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茶當毒,神不知鬼不測!

鄭容容臉上泛起笑意,暖如春花,親熱的拉住夏半黎的說,清清脆脆的說:“半黎妹妹,你真是愛說笑,不錯,我娘剛剛就是在跟你們鬧着玩呢。”頓了頓,她又是說:“咱們都是一家人,我聽我娘也說了,這兩天這府中發生的事真不少,我娘也是怕府裡沉悶,不利於七夫人養傷,這才說了幾句玩笑話,七夫人別放在心上就好。”

“噢,還是表小姐說話條理分明,聽着就讓人心裡舒服。”夏半黎微微一笑,着意看了一眼趙雅文,眉頭一挑,裝着不經意的樣子,向着她走去,親熱的拉過她的手:“姑母,果然就是跟半黎鬧着玩呢,呵呵,半黎真是受寵若驚——”

“你放手——!”趙雅文雖說是讓鄭容容勸住了,可臉上仍是滿臉漲紅,餘怒未息,兩隻眼中全是血絲,瞳孔放大,鼻孔中呼呼的喘着粗氣,整個人像是給什麼東西束縛住了,恨不得大吼大叫,亂砸亂摔一頓,這才能解脫。

夏半黎給趙雅文甩開了手,沒有動怒,不以爲意的又是伸出手,拉着趙雅文親熱的向着廳中走,“姑奶奶,你客氣什麼,我扶着你,咱們廳裡坐。”她手間一動,一根金針準備的刺入了趙雅文的幾處穴位,本是要扎騰着發怒的趙雅文,神色一變,整個人像是木化了一樣,沒有再掙脫,木然然的跟着她走進了廳中。

夏半黎低斂的眉眼間,道精光,趙雅文這症狀可不一般呀,體溫升高,心跳加速,瞳孔放大,精神亢奮,呵呵,想不到趙晚然也是個用毒行家,顛茄這種藥可不是容易弄到手的,難爲趙晚然爲了她,十八般武藝都使上手了。

“馮婆子,你還怔在這裡幹什麼,唉,這有貴客過門,還不快把今年的春茶衝上一壺送上來,難得有這個機會,正好多親近一下。”夏半黎笑得眉眼發亮。

馮婆子聽了夏半黎這一句話,也沒遲疑,夏半黎的心思鬼神莫測,她這麼交待着,那就必然有她的算計在,馮婆子應了一聲:“是,半黎小姐,我這就去。”

七夫人挑了挑手指甲鮮紅的丹寇,作了個手勢向着廳中一請,算是把剛剛的事給圓過去了,淡淡的說:“來者是客,那就都到廳裡來坐吧。”

鄭容容眼眸一閃,一把拉住要發火的趙雅文,笑着說:“那就謝謝七夫人的盛情了。”

鄭容容牽着趙雅文從容的走進廳中,隨意的坐了下來,鄭容容就是一臉親切的笑容,對着夏半黎笑着說:“妹子,今兒正好姐姐有空,帶着你去京中各處走走,挑幾件像樣的首飾衣服,就算姐姐送你的吧。妹妹這等人才,明兒進宮時,必能撥得百花之首。”

“呵呵,容容姐,你又逗我了。”夏半黎捂着嘴,笑得眼眼彎彎,真就是一幅好姐妹的樣子,說:“有你這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兒在,妹妹我這點螢光,早就給對比的沒彩了兒。”頓了頓,夏半黎又是一眼我當你是好姐妹的神情,親親熱熱地湊上去說:“不過,我倒是真有一件才藝,可以拿到御門獻醜。”

七夫人詫異的看着夏半黎與鄭容容談得熱切,心頭也是微微一怔,什麼時侯夏半黎與鄭容容關係這麼好了?她倒是都不知道,這倒真不像是剛見面的陌生人,還真是久遠重逢的故交呢。

“噢,那我倒是要見識一下了。”鄭容容眼眸一亮,一道精光閃過,她來這府中,一半的原因就是爲了探探夏半黎的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明兒的百花宴,也是她鄭容容人生中最輝煌一刻,她是絕不能冒險,讓任何人出彩於她前。

“那就是茶道了。”夏半黎笑着一挑手,向着進門的馮婆子招了招手,說:“把茶具放在桌上吧,我來。”接着她又是搖了搖鄭容容的手,靦腆一笑說:“昨天,讓姐姐破費送了妹妹一隻簪子,今兒,妹妹自然就是投桃投李,給姐姐親手沏一杯上等的好茶。”

“呵呵,那可是真好了,我剛從江南迴來,江南新春餘香生津,若是半黎你喜歡飲茶,我那裡正好還帶了幾樣新春的佳品,送給妹妹你。”

“呵,那太好了,謝謝容容姐了。”夏半黎眼眸一亮,真像是讓鄭容容話裡的茶給勾起了興趣,眉眼俱是笑,手中也不含糊,芊芊素手,行雲流水,茶己是沏好了,夏半黎笑着端起一杯送到鄭容容面前,等着她試喝。

鄭容容淺笑着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小口,舌底生津,餘香滿口,不由大加讚賞,含笑說:“果真是妙人沏妙茶,似有梅香繞口三日餘。”

“呵呵,”夏半黎笑出來聲來:“到底是讀快人,書香氣比這茶香都濃,說幾句話還是咬文嚼字,跟唸詩兒一樣,我呀就是個粗人,只聽一句‘好茶’,那就心滿意足了!”

