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不明所以的回頭望了琉王一眼,愣了一下才施禮道:“回王爺,昨日您說了,陛下讓您去清點國庫的銀兩,正午時分去即可不必早起,奴婢這纔沒有叫醒王爺,奴婢失職的地方還請王爺贖罪。”琉王的貼身婢女是劉貴人的婢女,年紀小小,卻學了劉貴人的性子。她沒做錯,說起話來便是不卑不亢。
琉王呆了半響,才記起來今日是要去國庫。國庫的物資一個月就得空出來三天去清點,然後把國庫裡的東西一一記錄下來,金銀珠寶,都得仔細驗視,尤其是收在國庫的奇珍異寶唯有一樣的那種,專門收在一間小閣樓裡,用香樟木製成的木盒裡三層外三層的收着,香樟木有驅蟲蟻的作用,能讓盒子裡的東西不受損壞,可是香樟木的價格不低,只是個盒子就得花不少的銀兩。
國庫裡收着朝廷全部的財產,朝廷前朝後宮的開支皆是從裡面撥出,,國庫是否充盈關係到一個國家的興衰,歷代帝王對國庫都非常重視,爲了避免有心人盯上國庫的巨資,委派去看守國庫的人都是精挑細選,隨便一個侍衛都是御林軍的水平,暗中的暗衛能力更不用說,可以與看守天牢的人手和能力相當,或者更高。
國庫人手不少,琉王則是國庫的最高官職,管理國庫的物資與國庫的人。每月三日清點國庫的日期,其實一日就可以做完,剩下來的兩日就是他們休息的日期,琉王就盼着這幾天的到來,能夠不去上朝去看太子的嘴臉,近日來太子越發囂張跋扈,說什麼不順太子的心意,就上奏彈劾。好在皇帝知道琉王的德性,不是喜歡生事之人,就對太子的彈劾視若無睹。
“啊,是本王睡糊塗了,真是抱歉說了過分的話,你可不要跑去和母妃說這事,不然她又得唸叨上本王幾句。”劉貴人煞是喜歡這個丫頭,對她更是寵愛有加,把她送來琉王府,就是相信她能夠照顧好琉王,事實確實如此,她心比下人要細上許多,把琉王的飲食起居照顧的很好。
誰知丫頭沒有對琉王點頭稱是,而是昂起了頭,臉上的得意勁,別提多囂張。不找什麼事情制住她,待會她就屁顛屁顛的去玉清宮去了。
人有七情六慾,不能永遠只有一樣情緒,琉王大多時候沉穩,可也有浮躁的時候,只是他不是對人破口大罵,而是冷冷的看着你一個字都不說,這樣的人最容易讓人感到可怕。哪知這丫頭哪次見着他這般,就去劉貴人的面前說,爲此琉王沒有少被劉貴人責怪,不知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遷怒於人。
琉王嘴角微翹笑的一臉無害,這丫頭真是得寸進尺,越來越不把他這個王爺放在眼裡。“呵呵,說來你與袖的情感進展的如何,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罷,不要忘了你們成婚可是得經過本王的同意才行,你個丫頭片子膽敢到母妃跟
前去嚼舌根,後果自負就是。”
袖是琉王府中的侍衛,那丫頭調來王府後兩人才見面沒幾次就開始眉來眼去,琉王不比宮中的人木衲,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不用說那麼多沒用的話。只要他們不做有損他的事情,琉王都不會去計較。自己什麼時候成婚琉王不清楚,可是他喜極了看他人成婚,尤其是替他人操辦婚事最是有趣。
婚禮操辦起來的過程繁忙非常,有時忙起來,就連用膳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但是琉王卻覺得很滿足。檢查婚禮上要用的東西,精心挑選婚服新娘要用的頭飾等等,成婚的東西無論什麼檔次,貴重還是廉價做工都非常精細。女子這輩子成婚唯有一次,自然得好生待弄。就拿紅蓋頭來說,女子成婚用的紅蓋頭是自己親自縫製,裡面包含了她們對幸福的多少幻想。
當自己埋首於準備他人的婚禮時,感受到他們的喜慶與歡快,自己會被他們的歡樂感染而變得開心起來。有益自己的事情,還可以幫上別人,這樣的事情何樂而不爲。可對丫頭,琉王總喜歡逗她玩笑,有時候心中會覺得遺憾,母妃怎麼沒有給他生一個可愛的妹妹。
“王爺,做人不能如此過分。奴婢何時像喜歡款嚼舌根的人,再說王爺只是睡糊塗了,對奴婢並沒有惡意,何以到小主的面前去亂說話。這時候也不早,王爺還是儘快洗漱完後,用了早膳就去處理手頭上的事情。”
丫頭牙尖嘴利,琉王從她那裡討不到半點便宜,她話裡的意思不就是指他廢話太多,有時間在這裡說無關緊要的事情,倒不如快把正事給辦了。琉王呵呵笑了笑,對她翻了個白眼,他們上輩子絕對是對冤家。所以這輩子遇見對方,總得指桑罵槐的諷刺對方几句,在她眼裡,琉王不是王爺,反而更像是從小鬥嘴的青梅竹馬。
