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回到家中,蘇文雅仍然站在臥室的門口獨自哽咽。

蘇文雅面無表情的看在着郝思遙,“原來她就是葉若思。”

郝思遙走過去將手搭在蘇文雅的肩膀上,點了點頭。

“原來她一直就在我身邊。”

“對不起。”郝思遙輕輕說道。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也許是不知道要怎麼和對方,也許根本不知道要跟對方說什麼。

“回到他身邊去吧!”

“我不要。”蘇文雅堅定的說道。

“回去吧!”郝思遙的苦口婆心的說到,“小雅,你聽我說。”

“我不聽。”蘇文雅打斷了郝思遙的話,房間頓時又沉寂了許久,蘇文雅背過身去,問到:“是不是因爲葉若思?”

“是因爲周天瑜,也因爲你。”郝思遙的雙手搭在蘇文雅的肩膀上,將她的身體轉過來面對自己,“小雅,你是喜歡他的,喜歡他就應該和他在一起。”

蘇文雅微微擡起頭, “老師,你知道的,我不能回去。”

“沒有過不去的坎,這條路要你們一起走下去,一起去克服所有的困難,你一個人躲在這裡逃避是沒有用的。”

“我……”蘇文雅想不出任何可以反駁郝思遙的話。

“難道你想像我和葉若思一樣?”

郝思遙的空洞的眼神似乎在訴說着他的無奈,但是蘇文雅又何嘗不是無能爲力呢?

“有些東西是不能錯過的,一次錯過也許會注就永遠的錯過。”

如果不曾知道那麼多事,蘇文雅是不會覺得郝思遙的背影有那麼的淒涼。

在去醫院的路上,周天瑜已經將心情調整得差不多了,面對自己的母親怎麼也不能露出低落的心情。

“媽,我來了。”打開病房的門,病房裡除了周媽媽,還有夏黛卿。

周媽媽從滿臉倦容中擠出一絲笑容來迎接周天瑜,周天瑜也同樣回以燦爛的笑容。

“天瑜,找到小雅了沒有?”一看見自己的兒子,周媽媽沒有問別的,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蘇文雅,而且完全忽略了在一旁的夏黛卿。

“嗯。找到她了,她住在朋友家,不用擔心。”周天瑜繞過夏黛卿走到牀邊,將手裡的袋子放到桌子上,“媽,我買了點點心,你吃點吧?”

“阿姨明早動手術,不能吃東西。”夏黛卿說道。

“是啊!”周媽媽接着說到,“黛卿你吃吧!晚飯都沒吃呢!”

“你沒吃晚飯嗎?”周天瑜問到夏黛卿,可是沒等夏黛卿回答,周天瑜就拉起坐在一旁的夏黛卿,對着周媽媽說到,“媽,我帶她去吃晚飯。”

夏黛卿疑惑外加吃驚的由着周天瑜將她拉出了病房。

一路上夏黛卿都走在周天瑜的邊上,周天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怎麼不走了?”周天瑜回頭問到停住腳步的夏黛卿。

夏黛卿眼睛直直的看着周天瑜,問到:“幹嗎突然這麼關心我啊?”

周天瑜沒有回答。

夏黛卿又問到:“你找到她了?”

“嗯。”周天瑜應聲到。

“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夏黛卿緊張的問到。

周天瑜微笑了一下,說到:“她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說嗎?”夏黛卿喃喃自語到,擡頭看着周天瑜,那張原本帥氣的臉上如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反倒像個飽經滄桑的中年男子。

有些問題可以問,也可以不問,但是夏黛卿還是問了:“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周天瑜從包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夏黛卿,“這個還給你。”

夏黛卿打開紙條,驚訝的看着周天瑜,“你哪來那麼多錢?”

這張紙條不是普通的紙條,而是一張填滿數額的支票。

“我把房子賣了。”周天瑜冷冷的回答到。

夏黛卿走過去抓住周天瑜的雙臂,說到:“什麼?你把房子賣了,那你住哪裡啊?阿姨住哪裡啊?”

“我有地方住,等我媽的病好了我會在外面找房子的。”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現在這樣不好嗎?”夏黛卿激動得雙手越抓越緊,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周天瑜的胳膊裡。

周天瑜將夏黛卿的手慢慢放下來,反抓着她的手臂說:“不好,現在這樣一點也不好。”

“因爲蘇文雅嗎?”夏黛卿沒等周天瑜回答眼淚已經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是。”周天瑜的回答乾脆利落。

“她有什麼好的?有什麼好?”夏黛卿努力的想掙脫周天瑜的手,可是怎麼也掙脫不了,“我不好嗎?不好嗎?”夏黛卿的語氣像是在祈求周天瑜的認同。

“你沒有不好。”周天瑜漸漸鬆開了手。

夏黛卿順勢撲進周天瑜的懷裡。“那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周天瑜沒有抱住夏黛卿,只是任憑她在他的懷裡打鬧。

“對不起。”除了這一句周天瑜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我不要,我不要你回到她的身邊,我不要。”

“我愛小雅,我不想失去她,一秒都不想。”

夏黛卿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周天瑜看着淚流滿面的夏黛卿什麼都做不了,既然不能給她愛,那就什麼都不要給她,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

捧着一杯牛奶站在窗口旁,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汽車,不知道看的人是怎樣的心情。因爲最近老是失眠所以強迫自己喝不喜歡喝的牛奶,其實兩個人的習性相同,個性相同,何必這麼糾結呢?爲什麼不能原諒他呢?每次想到這個問題葉若思都無言以對。不是不願意原諒,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原諒。如果真的放的下的話又怎麼會去想那些和郝思遙有關的事情,又怎麼會不換掉《遇見》的鈴聲?

葉若思看着手機屏幕上跳動着的周天瑜的名字,猶豫了一下,按下了通話鍵,“喂。”

手機裡傳來周天瑜的聲音,“Irish,是我。”

“嗯。”

通話的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Irish。”周天瑜先開口了。

“什麼事?”葉若思問到。

“我想跟你說說郝思遙的事。”周天瑜說道。

葉若思沒有應聲,拿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對郝思遙瞭解的不是很多,但我對小雅很瞭解,雖然我曾經誤會過她,可那都是我個人的意氣之事。我一直以爲小雅是我一個人的,直到郝思遙的出現我才意識到如果不能讓小雅陪在我身邊的話總有一天我會失去她。我很喜歡她,所以不想失去她,所以纔會嫉妒,會嫉妒她和郝思遙。”

周天瑜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但話語很真實,也很真誠。

“不但是小雅,就連我,都知道,郝思遙喜歡的人是你,他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天瑜。”葉若思忍不住出聲了,“我和郝思遙之間的事不是你們想得那麼簡單的。”

“但也不復雜啊!你們彼此喜歡,爲什麼不能在一起呢?”

葉若思看着遠方的天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呢?爲什麼不能在一起呢?爲什麼還要彼此折磨呢?

躺在病牀上的郝思遙也失眠了,心痛的失眠了。

搖晃着手腕上相同的兩根鏈子,同樣的“思”是不是也同時思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