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玥彈了彈手指,指尖的傷口還未凝結,她一動,那深黯色的血又淌了出來,送到燕紫寒面前,“燕侯,這物件的時日怕是不多了,煩請您趁早把該做的都做了。別等到物件毀了,什麼計劃也都湮滅了,反而會毀了你的大計,傾玥是爲您着想呀!”
一看她那與衆不同的血,燕紫寒神情一變,陡然厲喝,“蕭傾玥,本座還沒有找你算帳,念露之死,你也下得去手?!想你當初在蕭府時,心地到底純善,可是你竟然利用自己的血來毒殺念露,”說着他森笑一記,低問,“你這是在盡一個物件最後之能事嗎!”
“物件病了,心情不太好,還請燕侯您多擔待。”傾玥對於念露之死,連眉頭都沒皺半下,淡淡回道,“念露端來的水燙口,我只是讓她嘗試下水溫而已,誰知道她竟然發生了那樣大的變故,唉,果然,世事無常啊。”
忽略了自己咬破舌尖把血兌入茶杯之事,傾玥說着轉回身往牀榻走去,說了太多話,累了。
“玥兒。”燕紫寒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再度擁她入懷,突然示弱起來,“剛纔本座都是說着玩的,你可別當真。本座喜歡的人是你,否則怎會拿城池獨獨來換你,否則又怎會錯過一個又一個月圓之夜,獨獨要留下你?人都是有感情的,這些日子以來,莫非你就沒對本座有半點情愫?”
傾玥俏臉發白,蓄了口氣,勉強仰起小臉看向身邊皎如玉樹的男子,她笑了笑,在男子期待的目光中,回答,“沒有。蕭傾玥從來沒有喜歡過燕紫寒,從來沒有過半分情愫。所以燕侯,請你快點把莫悠找回來吧,我想還是莫悠最適合你了。”
她說着推開他,孤自越過屏風,朝榻上而去。
燕紫寒定定地站在原地,身側的雙掌緊握成拳,瞪圓了眼珠子衝着屏風大吼,“蕭傾玥,你不要激我!好!你喜歡夙燁宸,你就喜歡罷!我會殺了夙燁宸,我會親手殺了他!”
這天下所有的東西都被夙燁宸奪走了,莫悠是,現在連蕭傾玥也是!憑什麼!
燕紫寒衝發衝冠,震怒非常。
燕侯所舉辦的城郊比武之擂,很快海選到無數莫國的能人異士,不僅如此,連未具姓名,但功夫高強者,亦
被收攏其內。
夙燁宸靜靜望着燕紫寒手上的那疊書箋,上面記載的名字五花八門,但是在看到其中幾個名字時,鳳眸突然凝住!
“師弟呀,你看這滿滿一本子的參賽之人中,究竟有幾個能脫穎而出,成爲我大莫國的棟樑之材呢?”在沒人的時候燕紫寒便十分親暱地管夙燁宸叫師弟,就跟他們曾經拜在同一師父之時,沒有隔閡,相親友愛!
夙燁宸妖曳的美眸微漾,漫不經心地掃過那幾個名字後,回道,“師兄便是莫國的棟樑,國君任人善用,莫國之福。”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但卻不幸觸到了燕紫寒的痛點。
他俊眉一凝,驀地自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夙燁宸面前,兩人身形同樣欣長高大,面目俊美卻各有千秋。夙燁宸俊美無雙亦溫潤無雙,他的美沒有尖銳,卻帶着透徹心扉的流水般的震撼;而燕紫寒灼灼顏似映霞,徹人心俯,瑰麗動魄,甚至具有着逼人灼妖之意。
兩個人面對面,長眸互視對方,像是兩頭爭奪領地的雄獅,半寸不讓。
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陰鷙,以及不死不休的爭霸!
突然,燕紫寒仰脖長聲而笑,促狹地攻擊那溫潤俊美的男子,“師弟,你是滄雲國帝師,可惜也不過是個小小帝師,終其一生,都不過是滄雲皇帝的僕人!待皇帝長大成人,親政之後,你那隻手遮天,也不過是秋後黃葉罷了!滄雲國八王以及滄雲皇帝的精明睿智,縱然有着經天緯地之才的你又能如何,師弟呀,在夾縫中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師兄你又何苦嘲諷我呢?爲了莫悠,你想做莫國國君,卻反被忠耿於君的燕紫熙所殺,僥倖逃得一命…現在你過得莫非是快活的麼?”被燕紫寒夾槍帶棒地刺撓了一通,夙燁宸微微一笑,話鋒一轉以同樣威勢橫擊回去。
燕紫寒俊面白了白,突然變得凌厲猙獰起來,牙縫中迸出幾句,“滄雲國帝師府每一代帝師結局都極其慘烈無比,師弟放心,師兄我一定會爲你收屍的!”
“師兄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燕紫寒畢竟不是燕紫熙,被有心人發現,師兄就會死在我前面了!”夙燁宸反脣相譏。
“夙燁宸!就算我死,也要帶上
蕭傾玥陪葬!”燕紫寒咬牙切齒,俊面銳冷,不由分說一掌擊出!
“哼哼,燕紫寒,敢碰玥兒…我忍你很久了!”夙燁宸亦不示弱,看掌擊來,躲也不躲,反手一掌破空揚出!
“那次石洞之內沒能砸死你,今日看我取你命!”雙掌相擊,兩人互退一步,燕紫寒縱身跳出院子,寒聲厲斥。
夙燁宸隨即飛身而出,妖眸璀璨,陡然厲喝回擊,聲調恍然狂睨傲世,“想取我命,憑你也配?!”
一紫一白,兩道身影交纏於院內,空氣中傳來掌鋒交擊的嗡鳴聲。
承天頓時趕了來,仰起臉看着交鋒中的兩人,身形化作兩道匹練,根本看不清楚招式,只覺得四下風起寒森,忍不住渾身發冷。
燕侯的三名側妃聞聲趕至,見到打鬥中的兩人,她們一個個拍掌叫好,“侯爺好久沒有練武了,哇哦,侯爺的打得真棒啊!真漂亮啊!”
新雅跟着拿粉色的繡帕輕捂着脣,嬌盈盈道,“依妾身看,侯爺這一找的武師倒是很有品味,都能與侯爺打成平手了,咦你們看,穿着白衣的侯爺多瀟灑多俊美呀,我看呀,他很快就能把那紫衣服的武師給打敗了呢。”
“我怎麼覺得侯爺穿的是紫衣呢?哎?那白衣服的真的也不錯,嗯,看來白衣服的是侯爺!”旁邊的另一側妃喃喃附和道。
承天在旁焦急地看着,聽到這三位側妃輕鬆的語調,只覺得頭疼。打架是生死攸關的事情,她們卻把這當成過家家了,果然這羣女子們,連三歲頑童都不如的。
“這位一定是夙帝師身邊的護衛承天吧,”新雅認識承天,走上前來嬌盈盈地問道,“你怎麼會在此處呀?夙帝師呢?”
承天硬着頭皮行了一禮,回道,“穿白衣服的便是我家主子。”
聲落,幾位側妃一個個都啞巴了一般,驚滯了下,面面相覷,沉默了。只是不一會兒,新雅輕咳一聲,上來問道,“那承天護衛可知道,侯爺與夙帝師他們,他們因何比武?”
因爲什麼?
承天撓頭,實說在的,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自家主子跟燕紫寒,三天一大打,兩天一小打。打架成了他們家常便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