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慕嫣兒像想到什麼似得回頭說道:“貴妃娘娘,你的手段還是太弱了點,你知道檀香刑嗎?就是把一塊上好的檀香木,放在香油裡面煮七天七夜,然後戳進穀道裡後,從脖頸後面穿出來,然後綁住劍的兩端把人掛起來,用蔘湯給吊着命,命大的人,會看到自己一點一點的腐爛呢。”
慕嫣兒敘述雖然平淡,但是在這陰森森的冷宮裡面,卻顯得格外可怖,皇貴妃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卻聽得慕嫣兒繼續說道:“唔,其實人彘也不錯,砍去四肢,戳瞎眼睛,扎聾耳朵,然後放在酒罈子裡面,用上好的藥水泡着養着命……”她頓了頓,復又道:“炮烙也行啊,把人貼在燒紅的鐵柱子上烤焦,或者萬蛇窟,把人活生生的扔進蛇羣裡……”
慕嫣兒見皇貴妃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在心裡冷笑一聲,想嚇她,還嫩了點,她前世獨身闖熱帶雨林的時候,也不過才十四歲。出了心中的一口濁氣後,她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皇貴妃看着慕嫣兒遠去的身影,恨的牙癢癢卻無可奈何,宮裡這麼多眼睛都盯着,自己連見她一面都不得不選在冷宮,本想着這樣的小姑娘嚇一嚇也就害怕了,沒想到最後被嚇到的卻是自己,想到慕嫣兒說的那些話,她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快步走出了冷宮。
出了冷宮的大門,慕嫣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整個冷宮裡面都是死亡和腐朽的味道,還是外面的空氣清新。她順手摺下了一根枝條邊甩邊走,很快就回到了承雅苑。
慕嫣兒剛一進門,就見名蘭一臉嗔怪的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看書看的久了點……”
名蘭被慕嫣兒噎的說不出話來,別人看書看一兩個時辰就罷了,自家主子看書能看三天,她嘆了口氣道:“主子,瑾王爺的人來了三次了……瑾王爺,怕是不太好。”
聽名蘭這樣說,慕嫣兒吃了一驚,這纔想起來自己已經三天沒有去看過墨瑾玄了,加上名蘭剛纔說他現在不太好,她心裡便有了幾分焦急,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名蘭攔了下來:“公主,不管怎麼樣你都先吃飯。”
因爲心裡有事,慕嫣兒也只是草草的扒拉了兩口飯後就沒了胃口,名蘭見她這樣,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拿了個厚重的披風給她披在了身上。
慕嫣兒幾乎是一路飛奔到了墨瑾玄住處,卻在門外被姬瑤花攔了下來。
這還是姬瑤花第一次接待慕嫣兒,女人的直覺,令她看見慕嫣兒後,心裡頗有幾分不舒服,拿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將慕嫣兒掃視了一遍後,她說道:“我們家王爺現在還在忙,慕五公主明天再來吧。”
飛奔而來的慕嫣兒沒想到會在墨瑾玄這裡吃到閉門羹,愣了一下問道:“他不是身體已經很差了嗎?怎麼還在忙?”
聽得慕嫣兒這樣問,姬瑤花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王爺的身體狀況,他們幾個對外一直都是保密的,這個慕五公主是從哪裡知道的:“那都是小道消息罷了,我替我們家王爺謝謝公主的關心。”
被姬瑤花如此夾槍帶棒的一頓搶白,慕嫣兒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面前女子的敵意,這女下屬戀上男上司的劇情也太老土了些吧。
見慕嫣兒沒有說話,姬瑤花轉身就要走,卻被慕嫣兒攔了下來:“你們家王爺的身體狀況,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這時,影打開門走了出來:“慕五公主,我家主子請你進去。”他的話,無疑是當面抽了姬瑤花一個耳光,慕嫣兒心焦墨瑾玄的病情,沒有和姬瑤花計較什麼便隨着影走了進去。
墨瑾玄房間裡面的光線不知道爲什麼都被擋了起來,整個房間看上去很是昏暗,慕嫣兒來到墨瑾玄的牀前,見他閉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想到自己之前信誓旦旦的說要給別人治病,結果三天都沒來,慕嫣兒忽然生出了幾分心虛:“你還好吧?”
墨瑾玄睜開眼,瞟了一眼慕嫣兒,這個女人每次見到他都是這一句話,託她的福,自己還沒被她氣死。
慕嫣兒自然是看明白了墨瑾玄眼裡的意思,她賠着笑臉道:“這幾天我一直都在翻醫書,所以沒來,瑾王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生氣了。”
聽得慕嫣兒這樣說,墨瑾玄挑了挑自己的眉毛:“那你說說,本王的病該怎麼治?”
墨瑾玄的問話,讓慕嫣兒傻了眼,怪她剛纔沒說清楚,這下可怎麼回答。她乾笑着支支吾吾了兩聲,就聽到墨瑾玄不悅的“哼”了一聲。
死就死吧,慕嫣兒乾脆心一橫說道:“我去查醫書是因爲皇上讓我給凌睿南治病,我以前沒有治過先天心疾,當然要去看看書……”墨瑾玄並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發火,只是淡淡的“唔”了一聲閉上眼睛便不再開口,她的動態,暗衛都會及時告知他,所以他不過想看看她會不會對他說真話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房間裡的兩個人都沉默着沒有說話,直到夏侯鳴的到來纔打破了這份沉默:“主子,療傷的時間到了。”
療傷?慕嫣兒有些傻眼的看着墨瑾玄,難道這三天他找到更好的醫生了?那名蘭說他派人來找她又是怎麼回事?
見慕嫣兒臉上露出不解之色,夏侯鳴好心解釋道:“主子這幾天都是靠我們幾個輸入內力壓制體內的寒毒……但是我們也是快壓不住了。”
夏侯鳴的話,令慕嫣兒的心裡劃過一絲自責,作爲一個醫生,應該對所有患者都是一視同仁,雖然凌睿南危在旦夕,但是墨瑾玄也是命不久矣,自己之所以把凌睿南的病情放在了第一位,恐怕還是因爲潛意識害怕沒治好凌睿南會牽連到自己,這樣的自己,和現代那些看人下菜的無德醫生又有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