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謐,蟲鳴啾啾。
軟玉在懷,原來是如此愜意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倒寧願一直這樣子抱着她睡。
只是下面燈光影影,腳步聲,壓低的喊聲,將美好的畫面打破。
鍾凌風長嘆一聲,抱着懷中的人兒落地。
早知道,應該帶着她離開忠王府的鯽。
綠絲,白鷺和黃鸝,一起找了過來。
綠絲看到鍾凌風懷中的東方珞,頓時傻了眼,顫抖着聲音道:“你你------你對我們家姑娘做了什麼?”
鍾凌風抱着東方珞,從她們的身邊走過,半步都沒有停留。
三個丫鬟趕緊追了上去,竟是追的氣喘吁吁。
回到院落,鍾凌風熟門熟路的進了主屋,彎腰將人放到了榻上。想要起身,這才發覺胸前的衣襟還被她抓着。
鍾凌風的眸光就愈發的深沉了。
綠絲喘着粗氣進門,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忍不住的哀叫:“姑娘------”
女孩家,能不能矜持一點兒啊?
鍾凌風卻投來了凌厲的一目,綠絲饒是大膽,也禁不住被唬的閉住嘴巴。
鍾凌風這才低頭,輕輕的掰開她的手指,將手放在她的兩側。重重的看一眼那泛着紅暈的小臉,這才轉身離開。
綠絲就長長的出了口氣,走到榻前,拉起單子給東方珞蓋了。抱怨道:“這都什麼事啊?”
黃鸝用力嗅了兩下,“很明顯的,咱家姑娘喝醉了!”
白鷺見綠絲的眼睛又帶刀的殺了過來,很知趣的道:“我去打盆水來,給姑娘擦洗一下!”
人的確是在她眼前被擄走的,可那個時候,姑娘完全沒有出聲啊!分明是自願跟人家走的嘛!她一個做下人的,能私自干涉主子的事嗎?
更何況,風爺又不是外人!
眼下就住在人家家裡,他若對姑娘有什麼不軌,憑他那武功,用得着來陰的嗎?這可是人家的一畝三分地啊!
綠絲皺了眉頭,一屁股坐在了榻邊,小聲抱怨道:“你說姑娘這是怎麼想的呀?她還真麼小,怎麼能喝酒呢?肯定是那風爺誘導的!”
黃鸝道:“按說主子的事,咱做奴婢的是不能妄議的。姑娘雖然看着年紀小,卻是個有主見的。很清楚自己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姑娘今兒從外面回來,明顯是帶着心事的。喝點兒酒,發泄一下,也是好的。”
綠絲咬了脣,“肯定又是東方侯府的人給鬧的!唉!”
東方珞卻在此時翻了個身,說着夢話道:“鍾凌風,別再對我好了------”
綠絲和黃鸝就面面相覷。
東方珞一覺醒來,只覺得頭悶悶的疼。從榻上掙扎着起來,頭重腳輕的,還差點兒站立不穩。
綠絲連忙趕過來扶住她,“姑娘,還好吧?”
東方珞坐回到榻上,揉揉眉心,“給我倒杯水來!”
綠絲嘆口氣,走了出去。
東方珞甩甩頭,整個人懊惱的不行。
不是在屋頂上看星星嗎?睜開眼怎麼就天亮了呢?
還好,沒有睜開眼發現回到了現代。
綠絲端了水杯進來,東方珞接過,一口氣喝光。然後試探着問:“我昨晚,沒鬧什麼笑話吧?”
綠絲搖搖頭,“姑娘只是喝醉了!”
“就這樣?”東方珞狐疑,“那我是如何回來的?有沒有胡言亂語什麼?”
綠絲道:“我們三個去臨風亭把姑娘接回來的!姑娘趕緊梳洗一下,用早飯吧!不是說,今天要去莊子上嗎?”
東方珞愣愣的點頭。
敢情鍾凌風帶她飛了一場,只是飛到了臨風亭上面啊!
說好看星星的,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喝酒了呢?
喝酒之後呢?真的只是睡着了,沒有發酒瘋嗎?
關鍵的,這睡着了,是回來才睡着的嗎?
東方珞猛拍一下額頭,酒精果然是個壞東西,麻痹人的神經,還讓人喪失記憶。嗚嗚!太可怕了!
有沒有人能告訴她,自己在那個謫仙一樣的人面前,有沒有失態啊?
吃過早飯,滿堂進來稟告說,豐園的馬車已經在府外等了。
東方珞決定硬着頭皮去跟鍾凌風辭行。
猶猶豫豫的到了竹林小屋前,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既然記憶中沒有什麼,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吧!
