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風使出渾身解數快速向玉石山方向而去,距離玉石山越來越近,飲血劍劍體再一次不知何故的地抖動起來,楊風緊緊抱着竹兒,不敢放鬆一絲一毫。
玉石山就在眼前了,飛了將近一個時辰,玉石山終於近在眼前了,光滑的山體把耀眼的陽光盡數反射,晃得人眼睛都快花了。
被陽光暴曬的竹兒臉頰更加的紅如火了,滾燙的身子讓楊風心疼不已。
楊風口中喃喃道:“竹兒,堅持一下,就要到了,我們就要到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堅持,堅持啊。”
飲血劍的速度瞬間提升數倍,不知爲何,每次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玉石山總像是一塊大大的磁鐵吸引着飲血劍。
看着懷中危在旦夕的竹兒,楊風已沒了深究飲血劍反常狀態的心思,此時,趕快帶竹兒進入寒冰洞,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越是逼近玉石山,飲血劍的速度越是快的可怕,快速飛行帶起的狂風吹得楊風都快要睜不開眼了。
飲血劍呼嘯而過,向着背陽的玄冰洞而去,碩大的劍身在陽光的映耀下更加殷紅了,如同剛剛殺人嗜血後般紅豔,紅的給人一種將要滴下鮮血來的錯覺。
飲血劍停在玄冰洞外,劍身不住地抖動着,楊風抱着竹兒踉蹌着下了飲血劍,口中喃喃念訣,飲血劍自行回到劍鞘之中,卻依舊抖動,散發着血紅光芒。
楊風抱着竹兒腳步踉蹌卻很堅定地走入玄冰洞,剛踏入玄冰洞一步,一股強烈的陰寒之氣便撲面而來,楊風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稍定下心神,緩步繼續向洞中深處走去。
越是往裡面去,寒意越是厲害,楊風感覺到冰冷無比的地面不斷散發着寒氣,穿過靴底,都快要把自己的兩條腿凍成冰棍了。
隨着陰寒之氣越來越重,竹兒炙熱的身體漸漸有些好轉,溫度下降很快,臉色也不那麼紅的駭人了,與平日裡的臉色只差一步之遙。
不知不覺,楊風走到玄冰洞的盡頭,再也沒有路了。
楊風細細看去,洞壁平整如鏡,甚至能映出人影出來,比打磨雕琢千百遍的美玉還要平整光滑。
地面格外平滑,楊風走到靠近石壁一處,把懷中昏迷的竹兒輕輕放下,剛放下竹兒,一直緊繃着神經的楊風一下子崩潰了,渾身的劇痛,整個人感覺像是快要散架了似得。
楊風一屁股坐在地上,冰涼入骨的寒氣迅速向上爬升,沒多會兒,楊風整個身子都有點變得硬了。
再看竹兒,臉色基本恢復到平時的色澤,像是正在安詳地睡覺。
楊風長長出了一口氣,靜心調息體內各路氣息,忽然,他感到背後飲血劍一陣劇烈顫動,竟是自行拔出劍鞘,飛出懸在楊風面前丈餘處,滴溜溜在空中高速旋轉着,紅芒緩緩散步,把玄青色的玉璧映襯的格外陰邪。
紅芒所照玉璧忽然間竟有人影閃現,把楊風的目光吸引了去,看着看着,一股憤怒之氣緩緩從他心底深處騰昇而起。
父親母親被人相逼,拔劍自刎,自己流落街頭,受人欺辱……往昔的一幕幕盡數顯現在楊風面前。
仇恨瘋長,憑空裡彷彿多出無數的人,圍着楊風狂笑不止,楊風頭痛欲裂,眼中盡是兇色,緊盯着竹兒,一個可怕的念頭閃入他的腦中:殺了她!
楊風起身,緩步向竹兒一步步走去,腦中的念頭越發清晰,“殺了她殺了她”,聲音越來越強烈。
走到竹兒面前,楊風的手緩緩向竹兒脖子伸去,堅定又遲疑。
忽然,另一個畫面閃現,他看到竹兒坐在自己身旁吹着笛子。看到竹兒拉着自己狂奔在茫茫竹林之中。看到竹兒爲放自己,不惜第一次不聽父親的話……
“啊……不……”就在楊風的手距離竹兒脖子不足一寸的時候,楊風忽然嘶聲裂肺地狂叫着,虛弱的身子竟是迅速騰起,整個人像是一支離弦的箭,向空中疾速旋轉的飲血劍飛去。
“嘭”,楊風一拳重重擊在飲血劍上,空中的飲血劍被一拳擊中,撞向玉璧,劍身狠狠撞在玉璧上,清脆的一聲響。
殷紅的鮮血順着楊風的手指縫隙緩緩滴落,飲血劍上沾了主人的血,平靜很多,靜靜躺在地面,隨着楊風血液的消失,紅芒漸漸散去。
楊風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方纔他差一點便要鑄成大錯,驚魂未定的楊風感覺體內剛剛平息一些的內力再一次紊亂起來,痛苦不堪。
楊風看向倒在一旁恢復如初的飲血劍,心裡滿是疑惑,到底是怎麼了?
楊風休息片刻,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緩步向着飲血劍走去,彎腰撿起飲血劍,拿在手中左看右看,這是他擁有飲血劍以來第一次如此仔細的觀察飲血劍。
聯想起不久前三番兩次出現的怪事,一個個謎團纏繞着楊風,沒多久,楊風就頭痛起來,只好回到竹兒身邊,坐下好好休息。
就在楊風休息之時,一個雪白的身影閃現,向着他們奔來,速度快如閃電。
眨眼間,白影已是到了近前,停下來時,楊風纔看得清楚,原來是雪狐,沒想到它竟也跟來了,這份忠心讓楊風有了些感動。
看着雪狐靜靜依偎在竹兒身邊,與比翼鳥一起陪伴着竹兒,楊風的心多多少少放心了些,至少若是自己再無故發起瘋來,也能多一個阻擋自己的。
玄冰洞,這個世人很少涉足的地方,不知隱藏着多少的秘密,或許一切將因它而改變,乾坤千變萬化,寧靜中似乎深藏殺機。
楊風靜靜靠在玉璧上,望着對面映出自己影子的無暇玉璧發呆,方纔驚險的一幕在眼前回放,楊風在心中一遍遍問着自己:楊風,到底爲何?難道你真的捨得殺竹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