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扎也嚇壞了,抱着白常的胳膊不斷哀求,求他救救她的哥哥古力。
白常卻是束手無策,他雖然身上帶了很多鬼粉,但又有哪種鬼,是能解百毒的呢?
就算讓他把神醫華佗,藥王孫思邈都磨成鬼粉給他們吃了,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這時,大阿滿也沒了辦法,方寸有些亂了,正不知所措,娜扎忽然跑過來又拉住大阿滿的胳膊,可憐兮兮的哀求着。
“大阿滿叔叔,求求你救救古力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去求尤婆啊……”
“住口,不許胡說!”
大阿滿忽然厲聲大喝,娜扎臉色頓時變了,倒退幾步,帶着哭腔說:“可是、可是要不求尤婆,我哥哥,我哥哥他……”
她忽然提起尤婆的名字,周圍衆人居然齊齊色變,就好像她說的是什麼惡魔一般,那兩個字根本提都不能提。
大阿滿臉色無比難看,說:“如果我們去求她,只怕你哥哥死的更快。”
娜扎卻不放棄,倔強的一甩頭,說:“如果不去,我哥哥也活不成,那還不如去試試,你們怕她,我不怕,讓我一個人去好了。”
衆人鴉雀無聲,就連剛纔哭泣的那些人,也彷彿被尤婆這兩個字嚇住,只敢低低的啜泣。
忽然,一個女人也撲了過來,抱住大阿滿的腿,哭喊道:“大阿滿,我也求求你,能不能去求求尤婆,救救我的男人啊……”
這一下,寨子裡頓時又是一片騷亂,片刻後,稀里嘩啦又跪倒一大片,同時哭聲不斷,哀求不斷。
大阿滿看着這些人,一時沒了辦法,長嘆一聲,說道:“我何嘗不想救人,但是,她是我們天水寨的敵人,去求她,無異於送死啊,搞不好的話,甚至會把整個天水寨都斷送進去。”
娜扎大聲道:“我一個人去求她老人家,就算是死,也要和哥哥死在一起,絕不連累天水寨。”
其他的人也都七嘴八舌,紛紛表示要和娜扎同去。
大阿滿怒道:“你們是不是都瘋了,難道你們忘了,尤婆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曾經發誓,今生絕不救治任何天水寨的人,而且如果有天水寨的人敢去找她,殺無赦,誅全寨!”
大阿滿突然震怒,衆人頓時沒了聲音,但片刻後,哭聲再起。
見此情景,並不知情的白常和馬瑤光,卻是一頭霧水。
娜扎口中的那個尤婆,究竟是什麼人,爲何大阿滿一聽到這個名字就震怒無比,但寨民們,卻把她當成救星一樣?
但大阿滿說出這番話,再沒人敢開口了,就連娜扎也是眼中含淚,無聲的哭泣着,卻也不敢再說什麼,緩緩低下了頭。
剛纔大阿滿的話很重。
“如果有天水寨的人敢去找她,殺無赦,誅全寨!”
這樣的話,如果娜扎或者任何人去找了尤婆,那麼就可能給全寨帶來滅頂之災。
誰能承擔得起這樣的責任,誰敢承擔?
沒人敢。
不過,白常敢。
“大阿滿,各位寨民鄉親,如果去找到這位尤婆,真的能救這些人,那不妨讓我去試試吧,我不是天水寨的人,所以她也不可能因爲我而遷怒天水寨。”
白常站了出來,衆人望着他,鴉雀無聲。
半晌,娜扎激動的衝了出來,一把抱住白常,滿眼都是熱淚。
大阿滿神情猶豫,想了半天才說:“可是,您身上有天水寨的地契,從某種角度講,您和天水寨也是脫離不了關係的。”
白常一笑:“這件事我不說你不說,她怎麼可能知道?如果要從某種角度講,應該說,我不是天水寨的,天水寨是我的。”
這句話說的霸氣,大阿滿也是眼前一亮,卻半喜半憂道:“要是您真的肯去幫我們找尤婆,那真是最好不過。但是,尤婆說過終生不救天水寨的人,只怕是您去了,也無濟於事。”
“呵呵,這就不用你擔心了,尤婆再厲害,她還能比冥王更可怕?”
“冥王……”
大阿滿和衆寨民倒吸一口涼氣,馬瑤光及時的補充了一句:“他說的沒錯,就在前幾天,他剛剛跑到冥界去轉了一圈,冥王還封了他一個官,到哪都是副城隍。”
大阿滿更是畢恭畢敬,說道:“我們這裡山高林密,沒有城隍廟,只有山神土地神,但您既然如此說,必定是有大手段的人,我們不敢阻攔,救治寨民的事,就多謝您了。”
他帶頭跪拜了下去,周圍的寨民也接二連三跪了一地,不住的對白常叫着恩人。
白常擺擺手:“客氣話就不用說了,這些人中的毒有輕有重,我看,他們頂多還能再撐一天,如果到了明天晚上還沒辦法,那恐怕就都救不活了,你們誰來帶路,咱們現在就出發。”
娜扎立刻上前道:“我來帶路,我曾經去過尤婆那裡,路很熟的。”
白常道:“好,那就是你帶路,大阿滿,你是否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或者,需要我帶給尤婆的話?”
大阿滿猶豫片刻,說:“算了,我對她無話可說,至於具體的情況,你在路上問娜扎即可。”
馬瑤光也上前低聲道:“你還真要去冒這個險,我覺得還是咱們兩個一起吧,至少有個照應。”
白常想了想說:“你還是算了,留在寨子裡吧,一是危險,二來,你留在這也能鎮住場面,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龍神大人哦。”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龍神大人,馬瑤光無語道:“什麼龍神大人,你要在這裡我還能裝一陣,你走了,我怎麼辦?”
白常心裡不由一暖,笑着說:“怕什麼,你乾脆就要個獨立的房間休息,等我回來好了。還有,要是那個偷孩子的人販子團伙今晚出現,你想錯過麼?”
馬瑤光自然不想錯過,於是就點頭同意了白常的建議。
在出發之前,白常並不放心自己這一去,那些中毒的寨民能否堅持到自己回來,思索了一下之後,他取來揹包,從中拿出了陰陽筆。
這陰陽筆,還有敕魂針,是白家的兩件法器,但他已經很久沒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