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就這麼傻……”慕嫣兒的眼睛裡含着淚花。但是這話是對已經聽不到了的凌睿南說得。
凌蕭塵的鷹眸好似能夠看穿一切一樣，死死地盯着她。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道：“既然你已經做到如此地步了，那就一命償一命吧！”
她的語氣十分認真，但是凌蕭塵卻不以爲意。他不認爲慕嫣兒能有能力對自己做什麼危險的事情，畢竟慕嫣兒只是一個質子公主罷了。
雖然他一直監視着慕嫣兒，但是他並不知道慕嫣兒的功夫有多麼了得。他只是知道凌睿南死了，慕嫣兒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又小了幾分。
“你要爲你所做得事情負責。”慕嫣兒的神色中帶着幾分陰霾。
對她來說，凌睿南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朋友。她雖然不會跟他在一起，但是她很喜歡凌睿南，她覺得凌睿南是一個難得的懂得尊重人的東凌皇室之人。
這個人無論是品性還是其他，都是上佳的。可是這樣一個人，居然就被自己的哥哥害死了。
慕嫣兒的心裡，不知是何種滋味。
“你殺了他，你就要償命。”慕嫣兒的語氣涼涼地，好像是帶着無邊的憤怒。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她好容易在這裡有一個交心的朋友，卻被凌蕭塵給殺了。
“我不光要殺了他，還要殺了你。”凌蕭塵的鷹眸直勾勾地盯着慕嫣兒，像是要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一般。
只是慕嫣兒絲毫不買賬，她右手一擡，手指間凝結出了細小的冰針。這凝氣冰針，自從她學會了之後，還沒有用過。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不要用出這樣的招式。但是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眼前的這個凌蕭塵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她若是不使出全力，只怕會折損在這裡。
“我要你爲他償命！”慕嫣兒尖叫着。
雖然說她前生是在部隊，也看淡了夥伴間的生死，但是驟然經歷這樣的事情，她還是無法接受。
她和凌睿南的關係好容易才變成現在這樣，卻在不過一息之間，便被凌蕭塵毀了個乾淨。他們說好的要一起吃遍世界，可是凌睿南卻是先走了。
她胸中一腔恨意無處發泄，招招直逼命門，誓要取凌瀟晨的命。
但是凌蕭塵畢竟是常年征戰沙場，戰鬥經驗豐富無比，慕嫣兒一時之間也難以取得勝利。何況，慕嫣兒的絕世內功，她還運用的不是很成熟。
就好像一個空有一身力氣但是什麼招式都不會的小孩子一樣，慕嫣兒根本沒辦法對付凌蕭塵。
只是慕嫣兒悟性相當不錯，竟也慢慢領悟了一部分招式。但是這樣實在太慢，凌蕭塵目前還是佔了上風。
“就說不要一個人出來，你偏不聽。”這時，慕嫣兒耳邊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線。是墨瑾玄！慕嫣兒好似一瞬間找到了救星似的，連忙轉頭去看。
“這下凌睿南死了，可真是壞了事了。”墨瑾玄一邊嘆氣，一邊上前來，道，“這傢伙不好對付，讓我來。”
“他殺了凌睿南——”慕嫣兒的眼角有淚，險些就要嗚嗚的哭出來。
“我自然是知道他殺了凌睿南。不是他，還是你不成？”墨瑾玄好似無心一般說出這句話，卻也讓慕嫣兒心裡橫生一結。
是啊，若不是爲了救自己，凌睿南怎麼會死？
說到底，如果不是自己太沒用的話，凌睿南是肯定不會死的。
慕嫣兒眼角那滴淚，驀地滑了下來。那滴淚墜入草叢之中，就好似墜入輪迴之中萬劫不復一般，慕嫣兒笑得可怖，道：“沒錯，是我殺了凌睿南。”
“你瘋了！”墨瑾玄連忙攔住慕嫣兒。凌睿南可以說是爲了救慕嫣兒而死的，但是慕嫣兒若是真的殺了凌蕭塵，那這東凌，可就徹底呆不下去了。
大概是知道自己一個人是無法對付眼前這兩個人的，所以即便凌蕭塵自負，也沒有勇氣面對這兩個人的同時進攻。
何況，慕嫣兒現在的情緒也是相當的不穩定，若是貿然出手，他肯定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
“今天就先讓你們暫時苟且着，不過你既然害死了凌睿南，這裡你也是徹底的待不下去了！”凌蕭塵走之前，還不忘這麼對慕嫣兒說道。
慕嫣兒沒有說話，這東凌的皇室，她原本也就沒指望待很久。
若不是墨瑾玄一直在剝削她，她恐怕早就離開這裡了。凌睿南這麼一死，她更是徹底的想要逃離。
可是，她現在能夠逃到哪裡去呢？
她也是沉默了。整個東凌，她逃到哪裡，似乎都是無處遁形的。
“你不必理會他，我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墨瑾玄冷漠地看了凌蕭塵一眼，居然敢威脅他家的寵物？
很好，這個凌蕭塵的膽量還是很大的嘛！
墨瑾玄原本就有些妖異的眸子眯了起來，更顯邪魅。
凌蕭塵一走，慕嫣兒就好似被人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她發了瘋似的給凌睿南把脈，想要將凌睿南救回來。
“他沒救了。”
“不，他還有救，我現在去找蘇澤，說不定還能救他！”慕嫣兒的語氣裡帶着不知爲何而出現的執拗。
“你醒醒，他這一件被刺破了心脈，即便是你給他做了手術，他的心原本就脆弱，他是活不下去的。”
“我是醫生，我說能救就救！”慕嫣兒一邊哭着，一邊喊道。墨瑾玄見狀，也知道慕嫣兒此刻是發了瘋，只是用力摟住她：“你看清楚，他已經死了！”
“不，沒有，沒有！”慕嫣兒掙扎着，卻是把腦袋埋進了墨瑾玄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何嘗不知道凌睿南已經死了？凌睿南的脈象從未這麼平穩過，平穩的連動都不動了。她學了五年的醫，怎麼會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可是，她卻沒辦法說服自己，說服自己凌睿南已經死了的事實。
“你不要太責怪自己，我相信凌睿南救你，不是爲了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墨瑾玄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她，只是摟着她，揉着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