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熬過一天,等羅玉山過來換班,我就回去了。一進門沈冰看見我這樣,驚的捂住嘴問:“你被誰打的?”
纔要回答,見老媽從廚房裡出來,連忙躲進臥室。沈冰跟着進了小聲又問:“是不是鬼鬼揍成這副熊樣的?”
你個臭丫頭,揍就揍吧,還熊樣?我模樣很挫嗎?一照鏡子,靠,果然很挫,兩隻熊貓眼,鼻子在流血,嘴巴也裂了,左顴骨腫起老高,差點認不出鏡子裡的倒黴孩子是誰。
“不是鬼,是那個神秘兇手。”我小聲回答,然後看着鏡子裡的這副熊樣發愁,怎麼出去見老媽。
“啊,他跑這兒來了?你搞定他沒有?”
我一耷拉腦袋:“他差點把我搞定。”
沈冰撇撇嘴:“就知道沒我幫忙,你越活越差勁。今晚讓姐陪你去,看不把他揍的滿地找牙。”
我差點沒暈過去,這丫頭真有才,你不幫忙我咋越活越差勁了,哪跟哪兒啊?並且姐又出來了,小丫頭片子,也不看跟誰說話。
“你面膜呢?”我問。
“你腦子有毛病了,找我面膜幹嗎?”
“我這摸樣讓老媽看見多心頭啊,快把面膜拿出來救救急。”
沈冰恍然大悟,從抽屜裡拿出面膜,用熱毛巾幫我把臉上血跡擦乾淨,將面膜貼上。誒,這模樣能跟神秘兇手配對,他是一張黑臉,我是一張白臉,我們能搭成一對黑白無常。
吃飯的時候,老媽見我貼了面膜,一臉錯愕的問:“咋了小風?”
“沈冰嫌我臉皮粗,要我美美容。”我一邊低着頭往嘴裡扒拉飯,一邊含糊的說。
老媽轉頭看沈冰,好像覺得有點不太可能,沈冰趕緊低頭吃飯。
“媽,今天早上醃黃瓜炒的真好吃……”
聽了這話,我一口就噴出去了,你家醃黃瓜是炒的啊?
匆忙吃過飯,跑進臥室睡覺。這間臥室我們倆共用,別多心啊,白天是我的,晚上是她的,除非夜裡不開店鋪,我才睡沙發。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醒過來見沈冰正抱着茅山古籍,坐在牀邊看的津津有味。她的黑眼圈用粉底遮住了,但現在這股黑氣又往上竄了一點點,眼見就接近眉心。心想這還是昨晚把傻強子趕出廟,阻擋了神秘兇手,不然今天這黑氣就竄上沈冰眉心,晚上鬼屍就破墳而出了吧?
這還有兩天,怎麼擋住它解釦呢?
“土包子,你說的那個夫婦相愛法,我怎沒在茅山古籍裡找到?”沈冰盯着書問。
汗,那是邪術,茅山古籍裡能有嗎?不過這句話讓我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對付鬼屍的辦法。當然不是用獨搖草讓它鍾情於我,那玩意不知道對鬼好使不好使,萬一非要把我qB了,哭都沒地去。
小芳生前曾經愛過一個人,不然在年代,怎麼敢隨便跟人上牀,那會被扣上“破鞋”罪名遊街的!
找不到讓小芳懷孕的那個男人,我可以安排一處好戲,看能不能打動鬼屍。如果它被打動,就會停下解釦,耽擱一晚那對我來說是太重要了。
我馬上把這個想法小聲跟沈冰說了,她聽後一瞪眼珠:“姐還是黃花大姑娘,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懷孕了?”
“姑奶奶,你小聲點,這不是演戲嗎?電影裡演員上牀,你說那都是真的啊?”
“你還想跟我上牀?不結婚就別動歪腦筋,否則我告老媽去!”
我一拍腦門,這丫頭咋又變成了一根筋?正愁着怎麼跟她解釋,她忽然噗嗤笑了,對我說:“我小時候演過舞臺劇,扮過朱麗葉的。剛纔那是逗你!”
狂汗,我發覺現在她越變越聰明,而我越變越豬頭了。
晚上我對老媽說沈冰要陪我開店,所以就帶着她溜出去了。到了水柳莊附近,先讓她等在這兒,我去跟羅玉山換班。等到了九點多,白衣吊死鬼又出現在了檐角上,蕩啊蕩的,蕩的哥們心裡實在發毛。
我坐在臺階上,偷偷拿出手機給沈冰發了個短信。沒過多大會兒,沈冰俏生生的身影從黑暗裡跑出來,但一看到檐角上的吊死鬼,嚇得腿一軟,就坐在那起不來了。我一拍腦門,咋關鍵時候掉鏈子!
“是沈冰嗎?”我還假裝問她。
“是……是姐……”
“老婆開什麼玩笑,快過來!”
沈冰從地上掙扎着站起低着頭走到我跟前,一撇嘴差點哭了,那完全是嚇得,正好不用醞釀感情了。
“什麼老婆?剛纔我去找你,你媽說不同意我們婚事。可是我都壞了你的孩子,這怎麼辦?”沈冰說着就哭了,不過眼淚沒下來。
我急忙衝她擠眉弄眼的,她愣了一下才從口袋裡拿出準備好的生薑,藏在手心裡在眼睛上擦了一下。呵,那眼淚頓時流下來,讓她痛苦的臉都變形了。
我假裝怔住,停了一會兒才嘆口氣說:“老媽說你是城裡人,我們不般配,所以……”
“可是孩子怎麼辦?”沈冰嚎啕大哭。我偷偷衝她伸出大拇指,演技不錯。
我纔要接口,就聽後面發出重重的冷哼,特別陰森,聽的我們倆同時一驚。鬼屍有反應了,雖然當年不知道她懷孕後,那個男人是怎麼變得心,但起碼現在我們這種情形跟她有些類似吧?
“別哭,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就算老媽殺了我,我也要娶你!”
這句話一出口,後面剛剛涌起的一股極其強盛的陰寒氣息,逐漸消散。
“真的嗎?可我不相信你,我怕你嘴上說的這麼好,會暗地害死我。”沈冰捂着臉哭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後面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屋檐上嘩啦啦的開始往下淌水,跟第一次見到的水簾洞一樣。小芳被觸動了生前痛楚,開始哭了。我覺得這會兒她肯定不會解釦,在聚精會神的聽我們怎麼說。
於是我就按照我們提前制定好的臺詞,對天發誓,海枯石爛,也絕不會變心。說的沈冰臉上發出一個特別甜蜜的笑意,看上去是發自內心的。演這樣的戲不是專業演員,還就得是真戀人,否則鐵定穿幫。
沈冰依偎着我坐下,正好後腦勺對着後面,不怕看到後面吊死鬼了。我把她抱進懷裡,小聲說着話,發覺身後傳出的火光逐漸暗淡下來。那是火盆裡的火焰低弱了,證明鬼屍沒有解釦,而是因爲我們倆的柔情蜜意,勾起了它的回憶,正在發呆。
我打算就這麼跟沈冰說一夜肉麻的情話,讓鬼屍呆上一夜。可是算計的再好,卻擋不住意外發生,那個神秘兇手,就像一條蛆蟲在你吃飯的時候,討厭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