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山,便在面前,楊風奴劍緩緩向山體靠近,越往山邊靠近,腳下飲血劍越是顫抖的劇烈,甚至若不是楊風站與其上,它都可能自行舞動起來。
楊風不明其故,只得盡力控制不斷抖動的飲血劍身,希望能夠平穩一些。
顫顫巍巍終於到了山半腰,楊風縱身一躍,輕盈地落於二龍山上,飲血劍卻依然在空中,似乎不願下來,抖動着,劍身忽明忽滅,顯得格外的詭異。
楊風疾誦口訣,強行把飲血劍拘回身邊,一把抓住劍柄,插於背後劍鞘之內,飲血劍卻沒有因爲入了劍鞘而消停,劍身顫動的反而更加厲害了。
楊風感覺到腳下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草,也沒有一棵能看得到的古樹,不像是其他山脈那麼的雜草叢生,古樹參天。
楊風輕輕抓住還在微抖的飲血劍劍柄,緩緩抽出劍鞘,口中不知在念着什麼,振振有詞,飲血劍忽的一下亮了,殷紅的光芒灑在地面,楊風清楚地看到地面沒有一點泥土,光滑平坦,鏡子般映出楊風、雪狐與飲血劍的影子。
楊風感覺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上了一樣,開心?興奮?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他的胸口,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希望就在腳下,苦苦尋覓一個月的玉石山就在腳下。
楊風神經一緊,想起明日正午時分便是一月期限的最後一天,若不趕快找到玄冰洞,把竹兒帶來,那真的將萬劫不復了。
想到這兒,楊風不敢停頓,一手高舉微微發抖散出耀眼光芒的飲血劍照明引路,一手緊緊抱着雪狐,施展輕功,快速奔走在玉石山上,查找着山上的每一個角落。
在偌大的玉石山上,想要找出一個小小的山洞,談何容易,楊風整整找了一夜,直到旭日東昇,還未見到玄冰洞的影子。
楊風焦急萬分,不顧疲憊的身子還能不能堅持,依舊飛快地奔走着,心裡默默唸着“玄冰洞玄冰洞”。
不知不覺中,卯時已過,太陽盡情地照射着大地,耀眼的光芒把光滑如鏡的玉石山映的熠熠生輝,真是美啊。
尋完向陽面,楊風轉到背陽面,細細尋找着,不放過一處地方。
功夫不負有心人,接近巳時的時候,終於在背陽面的半山腰找到了傳說中的玄冰洞。
剛好一人高低的洞口不斷散發着陣陣寒氣,吃了冰蟾全身冰涼之極的楊風竟是感到洞中寒氣逼人,看來,這玄冰洞果然不凡,比世間至陰至寒的冰蟾還要寒上數倍不止。
楊風心狂跳不止,喜悅洪水般一浪浪向他拍面而來,興奮過度的楊風一下子蹲坐在地上,繼而仰面躺在地面,狂笑不止。
雪狐靜靜陪在他身邊,沒有“嘿咻嘿咻”地叫,過了會兒,獨自向玄冰洞深處走去,楊風慌忙起身,追了去。
剛一進玄冰洞,楊風就感覺到陣陣寒意撲來,心裡更是驚喜,世上恐怕在沒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加寒冷了。
楊風快步趕上走在前面的雪狐,抱起雪狐,折身向洞外跑去,到了洞口,迅速祭起飲血劍躍身而上,穩穩踏在飲血劍上,快速向洛城飛馳而去。
驕陽似火,火爐般烘烤着楊風的身子,體內的寒冰之氣拼命地抵擋着滾滾熱浪,無奈,楊風體內越是寒冷,陽光照射到他的身上,越是感覺炎熱,若不是楊風那十多年的道行勉力支撐,恐怕早已經摔下高空屍骨無存了。
楊風努力御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洛城,遠遠便看到客棧,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楊風清清楚楚看到客棧外面圍了許多人,直覺告訴楊風,有些不對勁。
飲血劍飛速到達客棧,不等飲血劍停下,楊風便縱身下了來,穩穩落在地面,雪狐從他懷中滑落到地面,四足落地,跟隨在楊風身後。
楊風扒開擋在客棧外面看熱鬧的衆人,向裡面擠去,客棧大堂同樣擠滿了人,人山人海,往日冷清的客棧第一次有這麼多人,人雖多,卻一點都不熱鬧,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恐懼,不知道在害怕些什麼。
推開衆人,向樓上竹兒住的客棧走去,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擠。
難道是竹兒出事了?這個念頭在楊風腦中一閃而過,頓時,楊風腦子一片空白,一躍而起,踏在一人肩膀上,一個接着一個,如履平地,快速向竹兒所住房間而去。
到了近前,楊風腦子嗡的一聲,猶如炸開一般,竹兒歪倒在客棧門口,雙眼緊閉,臉上紅彤彤的,如抹上一層紅色晚霞,紅的嚇人,許多人圍在她身邊,指指點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讓開!”楊風怒吼一聲,宛如驚天炸雷,把他身邊的人震得耳朵嗡嗡作響,遠一點的人也是嚇了一大跳,些許人差點尿褲子。
楊風踉蹌着落在竹兒身邊,雙腿一軟,歪倒在竹兒身邊,剛一碰到竹兒,一股炙熱岩漿般滾燙的熱浪襲來。
楊風大驚,這便是毒火焚身的前兆,楊風不敢多停,強撐着過度透支的身子,晃晃悠悠站起來,抱起渾身滾燙的竹兒,嘶聲力竭地大喝一聲:“飲血劍!”
殷紅如血的飲血劍穿過客棧大門,飛速來到楊風面前,停下,紅芒不斷漲着,楊風費勁地上了飲血劍,坐在劍身之上,懷中緊緊抱着竹兒,口中振振有詞,用自己爲數不多的內力操縱着飲血劍。
紅芒把楊風兩人籠罩其中,飲血劍快速向東方衝去,隨着一聲巨響,客棧的牆壁被擊出一個大洞,飲血劍載着楊風兩人迅速向二龍山方向而去。
雪狐看着新主人離去,方纔如夢初醒,迅速助跑,縱身一躍,竟是飛躍衆人頭頂,穿過飲血劍擊出的大洞,跳到街道上去了,四足狂奔,一路向東城門跑去。
楊風等離去許久,客棧裡的人們才一個個驚魂未定地爭先恐後的奪門而去,各個都在心裡發誓,以後再也不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