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正殿前的白玉通道,宮燈照映在那白玉上,盈盈透透,帶着格外靜逸的安寧,昭示着整座鳳儀殿的厚德溫潤。楚雲霓頓覺心中感嘆,遠在邑國曾經成長的宮殿內,父皇也曾經因爲痛愛母后而命工匠鋪就一條白玉長階,使人想起就覺得傷感。
自己雖然是從遙不可及的現代穿越過來的,可是真正融入骨血裡面的,卻還是那片伴着自己生長的土地,現代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便只有這傍身的醫術。
步履沉重,走到了長階的盡頭處,身後宣妃匆匆趕來,叫住了楚雲霓,“公主請留步,皇后有恩賜!”一邊說着,一邊帶着身後的宮女朝着楚雲霓走過來。
楚雲霓詫異,但當看到宣妃身後那個宮女的手上端着一杯酒的時候,楚雲霓的心中忽然沉了起來,難道皇后膽敢妄爲不成?
“宣妃娘娘,不知皇后有何恩賜呢?”楚雲霓即便心中依然猜到了個大概,還是依舊問一道。
宣妃不愧是這宮裡老人一身老練,慣走游龍,宴宴笑語,“皇后知道公主遠在他鄉異國,想必思念家鄉不已,故而特命臣妾過來,略賜薄酒一杯,好讓公主……永遠心安!”
楚雲霓咋聽這話,眉心驟然一皺,她不蠢鈍,對於宣妃所說的話,楚雲霓十分的明白,她垂眸看着宣妃手上端着的那杯酒,“皇后一意孤行,皇上知道麼?”
此言一出,宣妃的臉色頓了一頓,隨即又回覆笑意,“公主是個聰明人,皇后掌管六宮,身後還有家族撐腰,即便犯下再大的錯,皇上也不可能輕易動她,何況……”宣妃爲了使得楚雲霓不做任何反抗,加深勸說道:“何況公主如果從命的話,皇后就此收手,你們邑國的太子爺,在靖國必定安然無恙,長命百歲!”
楚雲霓忽然將眸鎖定在宣妃的身上,這個女人不蠢啊!知道要用楚雲昭的安危來威脅自己,好讓自己妥協,乖乖的接過那杯毒酒。
“皇后既然賜死,雲霓無任何反抗之力,又有什麼資格不從命呢?”楚雲霓自嘲的一說,伸出了手接過宣妃手上的那杯毒酒,將那杯毒酒端近了鼻息處輕輕一嗅,心中已瞭然。
皇后真是不遺餘力,用的是宮廷慣用之物——鶴頂紅。
她勾脣冷笑出聲,問宣妃,“敢問宣妃娘娘,皇后既然賜了雲霓這酒,可還有其他的話語囑咐?”
宣妃沒想到楚雲霓竟然是這麼容易妥協的人,想來剛纔在鳳儀殿中和皇后那番信誓旦旦的言語,也不過是她欲蓋彌彰的一種裝腔作勢罷了。
如此作想,宣妃的心中更是坦然了,便回答道:“皇后說,希望公主在靖國能得一切安好,僅此一杯薄酒,聊表祝願!”
“聊表祝願……”楚雲霓略帶諷刺的說着這句話,神情帶着凝重,望向了自己面前的宣妃,“宣妃娘娘,如果說雲霓不想死的話,不知道娘娘有什麼計謀解救呢?”
宣妃聞言一愣,她早該知道楚雲霓沒這麼好說話的,故而擡起了頭,言語也不再那麼的和顏悅色了,“公主殿下,皇后的意思,今晚非得有人要死,何必做無謂的掙扎?”
“這麼說,雲霓非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