鄭容容跟着也笑,心裡的鄙夷卻是更重了,這個夏半黎果真就是個粗俗不堪的,不足以爲慮,雖說這一手茶道確是不錯,可那百花宴上只要讓她開說幾句話,也就是貽笑大方了。

“這說詩,我不成,但說起這茶,我確是有獨特的見解,與姐姐與分享幾句,姐姐也將就着聽着,”夏半黎隨便的把弄着手中的茶具,不着不急的輕笑說:“戲如人生,人生如茶。呵呵,我早年在戲班子裡唱戲時,就唱會了一這個道理,所以特別的愛飲茶。吃百米有百樣人,這茶始於神農嘗百草之時,流傳到現在也有四千七百年了,三皇五帝時期,神農是以茶解毒,以品種來說,己有數千種。”

“不錯,書中也有《茶經》,這茶之一道,確是博大精深。”鄭容容點了點頭,眼中帶着深意的看着夏半黎,她說這一句是爲了什麼?這小丫頭看着可是話中有話呀。

“那容容姐可知道,這茶不僅可以解毒,還能下毒?”夏半黎輕挑着眉,笑得單純。“以茶當毒,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測,那中了毒的人,只能飲盡茶中香甜,卻不知道,自己己是爲茶瘋顛。”

“下毒?願聞其詳。”鄭容容眉心一凝,心中有了轉了幾轉,目光轉而看向一旁,早就坐不住的趙雅文,孃親今日確實有些不一樣,特別的暴燥,臉上的紅得像充血,難不成,鄭容容心中一凜,警戒的打着着夏半黎,她這一句話是在提醒她趙雅文是中了茶毒?

“呵呵,我哪裡知道什麼詳情,不過就是道聽塗說罷了。聽說,茶中有一味叫顛茄,說是載培在浙江的山區裡,喜溫暖溼潤氣候,怕寒冷,忌高溫,這一種植物,花中帶着紫色,入在藥中可用來治盜汗,流涎,有些當地人就喜歡把這種紫色的花,叫顛茄,顧名思議,茄子一樣的香甜,卻是飲而忘憂,食而忘顛。”夏半黎眨了眨眼,笑了起來。

“世上之物果然千奇百怪,竟然還有這一種茶,我今日真是開了眼界了。”鄭容容臉色從容,不動聲色,只那一雙手握得死緊,該死的!趙晚然居然連下毒這種下三濫的事兒也幹出來的。顛茄!她給趙雅文所下的一定就是這個了,哼,好!這筆帳她記住了!

鄭容容強笑了一下,把話題一轉,說:“對了,瞧我這記性,只顧着跟妹妹你閒聊,差一點把正事都給忘了。京中的一品堂剛進了一批好衣料,我帶妹妹去瞧瞧,也裁幾件新衣服,這人要衣裝,妹妹這等人才,不好好打扮一下,那可是可惜了。”

“好呀,那就聽姐姐的,咱們這就走吧。”夏半黎雀躍的站起身,笑意盈盈。

鄭容容眼眸微閃,對着夏半黎的警戒之心更重,這個小丫頭看似天真爛漫,心裡就是個城府深的,難怪這才幾日的功夫,就把這鎮國公府的大權拿到手了,絕不可小看。哼,她會告知她趙晚然下毒的事,也是有所圖謀的吧,想要借她的手對服趙晚然,果真是好心計呢。

“那妹子,咱們現在就去吧。”鄭容容從善如流,落落大方的站起身來,向着七夫人點頭示意,笑着說:“容容先行告辭了,改日現來拜訪夫人。”

七夫人點了點頭,眼帶憂慮的看了一眼夏半黎,說:“早去早回。”這個鄭容容心思細密,不比趙晚然好對付,夏半黎可不要上了她的當,真把她當成閨蜜知己了。

“我曉得了。”夏半黎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笑着說:“姑姑難得過來,七夫人,你就多倒上幾杯水,陪着姑姑多聊一會吧。我瞧着外頭目頭太曬,姑姑這一身潮紅的,怕是中暑了,多喝點水,消消暑氣,這身子纔好得快,若是容容姐不放心,那就再請張大夫過府給姑奶奶開上一幅解暑湯。”

“那就有勞七夫人了,倒是不用再麻煩張大夫過府再跑一趟。”鄭容容幅身施禮,眼事憂色的看了一眼趙雅文,心頭稍鬆,夏半黎這一句話的意思,她心裡明白,她這是說,趙雅文所中的顛毒並不重,只是讓她精神亢奮失了常性罷了,只要多喝點水,把毒發出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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