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疑問解決了,可是另外一個疑問又冒上了凌睿南的心頭:“如果如同嫣兒你之前所說的如夫人並沒有懷孕,那她爲什麼會顯出懷孕之兆,而腹部又如同懷孕五六個月一般?”
慕嫣兒嘆了口氣,這就是相思蛇的恐怖之處了:“如夫人並不是懷孕,她的腹中沒有胎兒,而是有一對相思幼蛇。”她的話,令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連凌睿南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知道自己的話太過驚人,慕嫣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取出了隨身帶着的銀針,找準如夫人肚皮上的某一點扎了下去,很快,衆人都看到如夫人腹部的皮下有條狀物體在遊動,看上去倒真是像一條蛇。
慕嫣兒收好了銀針,上前兩步推開了窗戶道:“等一會兒就可以看到相思蛇了。”
雖然慕嫣兒剛纔的話有些驚人,但是如夫人腹部的確有如同蛇影一樣的東西在遊動,衆人便一起將信將疑的等着,果然,沒過一會兒一條通體雪白僅有頭上帶着一點硃紅的小蛇就遊了進來,只見它徑自奔向瞭如夫人腳底處,張嘴含住了她的大腳趾,一道青色的線很快就順着腳底升到了腹部,剛纔因爲被慕嫣兒銀針所擾的蛇影遇見了那道青線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慢慢的消失在瞭如夫人的腹部。那蛇見如夫人腹中的幼蛇安靜了下來,便鬆開瞭如夫人的大腳趾,順着原路遊了回去。
衆人被這一異象驚的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凌睿南更爲吃驚,他本以爲自己因爲體弱,幼時開始便只能以看書打發時間,涉獵之廣,也是堪堪可以當得起“睿”字這樣的稱呼,可是今天見識了相思蛇,才知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自己所知實在是太少了。
“那嫣兒可有辦法解了這相思蛇毒?”凌睿南現在對慕嫣兒是打心底佩服起來,言談之間竟然帶了幾分尊敬。
慕嫣兒有些黯然道:“一劑打胎藥即可。”這打胎藥服下,如夫人的命雖然能保住,可是子嗣以後都是不會再有了。
凌睿南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有暗衛閃身出了門,不多時,便送來了一劑熬好的打胎藥,身後還跟着一個穩婆,慕嫣兒扶着如夫人喝下了打胎藥,過了一會兒,如夫人便有了要生產的跡象。
凌睿南衆人因爲是男子所以退出了房間外面,順手把李大戶也提溜了出去。本來因爲慕嫣兒是未嫁之身,他也想讓她一起出去的,可是慕嫣兒卻堅持留在房內。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而牀上的如夫人也漸漸開始痛呼起來,慕嫣兒手持銀針,連刺她幾處大穴,希望能逼出她的一些潛力,幫她順利的生下相思蛇卵。
很快,被薄膜包裹的透明蛇卵露出了頭,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了“砰砰”的撞擊聲,想到院子裡的相思母蛇,慕嫣兒心生惻隱,打開窗戶放了它進來。而與此同時,蛇卵也滑出瞭如夫人的身體,那蛇卵通體透明,被包裹着的兩條相思蛇纏成一團睡的正香,那母蛇快速的游到了蛇卵旁邊,不知道爲什麼,慕嫣兒總覺得它的眼中似乎帶着一些決絕和眷戀,只見母蛇伸出蛇信子舔了舔蛇卵後,忽然一口向薄膜咬去,隨即便委頓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那穩婆接生多年,哪裡見過活人生下兩條蛇的,更別提現在這詭異的一幕了,早已經嚇的癱軟在了一旁,慕嫣兒只得自己走到牀前給如夫人進行生產後的善後工作。
雖然以前隨軍多年,可是慕嫣兒接觸的都是些大老爺們,這還是她第一次給女人接生,所以不一會兒,她的頭上就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慕嫣兒專心致志的給如夫人收拾的時候,忽然身後黑影一閃,她警覺的回頭:“誰?”身後空蕩蕩的,只有打開的窗戶昭示着的確有人來過,她目光一轉,發現地上剛纔被相思母蛇咬開的相思蛇卵已經不見了,只餘下那條相思母蛇的屍體。她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原本以爲這只是內宅婦人們的爭鬥,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
一番整理之後,牀上的如夫人已經陷入了深眠,慕嫣兒直起身子將牀幃放下後,揚聲將衆人叫了進來。
凌睿南進來後,先上上下下的將慕嫣兒打量了一遍後道:“我剛纔聽你在裡面喊了一聲,你沒事吧?”
慕嫣兒搖了搖頭,相思蛇卵丟失的事情,她並不欲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事情原本就透着詭異,她不想太多的人牽扯進來。
這時,李大戶像是找到了發泄對象似的,擡腳就要去跺地上的蛇屍,慕嫣兒冷眼看着他道:“可別說我沒提醒你,這相思蛇身上都是毒,尤其是死蛇更甚,你若是嫌命長,你儘管去跺。”這話當然是她編出來誑他的,面對這至死不渝的小生靈,她不忍心它死後還要被李大戶這樣的人侮辱。
慕嫣兒解開腰間的袋子,彎下腰去裝作裝蛇屍的樣子,其實是把蛇屍用意念移進了藏玉鐲裡,李大戶見她將袋子收起來,想說什麼卻沒敢開口。慕嫣兒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這種薄情的男人,還不如一條蛇。
一切停當之後,慕嫣兒朝着李大戶伸出了手:“錢。”
李大戶苦着臉,從懷裡拿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了慕嫣兒,瞟了一眼上面的數額,慕嫣兒滿意的將銀票收了起來。
平白賺了兩百兩黃金,慕嫣兒心情大好,上前兩步拍了拍凌睿南的肩膀:“剛纔你請我喝茶,現在我請你去吃蹄髈。”
凌睿南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他喜歡這樣的她,有活力有朝氣,還帶着些狡黠,看見她的笑容後,連帶着他也覺得精神滿滿起來。
大出血的李大戶,自然是沒有派馬車送二人回去,慕嫣兒倒也不介意,反正沿途風景不錯,看看初春的風景也是一種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