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心中一顫。如果說剛剛的驚訝是裝出來的,這一次是真有些意外了。眼前的這個少女,貌似嬌小、弱質纖纖,卻有着絕色容顏,清淡姿容也難掩其傾城國色,柔弱的外表下卻帶着非比尋常的決斷和勇氣。特別是那一雙眼睛,明眸善睞,宛若皓月當空,羣星黯淡無色。
司徒亮確實打聽過杜桑的這位愛徒,父母雙亡,孤苦無依。這樣的一個女子,如何敢直視自己,竟然還敢拿自己的行爲來質問自己。
“你這樣一提,本王倒是想起來了。本王確實在琉璃書院向一位小姑娘問起過琉璃院長,還有他的義女。但卻不知道那人竟是你的小妹,原來你就是那位小姑娘的阿姐!如今看來,確實還有幾分相像!”司徒明想用簡單的幾句話把他打聽杜桑和沐春陽的事輕輕帶過。
沐春陽早就識破此人的虛僞與卑劣,又上前道:“其實春陽此次前來是想向王爺歸還一樣東西!”
沐春陽拿出原本司徒明送給沐冬雪的那塊玉佩,輕輕放到司徒明的桌上。“此玉佩價值連城,小妹無知,居然收下。沐春陽特地歸還王爺,鄉野小民不敢貪婪王爺的寶物,特代小妹賠不是!”
“你既然知道那是本王的東西,就應該知道東信王爺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道理?莫不是想忤逆本王?”司徒明盯着沐春陽,語氣中帶着幾分威嚴。他想看一看眼前這個少女究竟有多大的膽子。
“民女不敢
!民女知道王爺金牙玉口,說過的話不能收回。不過,俗語有云,無功不受祿。民女和小妹與王爺未有交際,如何受得起王爺如此貴重之物?況且此玉代表東信皇族,象徵着東信皇室無上的尊嚴和威望,若玉佩留在民女家中,豈不讓寶物蒙塵?讓萬千子民責罵民女與小妹,不識禮儀嗎?”沐春陽說得有理有據,不容置疑。明明是自己想退回玉佩,卻說得冠冕堂皇、驚天動地。
司徒明定定的望着沐春陽,好奇眼前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竟然把一番推拖之辭說得如此大氣磅礴,是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嗎?還是想故意以退爲進,引起本王的注意?
只可惜沐春陽此刻沒有聽到司徒明的心聲,否則一定要被這個自戀的王爺氣得撞牆。明明是別人拒絕接受他的東西,卻要認爲別人對他有心,一些人的想法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司徒明端起桌邊的茶水,輕輕品上一口。“你就如此不想收下本王的東西?”
“王爺,不是民女不想收,是民女不敢收!王爺乃是東信子嗣、皇族血脈,不光是琉璃國,乃至整個空靈大陸有誰不對東信國頂禮膜拜,唯東信國馬首是瞻?若說王爺是天,民女只能被稱作地上的泥土,這便是雲泥之別!民女不敢高攀,更不敢與王爺有何往來。只恐卑微賤民玷污了王爺一身的貴氣,民女斗膽求王爺切莫再找民女與小妹,民女定天天燒高香,膜拜上蒼,祈禱王爺萬事太平、福壽安康!”
“你……”聽完沐春陽的最後一句話,竟把司徒亮氣得臉色烏青。想不到這天下居然有人不想高攀皇族,還要和王爺劃清界線的女子。
司徒亮遲疑片刻,道:“要本王收回玉佩也可以,你先要回答本王的兩個問題。你如何知道此物乃是東信皇族之物?又如何知道本王落住於此?”
沐春陽輕輕一笑,“王爺,東信一族震懾天下,凡是每年朝供之時都要揮舞東信族旗,民女僥倖一見,故而識得。另則,王爺所住之處乃是琉璃書院之地,外人也許不得而之,可琉璃書院衆夫子都敬仰王爺,小女便猜測王爺也許落住於此!”
“爲了還玉,特地找來!你倒是有心!”司徒明語帶譏誚。
沐春陽心裡卻犯了嘀咕,原來這個人在自作多情呀。不行,得斷了這傢伙的念想。
“民女惶恐,求王爺收下玉佩!從此見到王爺,民女一定退避三舍,不敢再出現在王爺面前!”嘴裡說得是必恭必敬,語氣裡卻是一幅‘你以後離我遠一點’的口氣。
司徒亮的臉一下子由黑到白,思索片刻,便留下玉佩,揮一揮袖子,帶着幾分怒氣,道:“走吧!走吧!”
“謝王爺體諒!”
沐春陽轉身便離去。她嘴角輕輕一勾,眼中卻帶着幾分恨意。哼,司徒明!還你玉佩只是第一步,若是以後你再敢靠近我和小妹,我定要以牙還牙,將前世恩怨一併向你討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