琉王無精打采的扒着碗裡的粥,睡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反而覺得更加睏倦,真是睡的時間過長,人就越是想睡。這時管家快步走進來,把一封書信遞到睿王面前。“王爺,這是睿王差人送來的信件,囑咐說一定要親自交到王爺的手中,並且要王爺看完此信,定要按照信上所說的做。”
此信是睿王的官家送過來,他沒有耽誤就把書信快速送了過來,由李承乾送信,信的重要性可想而知。琉王疑惑的接過書信,有什麼事情三哥直接來尋他不就是了,爲何還要送信,弄得如此神秘。琉王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把信封打開,遣退下人後才閱讀信件。
考完信上的最後一句話時,琉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放下手中的碗向外跑去,跑到門口後似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回頭把手中的信放在燭火上方。乾燥的信紙很快被點燃,變成灰燼從半空中紛紛揚揚飄零落在地上,看着信被完全焚燬,琉王才
放心離開。
牽了府中的快馬向城口奔去,感到京城的驛站最終都沒有看到睿王的身影,看來自己還是遲了一步。睿王離開皇城的事情太過突然,除了擔心皇帝會興師動衆大肆搜尋他,睿王特地給皇帝留了一封信,還有一封則是留給琉王。倘若不把事情和琉王說清楚,睿王擔心他會到處尋找自己。
睿王沒有說自己是去做什麼,但是說了他去沂水,離開京城的真相總得有一個人知道,軒轅念他們知道沒有用處,了事情後,沒人會相信他們的說辭,而且以他們的能力,無法抵禦皇帝等人的追查,不止是能力,和他們的身份地位有甚多的關係。他前往沂水之事由軒轅念他們說出來,之後被人懷疑他的離去是他們造成。
這是睿王最不放心的地方,所以睿王決定把他去沂水的事情告訴琉王,琉王是他能夠相信且爲數不多的人,除了琉王睿王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向誰說起這件事情。去沂水的結果到底如何,睿王心裡沒底,也許這一去就沒有辦法再回來了,他的事情得有人幫忙處理,而那個人就是琉王。
睿王並非刻意麻煩琉王,而是迫不得已,除了琉王沒人能夠幫的了他,只有琉王能夠處理的好乾陵的事情。信上睿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當然忽略了紅樓那一部分。他去沂水的消息,決不能讓太子知道,這才交代讓琉王看完信之後務必把信焚燒掉,並且在人前稱自己對他的事情一無所知。
睿王離京的事情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皇帝對外宣稱睿王乃他委派出京出巡,具體去的是什麼地方,皇帝只道保密,等外頭的事情處理完,到時睿王自然會回來。睿王在衆人眼中的存在感本就沒多強烈,他的離開沒多少恨在意,唯獨太子那方人,旁敲側擊詢問皇帝打探情況,奈何皇帝對此一字不提,太子只好作罷。
太子與寧雪言的婚期如期而至,身爲正妃的歷月凡不但沒有大吵大鬧,反而歡天喜地的替太子操辦婚事,衆人皆說太子妃真是大家閨秀的作風,不似尋常人家的毒婦,得知夫君要納妾,哪個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把家中鬧的烏煙瘴氣哪裡肯罷休,到頭來還不是沒有辦法改變事實。
歷月凡因爲寬容大度不計較,被人們稱讚說她真是懂事,可誰知那不過是表面現象罷了。歷月凡的佔有慾極強,屬於她的哪怕是不喜歡,也決不允許他人染指。歷家的地位不下於丞相府,歷月凡勝過寧雪言的地方就在她是正室,而寧雪言不過是側室,說難聽些不過是個妾罷了。
寧雪言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來日方長,日後對付寧雪言的機會多的是,何必急於一時毀了自己的名聲,表面上的成全對自己的好處可大了去,日後再想辦法收拾寧雪言不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