反正自己今天要走了,以後能不能見面還不一定呢!
不對!差點兒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還沒開始爲他治療啞疾呢!
然後某個玉樹臨風的人就出現在了門口,面上無波無瀾,還是慣常的樣子。
就彷彿,昨晚屋頂上的星星,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東方珞在心裡暗暗苦笑,她與他本該
如此吧!
而她與他之間的相處,從來都是她先開口。
東方珞深吸口氣,“我不是來跟你告別的!臨走之前,讓我爲你把把脈吧!”
鍾凌風沒有縮回屋內,而是一擡腳,走了出來。徑直到了石桌旁,一撩袍,坐了下來。
東方珞跟過去,卻沒有立即坐下。
他把手腕,直接擺到了石桌上。
東方珞的手用力的抓了抓衣袖,以便除去手心裡的汗。然後纔在他的右手邊坐了,擡手搭脈。
把完右手的脈,換左手。
兩個手的脈都把完了,東方珞的額頭也已經沁出了細細密密的小汗珠,纖細的眉毛更是糾結。
良久,才從沉默中擡頭,“你會好的!”
鍾凌風就衝着她綻放了一個淺淺淡淡的笑,在清晨的陽光裡,顯得那麼的耀眼。
他用脣語說:“不好也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東方珞的鼻頭一酸,顫聲道:“我不想騙你,你的啞疾,我現在無能爲力。但你放心,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找到治好你的方法的!”
他點頭,起身,脣語道:“走吧!”
又是這兩個字!
不過,這次,她是真的該走了!
東方珞道:“你要是對我的醫術沒有失望,就到莊子上去找我啊!還有,那個,幽絲我就還給你了,反正我又不會彈。還有,槐米茶,我會盡快製作好的。到時派人給你送來。”
他定定的看着她,脣語問:“還有嗎?”
東方珞卻不敢看他,搖搖頭,然後故作輕鬆的道:“我走了!”
她以爲他會行注目禮,看着她一步一步離開。
卻萬沒想到,他會走到她身邊,莫非這是要送佛送上天的節奏?
到了松竹堂門口,東方珞抿一下脣道:“就送我到這兒吧!不用送到大門口了。我還要去福壽堂那邊告辭呢!這些日子以來,多謝你的照顧了!”
鍾凌風卻徑直走到了她前面。
東方珞一愣,還是擡腳跟了上去。
該說的她已經說了,但是別人要怎麼做畢竟就不是她能說了算的了。
綠絲拽拽東方珞的胳膊,“姑娘!福壽堂那邊,會不會爲難你?”
東方珞道:“我都是要走的人了,她們該放鞭炮歡送纔是,豈有留我的道理?”
綠絲鬆了一口氣,道:“那奴婢就不跟您進去了,先去馬車那邊看看。”
東方珞道:“嗯!讓白鷺隨我進去就好!黃鸝,你跟綠絲去吧!”
鍾凌風卻在不遠處回頭,目光竟是落在了綠絲身上。然後扭頭,繼續前行。
確是走在了去福壽堂的路上。
東方珞心中頓時酸澀,是她自作多情了嗎?
人家哪裡是去送她的呀!分明是去福壽堂給老王妃請安的嘛!
白鷺卻突然道:“看來,風爺這是要陪姑娘去福壽堂啊!有他在,就好說了。”
東方珞激賞的看了白鷺一眼,大者若愚的丫頭,果然在關鍵時候又出驚人之語。
從白鷺這個角度去想,其實也蠻好的!
福壽堂,什麼時候來,都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不僅三個媳婦在,幾個孫女也都在。
只是諸人顯然沒想到,鍾凌風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鍾凌風無聲的給忠王妃行禮,幾個侄女也趕緊起身給他行禮。
東方珞就躲在鍾凌風的後面,暗笑着古代禮儀的繁瑣。
卻不想忠王妃突然點了她的名,“珞兒,來!過來坐!”語氣中,竟是說不出的熱絡。
東方珞只得從鍾凌風身後挪出來,笑嘻嘻的道:“謝王妃的美意!只是,東方珞要趕去城南的莊子安排一下,特來跟王妃辭行。”
心道,鍾凌風不坐,她哪能坐啊!
忠王妃就煞有介事的嘆了口氣,道:“昨日之事,你姑母回來也都說與我聽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是個行事潑辣的。不過,有心給你的祖母治病,也算是孝心一片了。司嬤嬤,把庫房裡的那兩支老人蔘給珞兒帶上!”
