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做完筆錄後,警局局長親自接見了我,謝我幫警局破獲靈異難案,也爲市民除害,給那些無辜死者報仇。局長才情還挺高,誇我做人能在陽間捉鬼,做鬼能去地府要人,堪稱“陰陽鬼探”!
陰陽鬼探這個稱號言過其實,我覺得也沒做什麼,只不過是因爲雅雪,才一心要把背後術人揪出來。至於陽間捉鬼,閻相都能做,無非是捉不了活養屍。地府要人別人就沒這個膽量了,但說我做鬼去地府要人,用詞不當啊,做鬼還能把人要回來?體諒他不懂我們行裡的道道,不跟他計較那麼多。
警局拍馬屁的挺多,除了讚美局長說的好之外,還有人立刻派下屬去做了一副錦旗。上面就是陰陽鬼探四個大字。
案子結了,我歸心似箭。雅雪死後,省城這個地方更讓我觸景傷情,半刻都待不下去。
閻相和沈冰送我到火車站,閻相挺有眼色,知道我們倆有話說,道聲別走了。這人除了脾氣怪點,心眼還是不錯的。
沈冰撓着頭說:“你真的打算要走啊?我都跟局長說了,聘請你跟閻相一起做警局靈異顧問。”
我心情不好,所以免了很多玩笑話,勉強對她一笑道:“謝謝你的好意了。這個地方不適合我,祖上傳下來的店鋪還需要我回去打理。”
“你們那個鎮子才巴掌大的地方,能有多少鬼顧客啊,不如搬到這兒,客源保證多多。”沈冰見我笑了,說話纔敢大膽了點。
“陽間條條大路通地府,無論店鋪在什麼地方,顧客是不會少的。”
沈冰又撓撓頭,我發現這個丫頭今天好像想說什麼,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那種模樣,一直撓頭。
我又說道:“你有什麼話直說吧,罵我的話也行,反正我都習慣了。”
沈冰一聽,更是一副苦瓜臉,吭吭哧哧的憋半天剛一張嘴臉又紅了,最終沒說出一個字。
我心說今天這丫頭怎麼了,這不是她的做事風格啊,平時什麼事都不經大腦,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今兒咋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你有話就說,時間不多了。”我看看錶說。
她一低頭,說話跟蚊子哼哼似地:“你就沒想到有什麼理由留下來嗎?”
好在我耳朵夠靈,不然在噪雜的候車廳裡,真不易聽明白。我心想有什麼理由,有理由也是讓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這兒每待一刻,我的心就會痛苦一刻。我搖搖頭。
她很尷尬的“哦”了一聲擡起頭,一臉的失望。
我看到她這副表情,心想這丫頭是不是喜歡上我了?不可能吧,相處才短短几天時間,我有這麼大的魅力嗎?
“你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點。”我看那邊乘客都向進站口聚攏,便催她回去。
沈冰神色很低落的點點頭,站在那兒沒動。
這丫頭肯定有心事。要說對她沒什麼感覺是不可能的,跟她在一塊,很輕鬆很開心。但我心裡一直拿她當妹妹看,沒別的意思。臨別時她這個樣,我走了也不安心,就問她:“你到底爲什麼事不開心,跟哥說說,心裡會好受點。”
沈冰一撅嘴:“你做了陳世美還假裝不知道,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
我一愣,什麼我就陳世美了,還給我扣個無恥大帽子。我一瞪眼問她:“這話你得說清楚,我們倆可是清清白白,跟陳世美完全掛不上邊。”
“你還有臉說清白?你在我身體裡什麼都看見了,還有在鏡子裡摸我……”
呃,她說話聲太大,一大羣人都往這邊看,再說那句什麼我在她身體裡的話,更惹人浮想聯翩。
她一下捂住嘴,眼珠來回轉着看兩邊,臉上表情越來越害羞,差點沒哭出來。最後低着頭罵我:“都是你這個死陳世美,害我什麼都說出來了。”
我頓時啞口無言,原來她是爲這事,什麼年代了,還這麼封建,你當是在古代封建社會,女人被男人摸了看了,非他不嫁不可?再說當時那都是無心的,有情可原嘛。
這個時候,大廳響起了我這趟列車到站的廣播,我伸手在她肩頭上一拍笑道:“我是個負責的男人,如果非要我負責,就跟我回尚城鎮吧,反正我是不會留在省城的。”
沈冰忽然笑着把我手打開:“佔便宜沒夠了是吧?我跟你開個玩笑,看你失魂落魄的,逗你開心呢。”
這下反倒讓我心裡感覺空落落的,原來她是涮我呢。我寧願剛纔她說的是真的,讓我一恥再恥,起碼有個美女會時時記着我。
不過被她這麼一逗,還真是心理舒服不少。我拎起包跟她道別一句,掉頭去進站。
她在我身子後面叫道:“喂,記得想我的時候……”
說到這兒沒音了,我一回頭,她用手在耳朵邊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一臉的笑容,非常燦爛。
我點點頭,衝她一笑,擠進人羣中。
回到家裡,老媽見我一個人回來,問我女朋友呢,我說吹了。她什麼都沒說,馬上去做飯了。老媽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賢淑女人,對丈夫從不嘮叨,對兒子也極爲包容,無論我做什麼,他認爲都是天經地義的,不會有錯。
吃過飯,我把骨灰盒拿出來,將雅雪的事告訴了她。老媽抱住我哭起來,說她死也是我們習家的媳婦,找個良辰吉日,把骨灰埋在祖墳上吧。我說先不急,讓我多陪她幾天吧,三年沒見面,怎麼捨得回來就把她丟出去呢。
所謂的這幾天在我心裡,可能是一輩子。
去店鋪的時候,我抱着盒子過去,回來睡覺的時候,把它放在枕邊,覺得,雅雪就在我身邊,我們兩個人出雙入對,同牀而眠。我要讓她幸福的過每一天,雖然,她連魂魄都沒了,但她的影子一直時時刻刻都在我眼前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