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對於你之前的臉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啊？換臉對於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鄭熊搖頭嘆着氣，一副已經無可奈何的表情沉聲道。
“……”
鄭嘉嘉不敢看着他，在黑暗中鄭熊根本看不見她，而能夠清楚地看見鄭熊的表情，對於鄭嘉嘉來說纔是最殘忍的。
可惜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又能再對做錯的選擇做出什麼有用的改變。
算算孫旭留給他們單獨談話的時間也快十分鐘了，鄭嘉嘉問鄭熊道。
“你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沒有的話我去叫孫旭進來和你談話了。”
說罷，鄭嘉嘉看着鄭熊，見他擺出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便轉身要去找孫旭，反正這一切也該是時間結束了，註定她的決定會帶來悲劇，不如在讓自己的父親得到更多的痛苦之前，讓他早日解脫。
“等等……”
鄭嘉嘉剛走到門前，鄭熊有些猶豫地聲音突然在身後響了起來。
鄭嘉嘉回頭看他，沒想到孫旭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捆綁鄭熊的繩子，鄭熊也能夠還忍受這麼久，讓鄭嘉嘉相信着他還在被綁着無法動彈。
“孫旭他……？”
不過轉念一想孫旭似乎不會做出給自己再添加一些麻煩的多餘動作，鄭嘉嘉趕緊把鄭熊推回到椅子上坐下，在燈光下她似乎開始有了些許變化的臉看的鄭熊入了神。
鄭熊當然沒有說出這個繩子是自己用經常隨身攜帶的小刀割開的，畢竟現在自己的女兒到底是好是壞，他還不能完全下結論，在此之前他必須要用無比嚴謹的態度去對待鄭嘉嘉。
不看不打緊，一認真觀察，鄭熊慢慢地就發現了在鄭嘉嘉這張新臉上發生的巨大變化。
“你的臉……”
他指着她下巴處皺起的乾巴巴一塊，那塊死皮一般乾巴巴的物體下面，紅紅的肌肉組織若隱若現，大大小小的血腥場面鄭熊也見識過，況且還有滿室的屍體作爲借鑑，鄭熊已經可以很確定，鄭嘉嘉臉上的新皮膚已經進入了壞死階段，而這個時候差不多就該進行傳說中的換皮了。
鄭熊想到這裡趕緊用力抓住鄭嘉嘉的手臂，拼命阻止道。
“嘉嘉啊！聽爸爸的話，不要再去傷害別人了？啊？”
“……”
鄭嘉嘉看着他，舉起一隻手來摸了摸開始感到無比干燥疼痛難耐的臉，一下子就明白了鄭熊的意思，她愣了愣，突然就用力甩開了他的手，笑着邊倒退邊搖頭道。
“太遲了。”
鄭嘉嘉擡着手指着鄭熊，像是指責他的語氣問道。
“如果你真的覺得我不對，那爲什麼不趕在我把那個傭人殺死之前阻止我？啊？”
“真的是你殺死了阿姨？”
鄭熊快步走過來，擡手對着鄭嘉嘉的臉就是一巴掌，開始乾枯的皮膚失去了粘稠，分離了鄭嘉嘉的肌肉被鄭熊一巴掌拍過來，立刻就像是一塊抹布一般從她的臉上大大地移了一塊位置，本來是一張臉大小的皮膚一脫離了鄭嘉嘉的臉，立刻就縮小了不小，本該是眼睛的洞變到了一邊，這樣看上去就和擁有四個眼睛的怪物一樣。
鄭熊露出一個明顯被嚇到了的表情，收回手來握成了拳頭，突而感到一陣粘稠，擡起手來放在眼睛下面細細打量，沒想到竟然看見自己從鄭嘉嘉的臉上硬生生撕下了一小塊肌肉。
再看鄭嘉嘉的臉，右臉臉頰上缺失的那一塊肉導致半邊臉凹陷了下去，雙眼透過薄薄一層黃黃的乾乾的皮膚狠狠瞪着他看，嘴巴一張一合地痛苦地喘息着，還有鼻尖上的肉隨着每一次呼吸都在顫抖着，血肉縱橫的整張臉看上去很是恐怖滲人。
看着完全陌生的‘女兒’，鄭熊連連倒退好幾步，搖着頭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在有生之年經歷如此恐怖的事情，而鄭嘉嘉似乎也崩潰了，畢竟自己的臉變成這樣子對於她來說是一種既幸運又感到無比痛苦的事情。
而現在那種恐怖經歷之後纔得到的幸運，這纔是第一次接受換臉，孫旭已經提醒過她，人一輩子只能換一次臉，所以要好好保護這張臉，想到孫旭的話，鄭嘉嘉以爲自己的臉就要被鄭熊一巴掌毀了，想到以後就要這樣子面對外人，鄭嘉嘉一氣之下跑了出去。
鄭熊看女兒這樣慌亂地跑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絕望地跪在地上將逃跑的最後時間都耽誤了過去。
過了一會，孫旭就走了進來。
看着一室狼藉和失魂落魄的鄭熊，他立馬就猜到了方纔他不在的時間裡都發生了什麼事，看來事情按着他所想的發展方向進行過去了……
孫旭蹲下身來看着鄭熊，問他。
“是不是很後悔沒有總是陪在自己女兒身旁？”
鄭熊沒有回答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擡，看起來傷害了自己的女兒鄭嘉嘉給予他不小的打擊。
“沒錯……現在會後悔也是正常的，不過，後悔又能怎麼樣呢？錯過的始終是錯過了……誰讓你們人類總是不懂得珍惜？”
“……”
鄭熊的肩膀突然顫抖起來，孫旭見了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快速收了回去，裝出悲痛的語氣道。
“但是你還是想要保護她的對吧？我有一個方法可以幫你得到需要的力量……只要你有力量，就算女兒成了怪物又怎麼樣？你可以幫她收割獵物，給她換上更漂亮的臉蛋，擁有了力量還可以更加簡單的就解決掉生意場上的對手……”
孫旭拍拍他的肩膀，誘惑地故意拉長語氣問道。
“怎麼樣……？對我的提議有興趣嗎……？”
“我很愛她的媽媽，而她長的很像她死去的媽媽啊！”
鄭熊輕聲道，語氣裡的顫抖和喘息聲足以表明他現在極度不安的情緒，像是喃喃自語，他沒有直接回答孫旭的話，但是意思也已經很明顯。
“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在一次次地失去自我了，她本來的樣子就已經夠好看了……”
對他的拒絕孫旭倒是沒有多大的震驚，也沒有強行讓他改變主意。
孫旭湊到他耳邊輕輕地道。
“有了力量……一切都可以隨意改變……況且我想要給予的，可是你難以想象到的最恐懼最恐怖的力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