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意攔着道人不讓進門,一邊跟沈冰使眼色,叫她進門看看林夢希從窗口逃了沒有。可是沈冰再敲門,孫柯南說什麼都不開了。
這你鼻子還真有兩把刷子,捏了個法訣,蘸了點唾液,在門上唰唰的畫了一個八卦圖,嘴裡輕聲唸了幾句咒語,然後看着門上沒動靜,點點頭:“鬼走了。”說完又拿出一張符,夾在指間,唸了兩句咒語,呼地黃符燃着,往門上一貼,瞬間他用唾液畫成的八卦圖閃出黃色的亮光。隨即又跟着燃燒殆盡的符火,消隱下去。
我不由怔住,這是正宗的茅山鎮宅術,茅山古籍裡有這項法術,但可惜的是,這本書太古老了,有一段文字發黃看不太清,所以我沒練。
牛鼻子滿意的點下頭,甩着胳膊往前走了。我急忙跟上他問:“請問道長是哪個地方的?”
“我是茅山三清觀弟子。”牛鼻子說着大踏步走到一間房門外,刷卡進去了。
我走回來,沈冰無奈的說,孫柯南是不肯開門了,他說天太晚,有事明天說。這時旗子動了一下,我知道林夢希回來了,於是甩下頭,回了沈冰房間。
林夢希從旗子裡鑽出來,滿臉的驚懼:“嚇死我了,剛纔那道符差點擊中我。”
“是個意外,今晚不用再去了,好好睡去吧。”我把她打發回去,摸着鼻子發愁,進不了孫柯南房間,今晚難保他們平安啊。
“怎麼不去了?”沈冰皺眉問。“是不是怕那個道人的八卦圈圈啊,擦掉不就完了?”
我搖搖頭說:“那是正宗八卦鎮宅術,與施法者通靈,那個圖被擦掉,他立刻會察覺到的。而這種鎮宅術對鬼邪有莫大的鎮壓法力,還好林夢希提前跑了出來,不然一旦被牛鼻子做好法事,她就等死吧。”
“這麼厲害!”沈冰吐吐舌頭。
我想半天也沒想到辦法,不過既然房門上有鎮宅術,那鬼蟲發作,亦能受到打壓。而現鬼蟲深潛他們兩個人體中,不易被察覺,只要敢冒頭,就會被鎮宅八卦知覺的。
“我們睡吧,等天亮牛鼻子走了再想辦法。”我一頭倒在柔軟的牀上,想耍賴不走。
誰知沈冰也沒反對,還是伸手在我腿上摸來摸去的。吖,她竟然主動,看來這丫頭是心疼我忍的難受,又給機會了。我纔要伸手去抱她,誰知她一下跳開,手裡晃着一張門卡。
“我去隔壁睡。”她嘻嘻笑着逃出了房門。
我一摸口袋門卡不見了,剛纔她主動摸我,原來在找這玩意。太掃興了,哥們得修煉煉神還虛才能去火,不然這一夜肯定睡不好!
早上六點就醒了,因爲惦記着孫柯南和伊雨萌,怎麼都睡不着。起牀洗漱後,坐在牀上盤算今天怎麼搞定他們兩個。可是大白天的更不容易找機會,而尋找此岸花又是迫在眉睫,讓我心裡犯愁。
七點的時候沈冰敲門叫我去吃飯,在餐廳裡看到了那個道人,這種造型走到哪兒都會受到矚目,滿屋子客人都在稀奇的盯着他。這道人對於別人目光渾然不覺,酒店早餐是自助形式,他拿着盤子到處夾菜,就沒擡頭看別人一眼。
我故意吃的很慢,有心等孫柯南小兩口,可是吃了一個小時,都八點了,也沒見他們過來。只有跟沈冰回到我們住的樓層,剛好看到那個道人揹着一隻揹包,看樣子要走,經過孫柯南門口時停了一下。他看看房門,然後伸手在上面擦了一把,大踏步走向電梯。
等他進入電梯後,我們才跑過去,敲了敲門,裡面沒人應聲,又要再敲的時候,正趕上服務員推着小車過來說:“這個房間客人剛剛退房了。”
我一聽急忙讓沈冰回房間收拾東西,我飛快跑下樓,到了大堂也看不到孫柯南和伊雨萌的影子,但跑出酒店門口,卻剛好看見他們兩個上了一輛出租車,嘴巴里還嚼着什麼東西。我張口叫了一聲,可是車門關上,他們也聽不到了,出租車揚長而去。
草他二大爺的,就差這麼一分鐘時間,往哪兒找他們去?
還好我記住了出租車牌照號,等沈冰收拾東西下樓退了房,上了一輛出租車,求司機師傅幫忙尋找這輛車。司機師傅挺熱心,用對講機發出“通緝令”,不多會兒傳回消息,那輛車西去往寧合高速,那是去往合肥的方向。
我問司機茅山在哪兒,司機說茅山在南邊,距離南京90公里。雖然一個小時車程就到了,可是再追完合肥方向,一來一去不知道今天天黑之前還能否再趕到茅山。想來想去,還是以大局爲重,先去茅山吧。
當下叫司機掉頭,開往茅山方向。
“不打算跟上他們了?”沈冰詫異的問。
我心情沉重的搖搖頭,像孫柯南和伊雨萌中邪的現象,世上每天都有人發生,這次是碰巧趕上,而我所不知道的,還有太多了。世上又不是隻有我一個陰陽先生,再說目前還有一個比他們更重要的事去處理,權衡利弊,我只能捨棄一個。
“希望他們吉人有天相,平安無事。”沈冰抓住我的手說。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到了茅山腳下。透過車窗就看到山上鬱鬱蔥蔥的景色,非常漂亮。司機以爲我們是來這兒求姻緣的,一路上一直在介紹上面的哪座道觀神仙靈,哪座道觀是騙香火錢的。但數來數去,也沒聽說有三清觀。
我們下車付了車費,纔要去買票,卻看見有個人影很熟悉,往北去了。
“你看,那個人好像是我們在酒店遇到的道士。”沈冰拉了我一把。
我仔細看着漸去漸遠的人影,是他,心想他是山上的道士,進山是不用買票的。那他往北走了,可能是要走近道上山。我摸了摸鼻子,拉着沈冰跟上去。
“咱們跟着他幹嗎,不上山了?”沈冰問。
“跟着他能省門票,何樂而不爲呢?”我哈哈笑道,其實跟上他的真正目的,是想打聽此岸花的下落。
“跟女朋友出來,居然要逃票,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