“是!老奴這就着人去取!”司嬤嬤應着。
東方珞連忙福了福身子,也不推辭,道:“謝王妃!若無其他的事------”
“六姐姐!”鍾伶突然跳了出來,“我小叔叔的病,好像沒見起色呀!你就這樣走了,小叔叔的病怎麼辦呀?”
她可沒忘了,這個災星當初可是打着爲小叔治病的幌子,才得以住進忠王府的。
就算現在人要走了,她也得想辦法噁心噁心她。
東方珞看了面無表情的鐘凌風一眼,淡淡一笑,道:“五小姐倒是提醒了我,正想跟王妃稟告此事呢!”
忠王妃道:“珞兒可是找到了醫治凌風的法子?”
東方
珞好奇的看着她眼中閃過的緊張,不知道她是緊張自己是有法子呢?還是沒法子呢?
東方珞看了鍾凌風一眼,道:“東方珞不敢欺瞞王妃,風爺的病,東方珞在診過脈象後,情知並沒有治好的把握。”
“沒有把握?”鍾伶提高了聲音道,“你不是自稱醫術很厲害嗎?怎麼這會兒,面對我小叔叔的病,卻沒有把握了呢?你可知道,我們整個忠王府是多麼盼望小叔叔的病能好嗎?”
“伶兒!”鄭氏出聲道,“怎麼跟你六姐姐說話呢?你小叔叔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凡有一絲希望,她也斷不會放棄的。是不是啊,珞兒?”
東方珞看着鄭氏,微微點頭,“多謝世子夫人體諒!東方珞也確實是這樣子想的!只是風爺這啞疾,並非一日兩日了。這病去如抽絲,風爺這個病,若是治療起來,怕是比一般的病要更麻煩些呢!”
忠王妃道:“也就是說,還是有辦法的了?”
東方珞笑笑,“東方珞也只能嘗試,至於治好治不好,也只有嘗試了以後才知道。”
忠王妃繼續追問道:“那要多久?”
東方珞嘆口氣,“不好說!長則十年八年,短則三年五年,都是有可能的。”
“要那麼長啊!”鍾依道。
東方菊道:“治療的時間長也沒關係,關鍵是得有效果啊!珞兒,你有多少把握?”
東方珞道:“我已經說過了,只是嘗試,完全沒有把握。”
鍾伶道:“也是啊!宮裡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的病,六姐姐能實話實說已經難能可貴了。”
東方珞根本不屑去接她的話茬,懶得理她。
忠王妃一臉的惋惜道:“本以爲以你能讓北郭侯夫人起死回生的醫術,這次凌風的病可算是有救了。沒想到,卻還是這般的艱難。凌風,既然連珞兒都沒有把握,你還要治嗎?”
鍾凌風輕輕點了點頭。
“呀!”東方珞大叫,“那可如何是好?我祖母的病得治,風爺的病也得治,總不能讓我兩邊跑吧?要不------二姑母,咱們把祖母接到你這裡可好?”
聞聽此言,所有人都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這------”東方菊更是一臉的爲難。
心道,這丫頭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啊?
膝下有兒子,哪有她一個當閨女的接老太太養着的道理?
鍾凌風的眼眸儘管深不可測,但落在東方珞身上的眼光卻一片柔和,脣邊更是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
小丫頭真心貪玩啊!
鄭氏打着哈哈道:“珞兒還是年齡小啊!思慮難免就不周全。想想,你祖母也是有兒子的人,而且不止一個兒子,讓你二姑母把人接了來,不是在打東方侯世子的臉嗎?”
“啊?”東方珞故作驚訝道,“這樣啊!那倒的確是我欠考慮了。那此事,咱們就從長計議吧!反正風爺的病也不急在一時。”
司嬤嬤捧了人蔘進來,東方珞衝白鷺使個眼色,白鷺趕緊接了。
鍾凌風不打招呼的轉身走了出去。
東方珞連忙道:“那個,時候不早了,東方珞該告辭了!王妃保重!”
忠王妃的臉上重新換上笑容,“嗯!見了你祖母,代老身問好。依兒,還不送送你表妹?”
“我也送六姐姐!”鍾伶主動請纓道。
東方珞和鍾依對看一眼,鍾依苦笑,東方珞無所謂的撇嘴。
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
鍾伶對她的敵意,不僅僅是因爲她提議讓鍾凌風將她從松竹堂扔出來,而是從第一次見面,就已經開始了。
至於爲什麼,東方珞至今都懶得去想。
出了屋子,鍾伶故意擠到東方珞和鍾依之間,熱絡的抱住東方珞的胳膊,道:“六姐姐,估計我們很快就能見面的!”
