意留着我，他監視我，把我當賊一樣防着！”她高聲喊着，卻忍不住流下淚來，聲音哽咽：
“爲什麼！爲什麼還是你！從你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熟悉的他了！從小到大！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神，他聰明，不喜歡被束縛，他從來可以靠自己去爭取想要的，他的身上，是我們這些人從來無法超越的瀟灑和不羈，這些都是你！都是你破壞的！你見過他跪在大院門口淋了一整夜的雨的樣子嗎！啊！你見過從來不屑於去談合同的人用盡手段拿下合約的樣子嗎！你見過他一點一點在改變，在做從前根本不會去做的事情的嗎！你該死啊！許清歌你給我去死啊！”槍隨聲至，瘋狂地在黑暗的地下掃射。
清歌走不動了，半靠在牆壁上，後背已經濡溼一片，分不清是汗還是水。
她輕輕閉上眼，細軟的聲音在一片槍聲中竟然分外清晰：
“真可憐。”
“你說什麼！”
“我說……”清歌睜開眼，明明光線暗淡，陳瑩，或者說是衛薇，竟覺得她的目光亮得嚇人，她看着她，脣邊有極淡的笑意，“我說，你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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