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能把老閻的實話掏出來,但也比預想中滿意的多,起碼這條線索,能讓我想到這個人是誰。地府內奸有了眉目,決定不再管這裡的閒事了。附近一帶村子,有死鬼們守護,我應該放心,他們就算不是正式鬼差,那也是臨時工,跟太祖爺爺一樣,會恪盡職守的。
至於生死門和皮皮的死,我就不能再管了。皮皮註定是個短命鬼,這不是我所能管得了的。只是而董雪娟精神失常,讓我感到很遺憾。還有就是老抽的安危,哥們臨走之前,必須得悄悄跟他見一面,讓他遠離蘇瑤。
當即我就跟沈冰把老閻說的做了簡要彙報,然後我們帶上二閻王跟曾老金告別。徒步走到公路上時,已經天黑了,就在路邊一個小飯館吃了飯,出來攔住一輛貨車,進了蘭州市。
我給陳顧龍打個電話,想約他們一塊到個偏僻飯館見面。誰知陳顧龍劈頭蓋臉的就跟我說:“老抽入獄了,我這正東奔西跑找他以前的關係,把他保出來。”
我一愣,老抽不會是私搞稀土礦給人盯上了吧?但一般開私礦肯定有後臺,便跟陳顧龍說:“你找他後臺,應該會沒事的。今晚我就要坐火車回去,你給他帶個話……”
話沒說完,就給陳顧龍打斷:“他被警方以謀殺嫌疑抓起來的,怎麼可能沒事?”
我靠,不會吧,老抽殺了誰?我於是趕緊問:“你好好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一個孩子被殺害,警方最後查線索查到了顧瓊家,老抽指甲內有血跡,還在牀底下搜出了兇器,我看這事他是洗不乾淨了。”陳顧龍焦急的說。
我心頭一驚,立刻想到這個被殺害的孩子是皮皮,老抽跟這孩子八竿子打不着,爲毛要殺他啊?於是就問:“老抽跟這個孩子之間有什麼瓜葛嗎?”
“不太清楚,反正老抽這個混蛋到處搞女人,我懷疑這事壞在這方面。”
草他二大爺的,董雪娟都三十多歲的女人,比老抽大了將近十歲,再說長的也不咋地,老抽會看上她?就算看上她,也沒必要殺人家兒子啊。
“電話裡說不清,咱們見面說吧。”然後我跟他說了這個小飯館的地址,掛斷電話。
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陳顧龍風風火火的趕過來。小飯館有包廂,我們就關起門說話。陳顧龍坐下先喝了一大口白酒,遞給我一支菸,他給我點上然後也點上一支。
他愁容滿面的說:“我跑遍了所有他的老關係,包括他的後臺老闆,都沒人敢爲他出頭。這畢竟是人命案子,都在等結果出來再說。唉,這出了事,他的那些小三小四們,一個個就知道哭着問立了遺言沒有,給她們留財產了沒有,快愁死我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那些女人先別管他們,重要的是搞清楚老抽是不是真的殺了人?”
陳顧龍端起一杯酒說:“我今天下午跟律師探望了老抽,他說昨晚睡的很早,一夜都沒醒,第二天早上卻被警察找到家,搜出兇器,並且提取指甲內的殘留血跡驗證,是被害人的血液。還有從被害人住所到顧瓊家的腳印,也證實是他的。按照他曾當過特種兵的經歷,爬上二樓入室殺人,是不難做到的。換上普通常人,那就有難度了。所以根據這幾點,警方確定他就是兇手。”
我跟沈冰對望一眼,心說這一定是蘇瑤栽贓的,她接近老抽絕對是黃鼠狼跟雞拜年,沒安好心。但也不能沒有我的關係,如果我不來這兒,老抽還能多活一段日子,現在卻攤上了殺人案。
姥姥的,我簡直就是一倒黴瘟疫傳播者,誰遇到我誰倒黴。遠的不說,就拿眼前的陳顧龍來說,我沒到三門峽之前,他還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以及有個迷人的女朋友。我一到三門峽他工作沒了,女朋友變成了人妖。
老抽就更別提了,本來有錢有女人,過的何等瀟灑,我來蘭州這幾天,他先是中邪後又殺人,現在已經進號子裡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再留下來,萬一老抽的事因爲我擺不平,再把陳顧龍搭進去,那他們倆真是倒黴到家了。
“現在蘇……顧瓊怎麼樣?”沈冰一邊給二閻王夾菜一邊問。
“跟小莉一個德行,都追着我讓老抽在獄裡立遺囑,給它們多分點財產。”陳顧龍用力抽了一口煙,顯得挺氣憤。
我跟他說:“老抽既然沒殺人,那你就多方調查一下,那些腳印是不是真的是老抽留下的。還有,你明天把顧瓊引出家,到家裡仔細搜查一下,看有沒有其他帶血的東西。我臨走前,會到被害者家裡走一趟,我問問他的魂魄,看到底殺人兇手是什麼樣子。”
“什麼,你要走?”陳顧龍一下瞪大了眼珠子,“老抽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竟然撒手不管?”
“不是我不管,是我必須要離開。否則,老抽的事越變越糟糕。”我低下頭羞愧的說。
“你給自己算過命了?”
我點點頭:“我命中跟老抽犯沖剋,不宜留在蘭州。”不這麼騙他,都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
陳顧龍一下子像軟泥一樣攤在椅子上,耷拉着腦袋說:“那你走吧,我不知道能不能幫老抽伸冤。他說他沒殺人,可是鐵證如山,恐怕難逃這一劫啊!”
“別灰心,實在不行,就從夢遊殺人上動腦筋,或許能給他找的一條活路。”沈冰安慰他,她當過警察,懂得鑽法律空子。
我們幾乎就沒怎麼喝酒,然後匆忙分手。因爲不打算留下,就沒去住酒店,而是打車直奔董雪娟住處。當時她給過我們住址,找到了一個小區內。她所在的二樓居室,從窗戶上看一團漆黑,應該是屍體送到了殯儀館,而發了瘋的董雪娟不知道在不在家裡。
不管她在不在,新死鬼魂可能還在原地逗留,特別是孩子,膽子更小,估計還沒進地府。我們於是上了二樓,摁向董雪娟家的門鈴。
門鈴還沒按上,“喀”地一聲,門竟然開了。頓時,一個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們隨着門開往後退步,卻沒看到開門的人是誰。而屋子裡如濃墨一般漆黑,瀰漫着沉厚的死亡氣味!