“哦!是嗎?”東方珞淡淡的應。
不着痕跡的抽出手,撓頭。只覺得胳膊上剛纔被她觸碰的地方,有雞皮疙瘩在往下掉。
鍾依道:“六姐姐不好奇嗎?怎麼也不問?”
東方珞生硬的道:“我沒聽懂五小姐的意思!可否明示?”
鍾依不理會東方珞的冷淡,洋洋得意道:“六月初六,伶兒可以跟六姐姐一起到騰親王府賞荷了。到時候,伶兒介紹嘉怡郡主給六姐姐認識啊!”
“好啊!”東方珞爽快的答應,“只要她不怕沾上我這個災星,認識誰都可以的!表姐,你也去嗎?”
鍾依道:“去就去唄!最起碼能吃一頓上好的佳餚。”
東方珞哈哈大笑,也只有她這表姐,能將那麼令人緊張的場面說得這般喜感。
鍾伶登即就撅了嘴巴,白了鍾依一眼,“那麼高雅的活動,還望三姐注意自己的形象。”
鍾依無所謂的聳聳肩。
已經到了福壽堂外,高大挺拔
的身影負手而立。
鍾凌風居然還沒走!
三人全都一愣,東方珞對鍾依道:“表姐,請回吧!”
鍾依道:“也好!反正外祖母在莊子上養病,我與母親會時不時的去探視的。到時見了面,你可別挑着竹竿見我。”
“挑什麼竹竿?”鍾伶不解的問。
東方珞撲哧笑了出來,“放心吧!我會把自己養成豬的!”
鍾依也被逗笑,鍾伶則陪着假笑。
離別其實也沒有那麼傷感的。
鍾依轉身回了福壽堂,鍾伶自然也就不能再送。
“六姐姐,保重喲!”鍾伶看東方珞的眼神,看似依依不捨,其實更多的是歡欣雀躍。
東方珞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不禁嘆了口氣道:“你相信有些人生來就是天敵嗎?你說你這個侄女對我哪來的那麼大的恨意?”
鍾凌風側身看她,他沒法告訴她,原因就在於鍾徹給她送小狗。
鍾伶對她的哥哥異常的看重,她哥哥對誰好,她自然就會對那人恨之入骨。
天敵?不錯的字眼。
東方珞正被他看的渾身發毛,就聽到了一個甜糯的聲音,“表姑姑!”
鍾文卉一蹦三跳的跑了來,後面跟着氣喘吁吁的紀氏。
東方珞福身一禮,喊了聲:“表嫂!這麼着急做什麼?”
紀氏先給鍾凌風問安,然後指指鍾文卉,道:“還不是這丫頭!聽說你要走,怕趕不及送你,便一路跑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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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珞就蹲下身,摸摸鐘文卉的頭,“卉兒,是捨不得表姑嗎?”
鍾文卉皺了小臉,“嗯!卉兒會想表姑的!”
東方珞笑笑,“你想表姑的時候呢,可以讓媽媽帶你去莊子上。莊子上有好多好玩的,到時表姑帶你摘果果吃。”
“嗯!”鍾文卉用力的點頭。
鍾凌風就翹起嘴角,不知怎麼的,眼前就浮現出東方珞爬樹的樣子。
紀氏上前道:“想要出府,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外祖母那邊,就是想常去看看,也多少會力不從心。我手裡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就是孃家人剛送了些燕窩,你且先戴上。到了那邊,短什麼派人悄悄的來說一聲。”
東方珞感激的道謝。
鍾文卉卻將東方珞拉到一邊,用不怎麼很小的聲音,道:“表姑,我告訴你個秘密喲!哥哥居然也接到請帖要去賞荷會呢!”
“啊?”東方珞詫異,鍾文真不過七八歲的年齡,就該出去應酬了嗎?
紀氏走過來,將鍾文卉拉到一邊,笑道:“這幾天,這丫頭逢人就說秘密。”
東方珞道:“是表嫂帶文真去,還是表哥?”
紀氏道:“自然是你表哥了,我是不去的!說起騰親王府的請帖來,今年也是怪了。不僅是騰親王親自給你這個女子下了請帖,就連他們家的長公子都四處下請帖。這在往年是沒有的!騰親王府的長公子與我們家真兒年齡相當,還有翼王府的小少爺,倒是經常在一起玩的。”
“那就難怪了!”東方珞笑道。
紀氏便帶着鍾文卉跟東方珞告辭,然後進了福壽堂。
東方珞目送着她們進去,轉頭,鍾凌風已經走出了很遠,連忙提裙追了上去。
鍾凌風的步子不覺就慢了下來。
東方珞道:“那個,關於你的病情,我剛纔在侯夫人那邊是瞎說的!你別入心啊!”
