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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被風輕輕吹起,同長長的頭髮一起飄動,葉若思站在窗口,雙手交叉在胸前,緊緊的抱着自己,希望能將身上殘留着的那一絲溫暖留住。手裡是那條刻着“思”字的銀色鏈子,握着它就好像郝思遙在身邊一樣,就如同這麼多年來郝思遙一直帶着它,帶着對葉若思的思念。

打開搭扣,將它掛在脖子上,雖然一直在猶豫戴它是不是合適,從來不帶首飾的葉若思此刻就是想戴着這條鏈子,沒有任何多餘的理由。

今天的感覺很別樣,不僅僅是葉若思,周天瑜也有這樣的感覺。

“昨晚沒睡好嗎?”周天瑜問到。

葉若思摸了摸臉龐,“臉色是不是很差?”

“還好,只是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葉若思看着前方,深深的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吐了出來。

“他……他昨天去找你了?”

“你知道?”

“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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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大家陸陸續續的走進了電梯,兩個人默契似的停止了一切對話。

葉若思的手搭在胸前,隔着襯衫,捂着那條鏈子。

周天瑜猶豫了一下,有些話還是不知道要該怎麼說。

最近的工作和生活都有點忙碌,中午休息時間,周天瑜閉着眼睛靜靜的靠在椅背上小歇一會兒,卻依然沒辦法好好休息一下,醫院的電話將所有的一切再次打亂。

趕到醫院的時候周媽媽已經被送進了急救室,周天瑜只能一個人站在急救室門外焦急的等待着。

周媽媽從急救室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完全醒過來,周天瑜一直“媽媽”的叫個不停,周媽媽只是對周天瑜笑了笑又睡了過去。

醫院真的好冷,周天瑜握着周媽媽的手,試圖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媽媽,可是媽媽的手一直都是那麼的冷。

醫生拿着厚厚的一疊病例說到:“周先生,我想跟你討論一下你母親的病情。”

“你說吧!”周天瑜頭也沒擡的回答到。

“在這?”醫生四處張望了一下,病房裡依然擁擠着很多病人和病人家屬。

“就在這說吧!”

“這個……”醫生翻閱着周媽媽的病例,說到:“周先生,我建議你母親能儘快做手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的會很危險。”

“我知道了。”周天瑜點了點頭。

“可是……”醫生欲言又止。

“放心,三天,三天後我會把錢交到醫院的。”

醫生沒有再說過多的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走出了病房。

好冷,蘇文雅也覺得醫院特別的冷,站在門口深深的吸了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走到周天瑜的旁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天瑜擡起頭,看到了蘇文雅微笑的臉,他再也辦法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了,轉過身來抱住了蘇文雅,開始抽搐起來。

蘇文雅摸了摸周天瑜的頭,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周媽媽,無言以對。

一連很多天,那個號碼都沒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過。是不是一切都結束了?

葉若思在房間裡來回徘徊着,想撥通某個號碼,卻始終沒有勇氣按下通話鍵,左思右想後,最終走出了家門。

今天晚上有點涼,特別是風吹在皮膚上的那一剎那,有點涼嗖嗖的感覺,葉若思出來的太匆忙,沒有多披一件外套,甚至是沒有多想,只是朝着那個自己認定的方向走去,只是想再問一次那個自己認爲很重要的問題。

蘇文雅走出住院大樓,回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大樓,周天瑜和周媽媽都還留在那裡,心裡涌上一陣心酸。

走在路上覺得有點冷,感覺無處可去,不想回家,不想面對周天瑜,不想去想那些煩人的事情。

“思葉”酒吧,蘇文雅來到這個可以讓她感到安心的地方,調一杯自己喜歡的愛爾蘭咖啡,站在酒吧的天台上,看着黃浦江美麗的景色,暫時忘記那些憂心的事情。

郝思遙靜靜的走到蘇文雅的旁邊,同樣看着對面黃浦江的景色。

蘇文雅閉上眼睛,重重的吐了口氣,說到:“老師,我心裡很難受。”

“怎麼了?”

“老師,你說,愛情究竟應該是什麼樣的?”

“應該是開心,幸福的啊!”郝思遙用手撐着自己的頭說道。

“爲什麼我現在一點都感受不到,爲什麼我的愛情只有煩惱和痛苦?”

“你和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蘇文雅搖了搖頭,“沒有。”可是,眼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怎麼哭了?”

郝思遙看着蘇文雅,轉身準備去拿餐巾紙,卻被蘇文雅拉住了胳膊,“老師,我心裡好難受,天瑜,他,他爲了我受了太多的委屈,還有天瑜的媽媽,因爲我,一切都是因爲我。”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蘇文雅再也忍受不了煎熬,撲進了郝思遙的懷裡,“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話,阿姨不會住那種擁擠的普通病房,更不會沒有錢動手術,都是我不好,我只會給天瑜帶來麻煩,我……我該怎麼辦?老師,你告訴我,我究竟應該怎麼辦?”……

內心掙扎了很久,葉若思還是來到了酒吧。

“怎麼是你啊?”看到葉若思的到來,Jason既意外又興奮。

葉若思微微的對Jason笑到,“是不是打烊了?”

“是啊!”Jason回答到,“不過對你例外。”

葉若思四下看了看,現在的酒吧有點幽暗,只剩下了幾個正在做最後工作的人,並沒有郝思遙的影子。他會在嗎?

“你喝點什麼嗎?”Jason問到。

“不了。”

“那……你是來找老闆的吧?”Jason似乎對自己的猜測很滿意,“他在天台上。我帶你上去。”

葉若思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跟在了Jason的後面。

郝思遙輕輕拍着蘇文雅的背,就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一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和周天瑜一起去克服,不要過分責怪自己。”

“可是,老師,我的心好痛好痛。”

心痛的又何止蘇文雅一個人,此時站在天台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葉若思也同樣心痛。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應該來,這個人根本就不屬於自己,原本想問的問題,郝思遙的行動已經給了答案。

郝思遙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的朝樓梯口看去,這一看,看到葉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