鍾凌風停住腳,側身看着她,長長的睫毛扇動中,讓人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
東方珞吞嚥了下口水,道:“真的!我之所以跟王妃她們說你的病不好治,是讓她們不要防備你。誰知道這深宅大院裡藏着什麼,或許就有人希望你不能張嘴說話也未可知。所以,說你的啞疾治不好,你會相對安全一些吧!”
鍾凌風看着她,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更是有閃閃爍爍的光。要有多強的自制力,才能壓制住上去抱抱她的衝動。
這丫頭,非得這樣可愛嗎?
明明自己纔是需要呵護的那個,卻總想着衝到他面前,想方設法的維護他。
心立刻軟成了一潭水,更有羽毛輕輕拂過,撩撥的他心癢難耐,卻又說不出的舒暢。
東方珞皺了小臉,急急的道:“你要相信我!”
鍾凌風就笑了起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要再不有所表示,這丫頭怕是要急哭了吧!
東方珞直接傻眼,這就是所謂的一笑傾城的感覺嗎?
就算城沒有倒塌,但他周圍的精緻的確都黯然失色了呢!
鍾凌風靠近,擡起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彈了一下。
東方珞回神,撅了嘴巴抗議,“會疼啊!”
鍾凌風便轉身,繼續往外走,脣邊是掩不住的笑意。
不管是呆呆傻傻的樣子,還是惱怒的
樣子,都是如此的可愛。
東方珞追上去,“你可以隔三差五去莊子找我診脈。如果懶得動,就到裕豐堂找我也成。等我將祖母安排好了,會每隔五天去裕豐堂坐診一次的。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回答她的只有沉穩的腳步聲。
東方珞就故意放慢了腳步,落在他的身後。
打量他的背影,就可以肆無忌憚。
忠王府的大門外,停着兩輛馬車。
一輛是給東方珞乘坐的,另一輛則是給杏黃的。杏黃的傷也比較適合到莊子上靜養。
隨行的人,除了策叔以及東方珞自己的人,居然還有佑武。
東方珞就看向鍾凌風。
居高臨下的站在臺階上,白衣勝雪。
佑武拱手道:“爺放心!屬下會將珞姑娘安全送到的。”
東方珞的心中就涌起莫名的感動,拒絕的話就哽在了喉中。
又讓他的貼身護衛護送她,他待她還真是好啊!
這種好的方式,居然跟五爺如出一轍。
想到這裡,東方珞的臉上就蒙上了茫然。
相同的做事方式,真的不是出自同一個人嗎?
只是,腦中一閃而過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多想,就又被打斷。
兩頂轎子恰在此時,停在了大門口。
轎簾分別掀起,從裡面下來兩個人來,都由小廝攙着。
東方珞本欲上馬車的腳步就停了下來,定睛看了過去。
走在前面的是一老者,身穿藏青色蟒袍,頭戴嵌寶黃金冠。中等身高,體型發福。臉圓而下巴留山羊鬚。
濃眉下的杏仁眼掃過來,東方珞頓時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不由得看向了門前柱子旁的那個人,也是同樣的杏仁眼。
只是,這老者的眼睛卻遠沒有鍾凌風的好看!
老者的眼眸是偏黃的,彰顯着渾濁之氣。
而鍾凌風的眼睛卻是幽黑的,深不見底。
老者紅光滿面,綻放了一個笑容,道:“你就是東方侯府的珞兒吧?”
東方珞看了鍾凌風一眼,明明剛纔還是放晴的,此刻一張俊臉又成了千年寒玉。
心中嘆口氣,上前兩步,福身行禮,道:“東方珞見過忠王爺!”
忠王爺微愕,“你認的本王?”
東方珞搖搖頭,“不曾!只是能在忠王府門前出現,身穿王爺官服的人應該不多。東方珞不過是大膽猜測。”
忠王爺捋着鬍鬚頷首,“倒是個聰慧的!這是要去哪裡?”
東方珞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東方珞在府中叨擾多日,也是該告辭了。”
忠王爺故作驚訝道:“這就走嗎?可是府中有人怠慢了你?”說着,看了鍾凌風一眼。
東方珞笑笑,“不是!東方珞趕着回去爲家祖母治病!”
“倒是個孝順的孩子!”從第二頂轎子裡出來的人,走到了忠王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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